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梦是轻盈的,轻盈如飞花。
又以为梦是缥缈的,缥缈若微云。 后来,风过之处,飞花摇落,微云散尽,昔梦破碎。 似乎仅此而已。 只是梦来花愈静,梦去云更孤。 在浩渺的天地间,我一次又一次地目断苍穹。 极目天垂天舒,却写满了惆怅。 惆怅之中,已是无法呐喊,只余彷徨。 彷徨之中,是重重叠叠的迷惘。 迷惘之中,沉沉的,竟要于雾里,孤独的,求解千年之梦。 殊知,梦本无解。 因为它无根又无绊,无果更无因。 于是,这颗心下,便总是隐隐的难以排解的落寞。 我想,尽管很多时候不愿意,但或许我终究是一个很现实的人。至少,是在现实与梦幻的交织和碰撞之间寻觅,徘徊。 我已经不知道,一千七百年前的往事,一千七百年前的古人,和关于那的一切,对于我的生命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 ——因为,我甚至已经不能称之为回忆了,它们本也仅仅是遐想与梦幻而已。 然而,即便是在梦幻中,我竟也总是在解读着,尽管总是会越读越累。 本是风云变幻的年代,却总被我读出丝丝怅怀,缕缕辛酸。 那些事,那个人,还有一段一段凄美的梦—— 隆中幽邃的梦境, 江东潇洒的梦影, 永安飘摇的梦痕, 成都孤寞的梦容, 祁山沉抑的梦魇…… 最终,都成了五丈原头随渭水流逝的残梦。 只觉得,那些片断,就像渭水边的纷纷飘散的落叶,卷起来,飞起来,卷到我的思绪里,飞到我的梦中。 解梦,究竟是解梦之征兆,还是解梦之因由,抑或是,解梦之纠结? 然而它们早已萦绕在一起,再也分不开来。 更何况,梦也曾是昏昏沉沉。 那一段时间,语文课本的一整单元都是人物传记。 晚上复习后,在梦中的语文书上,竟不知为什么,有一课叫做了《诸葛孔明》。 书上的某些字句我现在还记得,逻辑顺序相当混乱,就好像我心中对于他的认识与感情一样,已经是理不出头绪来。 不知为什么,那一课我没有听,后来找同学抄笔记,却见到,白帝城以后的内容,都是什么也没有记。 我问老师,这几段没有讲么? 老师说,没有讲,因为考试绝对不会考的。 我说,为什么。 老师说,那几段太难懂了。 太难懂了…… 醒来以后,想起来,头还是隐隐胀痛。当时,只是觉得心里好难受,不知堵了什么东西。 他的一生,究竟有几个人能读懂? 或者说,究竟有谁曾经读懂过呢? 既然这样,我又为什么还要一直读下去? 是的,我毕竟还是一个现实的人。即便是如此一个梦,竟也与我的语文书、我的考试挂上了钩。 所以,尽管是这层层的惘然中,在课堂上,我还是认真地听讲,认真地听老师的每一句话,规规矩矩地给每一课做下密密麻麻的笔记,似乎把那些疑虑都忘掉了。尽管,并没有一课课文叫做《诸葛孔明》。 于是,就这样过去,一天一天,一年一年。 悠悠苍天,曷其有极? 千年之梦,如今,也不过是过眼云烟。 梦,本无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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