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06-16 16:43:33 　　 　　-------------------------------------------------------------------------------- 　　 　　　　上官云珠在上个世纪的演艺圈里挣扎着成名，一生经历了4次婚姻，最后铅华卸尽，从4楼跳下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她给上海留下的痕迹就象是浅水里浮萍，可以忽略，但不易忘却。《江南》近期推出的5集大型纪录片《上官云珠》，展现了这个美丽女人曲折的一生，再现了一位别样风华的前辈电影明星。 　　 　　一、辗转之中，我们找到了她的儿子。最初确定《上官云珠》这个选题时，我们每个人都几乎毫无把握：她一生的许多关键点都很模糊，有关她的资料又极少，而且她的讲述人同样也极少。捏着四处搜集来的薄薄的文字资料，我们发现上海作家陈丹燕曾写过一本《上海的红颜遗事》，内容是关于上官云珠的女儿姚姚的故事。于是，我们在上海联系到陈丹燕女士，希望她能提供一些与上官云珠关系密切或了解她某一段生活的人。陈丹燕提供了官云珠与第三任丈夫所生之子韦然的所有联系方式，但韦然家住北京，只是偶尔才来上海。看来，我们又注定要奔走一番了。 　　 　　然而，真是机缘巧合，韦然当时正在上海,我们很容易就找到了他。得知我们的来意后，他特地与我们交流了一个下午，使我们头一次知道了这个人前的大明星也会因为摔碎鸡蛋而生闷气；因为女儿早恋而大动肝火；因为抱着儿子目不转睛地看而走错家门！还有她面对亲人时的软弱与坚强、面对同事的古道热肠、面对大事大非的犹豫和紧张，这些正是我们要挖掘的上官云珠。韦然还提供了他母亲在上海住过的几处旧居，并拿出了珍藏的母亲的照片和资料。由于在“文革”中，上官云珠的最后一任丈夫贺路把她所有的照片都付之一炬，现在仅存的这几张生活照就显得极为珍贵了。 　　 　　最后，韦然有些犹豫地向我们推荐了一个人：他的哥哥张其坚——上官云珠与第一任丈夫所生之儿子，现定居无锡。韦然告诉我们，张其坚平时待人接物都很热情，但一提起母亲就三缄其口。当年在福寿园上官云珠衣冠冢落成典礼上，他对所以媒体都保持沉默，看来他也不会接受我们的采访。尽管如此，韦然还是把哥哥的联系方式写给我们，看来我们只好搏搏运气了，在拨通张其坚的电话前，我们每个人都捏了把汗， 　　 　　也许是我们的诚恳打动了他,也许是母亲的面目被涂抹得太过扭曲,张其坚不但欣然接受采访,还坚持要带我们去上官云珠在故乡江阴长泾的老宅拍摄，这也将是他第一次面对镜头诉说母亲的往昔。上官云珠的子女中，除了不幸夭折的女儿姚姚，两个儿子已全被我们找到，我们记录片主人公生命中散落的章节也因此可以串联起来了。 　　 　　二、她就是从这扇窗口跳下去的。从确定选题，到正式开机，上官云珠的形象已逐渐变得清晰起来。她有4次婚姻经历，但她对每个丈夫每都是倾其真心；她似乎是一个惯演交际花姨太太这一类妖艳角色的演员；但她又能把家庭主妇、女工，乃至女游击员塑造得感人肺腑；她似乎是一个不肯向生活低头的女人，但她又一直珍藏着背叛她的那个男人的照片；她的人生有太多的矛盾，太多的起伏，让我们很难找到一种契合她的气质来贯穿始终。 　　 　　到上海仅第三天，我们竟然找到了上官云珠临终前的邻居。建国西路高安路的房子，韦然多次来过，却从未敲开过母亲最后一间住所的门。我们鼓起勇气敲开韦然指给我们的那一扇门，一个中年妇人探出头来，得知我们的来意后，她以要打扫房间为名给我们吃了个“闭门羹”。就在我们失望地想要离开时，门却开了。 　　 　　原来，女主人与我们是同行，深知拍纪录片之艰辛的。她说，文革期间，她的婆婆和上官云珠同住在这间屋子里，她亲见了上官云珠在文革中的遭遇，甚至连上官云珠跳楼前后的经过她都一一道来。最后她走到一扇窗前，说：“上官云珠就是从这扇窗口跳下去的。”我们沉默着，窗帘拂动。女主人最后说：“这屋子里的格局，还跟以前一样的。” 　　 　　这一天下午，韦然还带我们去寻找上官云珠在上海拼搏的第一站——何氏照相馆。韦然和我们只有一个模糊的地址，淮海电影院旁一条小弄堂。我们找过去，却发现那是一所居民大院，已经没有什么照相馆的遗迹。我们正想离开，身旁一扇门后走出一位大姐，问清我们要寻找何氏照相馆后，便指着隔壁一间破落不堪的屋子，说她的妹妹还曾在这里照过相，这就是何氏照相馆，是上官云珠在上海挣到第一份工钱的地方。 　　 　　三、无心插柳,最头疼的问题终于解决了。随着上官云珠的形象越来越立体化，我们却也越来越担心，因为没有足够的见证人来讲述这些精彩的故事。我们原本对老影人顾也鲁、舒适寄予厚望，但两位老人似乎并不太愿意提及上官云珠。后来，我们终于又找到了上官云珠曾主演的一部影片的导演夫妇，还有一个老影迷收藏的剧照也让我们收获颇丰，我们还意外地找到了上官云珠两次因癌症住院期的主治医生。总之是一切付出都或多或少有了回报，我们也真该满足了！ 　　 　　就在快要离开上海的时候，我们对上官云珠第二次婚姻的了解仍然并不多，而这恰恰是改变上官云珠命运的一次重要事件。就是这次婚姻带她走出狭窄的弄堂，步入了上海滩上的电影界。但我们连她丈夫姚克是何形象，他们婚后生活如何，都尚无所知。我们找不到姚克的照片。因为此人在解放前夕逃往国外，后来被称为“反动文人”。无意中，我们从陈丹燕的书里发现姚克和鲁迅关系密切，曾是鲁迅的抬棺人之一，便找到了鲁迅纪念馆。我们试图在闪着黑白拉条的鲁迅纪念影像里找到姚克，可谁是谁根本分不清；在纪念馆陈列的照片里也丝毫未见姚克的踪影。我们虽然泄了气，但在门口取存放的东西时，还是不死心地问了句“这里是否有姚克的照片？”正是这一问,让我们找到了姚克.这也将是姚克的照片第一次公开亮相，我们终于使上官云珠的第二次婚姻有了直观的依托。 　　 　　辛苦寻觅了一个月，我们已经能够清晰地描摹上官云珠的一生。这5集纪录已经顺利播出并受到了各界观众的欢迎。 　　 　　作者：范月洪 钱飞 来源：周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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