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发读诗书,修德兼修身;仰观与俯察,韬略胸中存……”
是那首熟谂于心的歌么? 仿佛自天外飘来,我却分明看见竹林郁郁,茅舍几楹,小虹桥落叶成泥,抱膝亭朱痕依旧。 是十年吧?当那位后来名垂青史,功盖寰宇的一代奇人于田间耕作时,是否也在耕作自己心中的丘壑呢?短短十年,造就了一位知天文识地理,明兵法通典籍,身居茅庐心胸却纵横天下的汉丞相,只是十年。除了归功于勤奋之外,或许只能说天纵英姿,奇才绝伦了。 那一夜,这位奇人二十七岁。 是天意?是人为?关于三顾茅庐,实在有太多太多传说。最普遍的一种说:其实皇叔每一次枉顾,这位盖世奇才都在暗里观察,以辩明自身的价值是否能完全体现。想来是皇叔的行止让奇才满意了吧?要不,怎么那么轻易地就舍弃了清风明月,抛别了猿鹤之交? “天道常变易,运数杳难寻……”每每听到这两句,心里便不由一凛,是早已注定了么?否则,为什么出山之夜,便有这样不详的词句?是执着于“成败在人谋”么?所以,他带着一支弱小的队伍,弃新野,奔樊城,走当阳,驻夏口,赴东吴舌战群儒,七星坛借得东风;所以,他夺荆州取两川,征南蛮伐北魏,然而,运数何在? 五丈原上,将星晦暗,命垂顷刻之际,他每日里“昏而复醒,醒而复昏”,白日里处理军务,晚上便“步罡踏斗”,禳星祈寿,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承诺始终不离左右,“一诺竭忠悃”啊,这一诺,何止千斤之重?这一刻,他可还记得自己“归去来兮”的夙愿? 怕是不能顾及了,终日粒米不进却吐血不止的他,临终尢自思量:再不能临阵讨贼,遗恨无穷…… “斜谷事不济,将星殒营中。至今《出师表》,读之泪沾胸。汉贼明大义,赤心贯苍穹。世以成败论,操、懿真英雄?” 多年后,当文天祥吟诵这首诗时,是否也为之泪落? 小虹桥再等不来他的步履,抱膝亭再听不到梁甫长吟,槛外梅花又几度,谁来感叹它的瘦弱飘零? “丈夫在世吾有为”,是“有为”了吧?你看千年之后,蜀人依然顶着当年为他戴孝的头巾,你看事到如今,人们依然记得他所做的一切功绩,你看,两川遍地武侯祠,至今仍思孔明勋。 “有为歌”起,穹天恨生,三顾一诺归不得,定军山上留英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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