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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胆琴心__绿园 -- 曾经沧海难为水
剑胆琴心

《血染大渡河》节选

孙因

  
  录入:翼王坪
  
  
  啊!血战九江口,马踏褚树营。曾国藩这帮“狂虏”,不也曾快“灰飞烟灭”么?……
  
  太平天国四年,他,翼王石达开安庆抚民归来,颂声大起,天王加以“电师”称号。三月(石达开生日),天王颁谓开科,称为“翼试”,亲拟诗题为“翼化如春润”。恩宠日隆,东王、北王也十分敬佩。东王曾夸他: “达开真好,文章行、打仗也行,了不起!”
  
  十月,西线战事吃紧,奸狡而凶狠的曾国藩率领他用洋炮装备的水师、陆营,连陷岳州、城陵矶、武昌。纠集湖广总督杨霈,分三路水陆并下,大冶、兴国相继失守,战火烧到了湖北、江西交界的田家镇。
  
  雪片似的警报飞到天京。天王立即召见石达开,命他为西征主将,督师破敌。他,二十四岁的翼王,慷当以慨,向天王拜辞: “清兵水陆并进,凶焰甚炽,田家镇乃天京门户,臣弟当星夜驰赴安庆.先挫其锋!”天王抚其背道:“朕兄日倚府门,等候贤弟捷报。”他回到翼王府书房,立
  草军扎,命快马驰令田家镇守将秦日纲,坚筑营盘,不可开使。然后命侍卫请王娘黄亚梅。传卫禀告: “王娘正在藏剑楼前绍剑。”他欣慰地笑了。
  
  他背着手来到藏剑楼弧只见一团白光波动,嗖嗖风响;呆立良久,穿一件白绸金边长衣的爱妻才收剑挺立回眸一笑。
  
  “亚梅的剑越发长进了.”
  
  “王爷,你站很久了么?”
  
  时令已是冬初。他解下披风,爱怜地给爱妻披上,告诉她要连夜到西线督军。她立即躬身说道: “愿随王爷出征。”
  
  “留守王府,亚梅,置酒调琴以待吧!”
  
  黄王娘紧了紧手中宝剑,慨然道: “此剑乃梁夫人遗物,有幸落入妾手,不能诛妖杀贼,梁夫人英灵有知,定当责骂.”
  
  他拥抱了爱妻……
  
  当夜他和黄王娘拜别了太夫人,率领王府侍卫数十骑,溯江而上,白龙驹长嘶,马蹄声和着大江的涛声,向安庆卷去。
  
  刚到安庆,汗湿漉漉的边马送报:
  
  “案日纲和清兵激战失利,号称两江门户田家镇、半壁山,相继失守!”
  
  “蓟春守将陈玉成被迫撤退!”
  
  “曾老妖头率领‘长龙’、‘快蟹’大战船,蔽江而下前锋已到九江城下!”
  
  “湘军悍妖塔齐布猛攻九江!”
  
  呵呵,战况十万火急,曾国藩得意汁汁,扬言要直捣金陵,荡舟莫愁湖,欢庆元宵。
  
  他,年轻的翼王,和黄王娘马不停蹄地赶到离九江五十里的湖口。在县衙召集西线各路守将布置战争,从容镇定地分析战局:
  
  “诸位弟兄,湘军倾巢远离湖南,千里转战,已成强努之末。水师孤立江西,陆军接应不灵。曾国藩连拔州郡,正踌躇满志,以为天国无人,已成骄兵。且粮秣不济,利在速战,我军必须坚守九江、湖口,疲劳其师,寻机破敌。天王命我督帅,众弟兄务必努力同心,诛妖立功,共保天国!”
  
  众将见翼王督师,无不欢欣鼓舞,纷纷请战。他胸有成竹,环顾众将,命林启容守九江;陈玉成、韦俊驻江北,抗击北岸妖兵;黄文金阻击江西援军;胡以晃、罗大纲守湖口。分派巳定,边马又报:曾国藩率领庞大的舰队,进逼九江。
  
  仙毫不惊慌,亲自和黄王娘督令天国兵将,修建营垒、炮台于九江——小池口——湖口之间,五十里营寨连成一片,势若长蛇,气象森严。同时、江心沙州也修营盘,建望楼,设炮台,调集大小战船,严阵以待。
  
