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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名科学家卢嘉锡在线纪念
网同院士纪念园

永铭心中的教诲

卢绍芳

  今年10月26日是叔父卢嘉锡教授诞辰九十周年纪念日,作为晚辈,我得以在叔父所创建的这个研究所工作和生活逾四十年,我永远铭记叔父给予的教诲和树立的榜样。
  一九六四年底,我调入华东物构所(福建物构所的原名),面对陌生的学术领域,心情惴惴不安。叔父用亲切而鼓励的话语为我开启了物质结构学科的大门,引领我进入这个五彩缤纷的园地。当年叔父站在我的面前娓娓介绍“物质结构”学科的情景至今仍然历历在目,他期盼的目光令我难忘。叔父说:“研究物质结构是为了最终揭示物质的奥秘、探寻和设计具有特定性能的物质”。尽管当时我在这方面何等无知,但我是多么幸运在步入“物质结构”门槛时能聆听到叔父如此生动而又深刻的讲述。
  从文革前夕开始,在极左思潮影响下,物构所的研究方向曾屡遭非难,叔父却坚持认为:“基础研究是科学创新的根基,是学科发展的根基”。文革中,他力挽狂澜,保留了物构所的基本队伍。直至科学的春天到来之时,终使曾被轻率地改名为“7701研究所”的我们所重新回到“物质结构研究所”的轨道上。也正是叔父的支持,使我在七十年代就能与吴新涛、方亿雄等同志一起着手翻译美国R.E.Newnham的《结构与性能的关系》一书。这本书至今日仍然得到青年学者们的喜爱。“立足基础,锐意创新”是叔父赋予物构所的灵魂。
  我虽然未曾经历过物构所平地而起的艰辛,但我经历过晶体结构分析从手工计算、图形模拟到程序化的过程,我看过和使用过我们所自制的X光机、双圈量角器、劳厄相机、摆动相机、光学衍射仪等仪器设备。在研究工作中,我感受到叔父对不同学科、不同专业的人员,包括化学、物理、数学、工程、机械、光学等人员的吸纳和尊重,特别是对人们看来是非研究骨干的技术人员、科学辅助人员,叔父同样重视和信赖,以博采众长。我亲见了新晶体材料和过渡金属原子簇化合物两大研究方向的确立。诚如同志们都知道的,BBO晶体从被选择、被认识及至成为优质的紫外倍频晶体的过程,集合了试样合成、晶体培养、结构研究、相图分析、理论论证、性能测试、大晶体培养及器件加工等等许多方面人员的团结协作,真可谓是叔父提出的五重双结合即“实验和理论;化学和物理(或其它非化学学科);结构和性能;动态和静态;基础和应用”的一个极为典型的范例。在过渡金属原子簇化合物的合成化学及结构化学研究课题中,同样包括了化合物合成、结构分析、谱学表征、理论化学、催化探索及电、光、磁学性能的测试等等众多专题的研究结果。至于“化学模拟生物固氮”课题的选定和开展,吴新涛先生已作了专门介绍,就不再赘述。这些无不体现了叔父所提倡的学科渗透和融合,提倡对机遇的大胆把握,对课题研究的扎实积累,对研究结果的创造性思维。“五重双结合”是叔父为物构所持续发展确定的思想基础,其前瞻性和生命力已为物构所的发展历史所证明。
  叔父承袭自己的老师精辟描述的“C3H3”已经众所周知,而与此同样可贵的是叔父严谨的学风和勤俭节约的品格。我至今保存着叔父讲授“结构化学”时密密麻麻书写的提纲,数学、结晶学的推导和表述甚至是用台历的反面书写的;我还珍藏着叔父向我索要一些结构数据的信函以及他为我修改的英文论文稿。每当手捧这些泛黄的纸页,我总是心潮起伏不能自已。试想,一个学术声望如此卓著的科学家对授课和学术是这样一丝不苟;一个掌控着千万资金支配权的大人物在日常又是这么节俭。应该说,为国家为事业恪尽职守、朴素节俭已经成为叔父性格的一部分,这是何等弥足珍贵的品德!
  在叔父具有远见的学术思想的指导下,远离祖国中心、地处东南沿海,规模简约有限的物构所今天终能以中国牌的BBO、LBO晶体,化学模拟生物固氮模型,多系列的新颖化合物以及“元件组装”、“类芳香性”的新思想而享誉国内外学术界;这里所培养的优秀人才已经在我国及世界各地的相关领域发挥着骨干作用。我为自己是物构所的一员而庆幸和荣耀,此时,我们更加怀念卢嘉锡教授,我敬爱的叔父。
  “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这是叔父为我和锵金所题写的唐代诗人王之涣的诗句。我想,这首诗同样能激励我们研究所科学事业的远望和前行。愿叔父为物构所倾注的心血凝结出更加灿烂的果实,在国际结构化学领域中放射异彩。
  
  注:本文作者是卢嘉锡教授的堂侄女、福建物构所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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