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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幕:美国国家艺术委员会会议室
越战退伍军人TOM CARHART:1968年12月从越南战场回到芝加哥机场时,身穿制服的我几乎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那种痛苦就像被人刺穿了身体,你所能听到的只是一句轻描淡写的“欢迎回家。”当我在机场看到这次设计选拔的规模时,觉得人们多少开始重视这件事了。可是最终胜出的结果简直让我惊呆了。我认为这个设计是对我们越战经历的一种贬低和侮辱。我不在乎什么艺术品味,我也不在乎它是否合理。任何人都能看出来,这个设计毫无疑问就是一个难看的黑色疤痕。黑色,一个众所周知的代表着悲伤、耻辱、低级的颜色,一个遮蔽耻辱的洞穴。没有哪一个必须在轮椅上度过余生的越战老兵会愿意去参观这样一座纪念碑。作为一名越南战争的退伍军人,我为胜出者的这个设计而蒙羞。并提请美国艺术委员会重新确定一个完全由退伍军人组成的评审团选出的设计方案。我们越战老兵是如此盲从,如此愚钝吗?!我们还会继续充满敌意吗?!我们能接受这个吗?能吗?! 一个没有越战军人参加的评审团、一个非常规的设计和设计者以及越战退伍军人提出的将所有阵亡者的名字包括在内的激进要求的事实都使这项设计不可避免地成为受众人争议的话题。而最终,那些负面的反应还是得回过头来面对究竟是掩盖还是承认一切不愉快的事实这个问题上来。越战军人们自己所提出的57000多名牺牲者的名单成了许多人都不情愿面对的现实。因为它是这个国家以生命为代价经历一场战争的标志。有人在试图说服退伍军人这不是一项合适的设计时质问林璎,是否我真的不知道比起一座纪念碑来,越战老兵们更愿意要的是一次游行,一些欢快和振奋的东西。林璎告诉他的是,一次游行远远不足以令他们克服那场长时间的战争所带来的巨大的政治创伤。 但是,在纪念碑建成之前,他们也许还不会明白这个设计所能带给他们的体验和荡气回肠的感觉;更重要的,它并不是为林璎自己设计的,而是为了他们设计的。他们没有看见这个按阵亡时间顺序排列的名单能让一位归来的老兵在墙上找到属于他自己的那段时间,并能立刻从心理上找到人性的共鸣与知觉。 林璎:有差不多几个月的时间我才突然明白过来,原来有不少的人都在反对。不仅因为这位越战纪念碑的创作者不是退伍军人,还因为她是一个亚裔。我曾问过一同工作的退伍军人有关那些批评信的情况,的确有人责问过他们,说怎么能让一个亚洲人设计纪念碑。 令我惊讶的是,他们又对曾经许诺过的名字的排列名单提出了质疑,而按人名排列的名单对我来说是这个设计的重要部分。我希望把所有叫史密斯的人都排列在一起。有人问:“你真的以为会有人愿意在500个叫一样名字的人中找自己的儿子吗?这太不现实了,而按时间顺序排列显得方便得多。”我知道人们得花一些时间查找他们要想找的那个名字。但我的理由是,如果你真的爱一个人就不在乎花这两三分钟时间,因为这个寻觅并获得的过程恰恰会成为你与逝去者之间珍贵的情感记忆。 有部分华盛顿地区的退伍军人对这个设计极为不满,并开始以负面的政治言论加以攻击。他们从当时的内政部长沃特的角度出发对这个设计进行恶意中伤。11月,他们开始传播一份文件,声称评审团的成员中有一个共产党人,并另有4 位曾是完全反战主义者。虽然有人曾努力回避媒体对这些背景的好奇,然而仍然没能逃过幕后阴谋的破坏。国会议员亨利。海德在读到这则报导后说,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纪念碑。然后写了一封信给所有共和党议员,请他们联名写信给里根总统,并希望通过总统敦促内政部长沃特阻止这项设计的进行。 评审团主席 Jury Chairman:他们的意思是,允许保留原来的设计,但要把颜色改为白色,使它高出地面,并在纪念碑的最高点插上国旗。他们还说,他们可以自己在原作的基础上进行修改而不影响原作的创作意图。他们甚至做了一个类似的模型以证明其建议的可行。就在此时,曾经指挥过柬埔寨入侵的麦克尔。戴维森将军对林璎的设计表示了支持,他建议说:“我们可不可以保留原来的设计,同时在边上加一座塑像呢?”他的这个建议最终成为了事情发展的关键环节。 后来我们收到来自内政部长沃特的一封信,说他将亲自重新审查这个设计。到了月底的时候,我们收到了最后通牒,意思是,除非我们能和那些诋毁者达成妥协,否则他将取消修建纪念碑的计划。 沃特部长: 除非他们接受这三处改动才有可能在华盛顿建起越战纪念碑。 美国国家艺术委员会主席: J. 卡特 . 布朗:沃特部长的信将我们置于两难的境地,显然,他在竭力使这个计划流产。我也完全不确定是不是某些人为破坏因素造成了今天的局面。但我认为,我们应该现实一些,不能因为某些问题影响了大局,从而使我们失去一座杰出的纪念碑。 那些企图阻止修建纪念碑的人,他们卑劣的行径,在我看来是很邪恶的。他们用尽一切手段破坏着修建计划。大多数越战退伍军人的团体是谨慎稳重的,他们并不会与纪念碑的设计作对。真正和我们作对的是一小部分与战争有关的,具有丰富政治经验和社会关系的游说团体。 ABC主持人:林小姐,你是否觉得这里面有太多沮丧、辛酸和刻薄的成分? 林璎:我认为这在某种程度上是伴随着那些对越战的争论而来的。假如被选中的是另一个人的作品,同样会引起各种议论,正如斯克莱克先生所说的那样。而他选择修建纪念碑的决心恰恰延缓了那些沮丧和愤怒的到来,并已使它们成为了纪念碑的一部分。 ABC主持人:你认为那三个具有象征意义的塑像会改变你的设计初衷吗? 林璎:我想会的。 美国国家艺术委员会主席: J. 卡特 . 布朗:1982年秋,使整个事件更为有趣的是,为了给大量想得到一线消息的媒体和大众提供场地,我们不得不借用财政部的会议大厅进行最后决议。最为受到关注的当然是关于是否在原设计旁加设国旗和塑像的问题。假如是的话,又应该把他们放在什么位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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