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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嘉深情回忆启蒙老师上官云珠: 拍摄《枯木逢春》的时候,摄制组来到上海郊区青浦县的任屯村。在任屯村,尤嘉听到过很多故事,但是没有哪个故事是和影片中的内容完全相同的;她见到过很多人,也没有哪一个人是和自己的角色一模一样的。当时,尤嘉还不懂得怎样深入生活,还不善于从生活中寻找角色的影子。于是就把自己那种愁于没有找到苦妹子的心情告诉了上官云珠。上官云珠将尤嘉提出的问题,结合自己的创作经验,把生活真实和艺术真实,作了一个通俗而生动的讲解。上官告诉尤嘉,有的戏,是写的谁,而有的戏,又不仅仅写的谁。上官列举了任屯村的一些人物,某某大婶的遭遇跟苦妹子哪一段相似,某某媳妇的经历,又跟苦妹子哪一段相同。把大婶,媳妇一段一段相似与相同的遭遇和经历连接起来,我们需要塑造的苦妹子,不就立了起来。上官的经验之谈,不仅当时对尤嘉如何创造苦妹子有所帮助,也对后来创造其他角色有所启示。 在诸种表演艺术中,电影表演艺术是最为接近生活的。因此,在任屯村深入生活的日子里,上官特别注意自己与尤嘉之间在感情上的交流。在影片中,尤嘉扮演的苦妹子,是上官扮演的方母的养媳妇。戏里的关系,戏里的感情,需要在生活中培养起来。开始时,尤嘉总把上官视为生活中的老师,而没有把她看作影片中的妈妈。摄制组有同志在谈笑间,故意让尤嘉喊上官“妈妈”,尤嘉也会感到窘迫,腼腆而羞怯,这兴许是一个刚刚走上银幕的青年对于老一辈艺术家的一种特殊敬畏心情的自然表露吧,而根据影片规定的人物关系和独特情节内容,要求演员在生活中就要把影片中的情感培养起来,没有这样的感情基础,只靠在拍摄现场即兴表演,那是会在细微处露出破绽,留有痕迹的。尤嘉是如何解决苦妹子与方母之间的感情基础呢,说来也是从生活中的一件小事开始的。 还是在任屯村,尤嘉病了,上官为尤嘉端水送饭,操持尤嘉吃药,尤嘉从上官照料自己的神情中,感到一种深厚的母爱。影片中的方母对待苦妹子的感情,不也正是这样吗。在生活中打下了感情基础,到实拍时也就自然顺畅了。 对于苦妹子的感情表达,上官十分热情地帮助尤嘉。她考虑到尤嘉住在上海的时间较长,于是就要尤嘉把剧本上的台词先用熟练的上海话讲给她听,虽然上海方言的抑扬顿挫以及句子的音节轻重与普通话不尽相同,但可以从中看出人物的感情色彩来。尤嘉也正是通过此类练习,在表演上得以上官的具体指导的,后来,每当尤嘉想起苦妹子,总要忆起上官云珠老师。 ——节选自《影事春秋第二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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