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船只靠近时,只见一个人白袍银铠,站在船头大呼:“叔父别来无恙!小侄得罪!”原来是公子刘琦,他过船哭拜道:“听说叔父困于曹操,因此特来接应!”刘备先是大喜,继而又皱了皱眉头:“孔明呢,他不是同你在一起吗?” 刘琦:“军师说是去夏口调兵了,可能会晚些时候来!” 刘备一听就急了,当即抓住刘琦的手:“调兵?去夏口?他一个人去的?有人保护没有?什么时候去的?”说着,瞟了一眼跟了回来的刘封,不是让他保护孔明的么,怎么也回来了? 刘琦被刘备这一连串的问题问的有些晕头转向,他定了定神,才边回忆边答道:“好像是一个人去的,去了有好些天了呢!我也纳闷呢,也该来了吧!” 刘备当即就呆住了,他松开刘琦的手,无力地坐了下来,双目直直地盯着江面,足有半刻的时间。 关羽忙扶住刘备:“大哥?” 刘备没有回答,只有两行热泪顺着脸颊落了下来,关羽吓坏了,不知该如何劝说刘备,于是看了一眼张飞,张飞会意,立刻咋呼开了:“大哥在担心军师吧,他那么聪明,一定不会有事的,外面风大,大哥还是先回舱内歇息吧!”说着,和关羽一起把刘备扶进船舱坐好。 赵云深深叹了口气,说真的,他也在为孔明的安危担心,和孔明相处的时间虽然不长,但他的言行举止,他的举手头足,他的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与众不同的气质,那闪动着智慧的双眸,以及那一点小小的恶作剧似的表情无不深深地吸引着他,赵云知道,孔明已成为自己此生最重要的朋友了。 刘备心里乱极了,他不明白孔明为什么要把刘封派回来而只身一人前往调军,难道孔明他不知道现在有多危险么?万一碰到曹军……唉,他那个脾气怎么就总也改不了! 还记得一个月前,自己与孔明,张飞一起去荆州见刘表,当时的情况其实已经很危险了,景升病入膏肓,而蔡氏一族根本视自己如仇人一般,想到这里,刘备自嘲地笑笑,也难怪,他们早有降曹之意了嘛,自己一去,他们就处处对自己设防,甚至几次下手毒害自己,要不是孔明巧妙地与他们周旋,恐怕自己也难活到现在了吧! 可是孔明呢,好像丝毫都不把他自己的安危放在心上,遇到蔡瑁设宴相邀时,能推掉的则孔明代为前往,推不掉的孔明也会紧跟在自己身边全力保护自己,至于翼德,孔明也是让他留在自己身边,可是他自己去哪儿都是只身前往,看来孔明早就把自己看的比他生命还重要了。 这还就罢了,可是那一次,想到这里,刘备心中一阵痛,应刘表之邀,自己和孔明一起去他府中商谈国事,途中,正当自己和孔明说笑时,一枝箭直指向毫无防备的自己,几乎是一瞬间,孔明一个健步冲上去,挡在自己的前面,就见一道光线一闪,那箭正中孔明的肩头,自己惊呆了,赶忙上去扶住孔明,后赶到的张飞也吓傻了!可是孔明却一边轻轻推开自己,一边护住肩头,一边冷静地要我们不要慌,一边令张飞去捉拿刺客。然后,如约去内府与刘表议事,一切都是那么的有条不紊,那么的从容不迫,就像这事情不是发生在他身上一样。 然而自己的心情还能再平静下来吗?孔明可以装成若无其事,甚至谈笑风生,可是自己不行,看着孔明苍白的脸,握着他微微颤抖的手,自己是心如刀绞,刺客是很快被捉住了,就是蔡瑁手下的一员部将,刘表还为此大发脾气,可这又能解决什么问题呢!最后还不是不了了之。刘表也只能歉意地对自己笑笑。唉,自己本一直想保护孔明的,可却不知道,自己往往被反被他保护着。 想到这里,刘备偷偷抹了把泪,扭头看了看张飞,正在一旁喝闷酒,张飞此刻正烦躁着呢,大哥的担心不无道理,曹操大军早已把住了水路各处,军师一个人去夏口调军,能行么?想军师刚来那阵,俺只当他是个娃娃,根本没他放在眼里,还时不时弄些恶作剧,但军师确实了不起,不负‘龙’这个称号,两把火就烧的曹操心惊胆战,俺自从跟随大哥以来还没有这么痛快过!可是,他那次竟然舍身替大哥档箭,那情景是那么的触目惊心。天,我那天是干什么吃的,竟没有觉察出周围有危险,还要军师受这个苦。现在呢,军师远在夏口,伤势恐怕还没完全愈合吧,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想到此,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有几颗泪滴在酒中,没有人看见。这其中的苦涩大概只有他自己知道吧。 天渐渐暗了下来,太阳早躲到江平面后面去了,只发出些许的红晕,将江水照得通红,偶尔江风吹过,水面上泛起鳞鳞的波光,大家静静地坐在舟中,谁都不再说话,一任船只前进着,只将那无限的思绪深深掩埋在心底。不远处,不时有水鸟掠过江面,发出阵阵鸣叫;不时有蜻蜓低低飞过,偶尔打个回旋,也许此刻正是它们的时间吧!是啊,快乐是它们的! (未完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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