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非常喜欢席慕容的一首诗《一棵开花的树》,诗里面有这样一句:
如何让我遇见你 在我最美丽的时刻 这是一个女子对于自己的爱人最深刻的希望,世间的每个女子都盼望着将自己最美好的容颜展现给最爱的人,我,也不例外。 孔明,我曾经想象着,在我十六七岁的浪漫年华和你不期而遇,然后在我二十四五岁的时候死去,我要你永远都记得我,记得那样一个女子,她用她一生最美好的年华与你相会,她留在你心目中的也永远是那样的青春模样。 可是,我知道,我做不到了,从我出生的那一刻开始,命运就注定了,我做不到了,不可能做到了。 孔明,我现在多么害怕,我害怕我会老过你,我已经快过了和你相遇的最佳年华,渐渐的我将老去,然后一天天憔悴,直到我老过你。 我如果有那样的一天,我该怎么办,我其实是一个很珍惜生命的人,但是,如果要面临老过你的现实,我宁愿舍弃红尘万丈,你帮帮我,你救救我,你让我可以足够骄傲地触摸你,让我可以将我最美丽的容颜奉献给你。 孔明,我认识你快20年了,一切恍惚得像一场梦,仿佛我昨天还在小人书的图像中摸索你的印象,今天就埋首于卷帙浩淼中阅览你的踪迹。 可是,孔明,尽管我可以从留存的文本形式中搜索你的种种事迹,尽管无数的影视作品以光影流动的逼真形态展现你的人生百态,尽管无数痴迷你的追随者用美丽的文字叙说关于 你的爱恨情仇,然而,我终究明白,你毕竟不存在了,你消失在时空的潮流中,你早已在历史的风烟中飘逝。 所以,孔明,我们其实都一群傻子,对着空幻的影子撕心裂肺地哭泣,我们是世界上最蠢的傻子,也是最悲哀的傻子。 孔明,我一直认为如果人有轮回,那么,我们前世一定认识,否则何以在远离1700年的漫长光阴后,我仍然在浩瀚的历史星空中将你一眼认出。 我曾经测算过我的一个前世,那一世,我生活在朝代更迭的纷乱中,我卖笑于青楼,周旋于恩客中,最后我为了一个男人散尽家资,最后的最后,我依然埋于荒冢,在凄风苦雨中祭奠我悲剧的一生。 知道这一切的时候,我才明白,原来,我这样一个人,也可以那么做,原来我心底常常涌动的悲伤感觉,竟然都源自前世的惨烈命运。 我没有算过我和你的前世,可是我固执地相信,在无数个轮回中,总有一次是属于我们的,那样一个属于我们的前世,必然是壮烈的,必然是悲惨的,因为,只要我想起你,只要我触摸你的历史轮廓,我就会从心底升起比那个前世更深的悲哀。 孔明,我现在生活的地方,在你生活的年代叫牂坷,你记得吗,你南征的马蹄曾经踏上了这里的土地,这里依然青山绿水,这里的少数民族很多依旧保持了原始的生活态势,他们在高山之颠歌唱,他们敲起锣鼓,他们跳起舞蹈,他们在竹楼上倚门欢笑,他们在田间辛苦作业,你还记得吧,那些甘苦与共的记忆。 孔明,你还记得吗,我们共同拥有的前世,那个时候,牂坷的蓝天,牂坷的流水,我就是那个匍匐在你神一样的身躯下的南诏女子。 她持枪而立,她冲锋无惧,她在你身前微笑,在你身后流泪,她一辈子都生活在孤单的海洋中,直到死去。 从我死去的那一刹那,我就牢牢地将你的印象雕刻进了灵魂深处,我始终不能舍弃你啊,即使我那样地死去,我还是记得你,记得我们曾经的点点滴滴。 孔明,这一世的我重新回到原来的地方,我在牂坷灿烂的阳光下仰头看天,我看见无数张陌生的脸在天空恣意纵情,但那些脸孔都不属于你,那张镌刻在我灵魂中的美好脸孔,我把他在这一世弄丢了。 孔明,我弄丢你了,我竟然弄丢你了。 你在哪里,你看看啊,如果你还在,你还记得我吗,那个南诏女子,她用一生的眼泪祭奠对你的爱情。 孔明,我回到了原来的地方,我终于回来了,可是一切都不同了,因为你不在这里,我走遍南诏的山山水水都不见你的半分身影。 你在哪里,你不在这里,你不在,你从来就不在。 最后,我终于要沮丧地承认,你真的不存在了,经过了1700年的跋涉,无数变迁,无数更替,世界变得陌生而残酷,这个世界再也不可能有你的踪影了。你消失了,你在1700年前就已经消失了,只有我,如我这样的傻瓜还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寻找你。 孔明,我还是错失了你,时间太长,生命太短;爱情太长,相守太短。 我是个傻子,是麦田里寂寞的稻草人,守着无望的希望,对着空中楼阁咧开嘴巴笑。 孔明,这个世界并不完美,很多时候我都觉得很孤独,这种孤独不是恐惧和惊惶,而是埋藏于心底的悲苦。我读你的历史,我看很多美丽的文章,我还是在无数寂寞的夜里醒来。我想对着你的幻影说:孔明,我真的很孤独,我像一个被抛到沙漠的孤单旅客,周围只有肆虐的风沙,没有可以叙说的空间。 孔明,我更知道,你和我一样孤独。 然而,孔明,只有你明白,这世上有没有人能体谅我们的孤独,我们都是被命运抛到这个世上的无辜者,唯一不同的是,你顶着命运抗争,我却在命运的海洋上放逐。 孔明,我现在呼吸着牂坷的空气,回忆起我们曾经的支离片断,我在冰冷的屏幕旁边打下这些话,希望冥冥之中你可以收到。 听见了吗,孔明,一个南诏女子的声音,穿透了时间的无序,和空间的无常,随着此刻的风吹拂到你身边。 孔明,让我再次为你歌唱吧,像从前无数次一样。 孔明,记得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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