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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朗先一纪念馆

怀念郭宇

田志耘

  
  
  准备去芦芽山的那天夜里,我做了一个恶梦:梦见自己流了好多好多血,鲜红鲜红的,怎么也止不住。尤其是那血的鲜红实在触目惊心,让我现在想起来还觉得惊讶。
  
  早晨醒来,我第一句话就是向原讲述那恶梦,并且猜测:我们今天去芦芽山会不会不顺利呢?原简单安慰我两句我们就出发了。还好,去芦芽山的行程一切均差强人意。夜里,哥哥、原还有其他游客住一个屋,我和另外两大两小女游客住一个屋,由于白天很累,所以晚上睡得很香,一夜无梦。第二天坐车去四方林,哥哥和原坐在一起,我离他们不远坐在另一边,隐约听到他俩低声议论着什么,“抢救”“追悼会”几个字眼飘到我的耳中。我心里一紧,下车后赶紧抓住原问:是不是郭宇病重了?因为今年春节哥哥和原曾去青岛看望病重的郭宇。
  
  原装的非常像,“没有,你想些什么呀?”看到原的神态那么自若,我想可能没事吧,要真有事,他和哥哥还有心思玩吗?而且,四方林的美景一下子就吸引了我,我没心没肺地玩了一上午,直到坐上返程的火车,哥哥和原商量去青岛的事,我才醒悟过来,郭宇弟弟真的离开我们了。
  
  我立刻埋怨原,为什么对我撒谎?!哥哥说,“是我让这样做的,我们怕你玩不好。”还对我说了一番郭宇能从病痛中解脱出来的话,我知道他们是安慰我,怕我因情绪不好影响正在恢复的身体。
  
  郭宇生病10多年了,我也病了6、7年了,但是一直以来,我心里总以为郭宇的病比我轻,而且他也年青些,还有就是那几年他经常来电话安慰我。电话中的他声音很正常,从电话中得知,他读了很多书,记忆很深地是,他曾推荐过台湾作家南怀瑾的书,并且把所有大陆出版的南怀瑾的著作都买齐了。在他的力荐下,我们家也买了好几本,但不知是因为那时病重没精力读,还是对南怀瑾没兴趣,所以现在脑子里也没什么印象,可能当时就随便翻了翻了一番,没好好读。这几天又准备把书找出来,再读读看,为什么郭宇会对他感兴趣。
  
   还有印象较深的是郭宇常来电话劝我练气功的事,他讲了许多练气功的好处,而且听得出来,他当时对气功的作用非常相信,而且也很有毅力,每天都要练好几个小时的气功。我是个很懒的人,宁愿安安静静躺在床上,也不愿意费力去练气功,也一直对郭宇那些年痴迷气功而不解。
  
  这次,哥哥的话解开了我的谜,让我回忆起那些年的往事:郭宇病后,和小朱一起走上了漫漫求医路,中医、西医都曾看过,全国各地跑了很多地方,而且一吃药就是几年。在北京看病时,常年住在郭先哥哥家里,曾经一点盐都不能吃。后来对中、西医失望以后,才开始经练气功的。我心里很悲凉,如果我们的医学发达一些,郭宇何至于在正值中年的美好年华,那样一个才华横溢的人就撒手丢下他年青的妻子走了呢?想到求医中的艰辛,至今很辛酸,那时,要找名医看病,常常是通宵排队挂号,冬天北京的夜寒风刺骨,原为我挂号不知熬了多少个不眼之夜。可是宇的妻子是女的,他该怎么办呢?他们夫妇俩的求医路可能比我们还要艰辛还要漫长吧?
  
   去年,郭田考上了四川大学,郭亚考上了北工大硕博连读研究生,郭宇和小朱给郭田和郭亚各寄了两千元钱以资鼓励。现在我很后悔,没有经常打电话问问郭宇病情怎样?心情怎样?有什么时候困难没有?不仅对郭宇,对其他亲人也少有问候,好像自己是个病人就有理由不关心他人了。
  
   同样是长年生病的人,比我年青,比我坚强的郭宇却先我而去了,我的心里非常悲伤,也一直在思索,妄想找出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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