  曾国藩得知石达开督师,十分震惊,督令水师向太平军猛攻。于十二月十五日首战于九江江面。
  
  石达开亲冒炮火击伤水师头子彭玉麟的坐舰。曾老妖仗着战船庞大,洋炮犀利.强占黄梅,小池口,扑向湖口。
  
  湖口营垒坚固,石钟山屹立江西,城东的月台山,城西的梅家州,筑有土城,安置炮台.设置了几十丈宽的木桩竹签,坚不可摧,气得曾国藩吃个下饭。
  
  他,一点也不可怜曾癞皮,令各营坚守不出,却于夜间派小股船队,满载柴草硝药,闯入湘军水师放火;又不断向江面射放火箭球,擂鼓呐喊。闹得敌人日夜不得安枕。在惊营战术的掩护下,一道横截江面的浮筏建成了,修起望楼广布枪炮。
  
  留国藩大惊,密令全部水师向浮筏猛攻,铁甲的长龙、快蟹在前,轻便的“三板”、 “四板”在后,气势汹汹地扑向浮筏。
  
  太平军英勇抵抗……
  
  他,年轻的统帅,偕黄王娘屹立石钟山督战。浮筏、炮船和石钟山同时开火,炮子象撤豆般抛向敌阵。火箭、喷筒翻飞,不断有敌船起火。不幸炮弹击中浮筏上的火药箱,震天动地一声巨晌,浮筏起火。弟兄们依然不退,奋战在火海中,一个个视死如归……
  
  站在石钟山顶的石达开,不顾爱妻的阻拦,向燃烧营的浮筏冲击,然而,浮筏断了 …
  
  长江和鄱阳湖之间山现了缺口,九江、湖口陷于孤立,情况紧急。
  
  他彻夜难眠,却要天王差来劳军的使者回奏: “臣弟将破曾妖于九江湖口!”使者骇然道:“王爷,这曾老妖非同寻常!”他哈哈大笑道 :只管照实回奏天王!”
  
  曾国藩得意忘形,面奏报清廷,不日直捣金陵, ----而在他的帅舰——一只拖置大船上举行庆功宴,命令全部轻便战船开进鄱阳湖,打通江西粮道。
  
  这天晚上,浩月当空。他,西征统帅,肩负天京安危的重任,竟和黄王娘带两个侍卫,驾一叶扁舟,登上江中的石钟山,并肩欣赏夜景:
  
  啊,山水相连的湖口城,蛰伏于鄱阳湖之口;脚下的大石钟山和小石钟山,笔立江空,水石撞击,发出洪钟般的巨响。
  
  “亚梅,读过东坡学土的《石钟山记》么?”
  
  黄王娘不答,爱妩的双眼,看到的是浮筏燃烧未尽的余烟和江面上灯火烛天助战船。
  
  “‘七省之通衢,三江之门户。。。。。。”
  
  “王爷!”黄王娘深情地说道:“形势如此严重,你还有心思怀古赏月?”
  
  “亚梅,兵家胜败取决于主帅的毅力,曾国藩已成骄兵,今B侥幸得逞,预料离败亡之日不远了!”
  
  “果能如王爷所料,天国幸甚!”
  
  . 他逐望远处的鄱阳湖和隐约的庐山,豪放地说道: “亚梅,自古以来,九江湖口之间,发生过多少次大战啊!三国周郎在鄱阳湖操练水军,大破曹操。两晋、南北朝、隋、宋、元、明,都在这里展开过大规模的鏖战。最著名的是朱元璋和北汉王陈友谅的一场大战:陈友谅的统将张定边包围了朱元潭,危急万分;刘伯温以水师经过十五天大战,反败为胜
  ,陈友谅中箭身死……”
  
  “传闻曾国藩广有谋略,非陈友谅可比。”
  
  “曾国藩以孔孟的卫道士自居,他的文笔颇能惑众;所练湘军,又和洋鬼串通,船坚炮利。但此战他利欲熏心,求胜心切,必败无疑!”
  
  黄王娘似信非信,此时,她看见丈夫的炯炯双眼,怒视布满湘军战船的江面,巨大的“长龙”、 “快蟹”,轻便的“三板”、 “四板”,洋炮的抛口高昂,和太平军的大小战船,犬牙交错。突然,清溃军号角、螺号长鸣,炮声骤起,轻便的战船,箭一般向都阳湖口驶去。他,奇怪的王爷,忽然鼓掌大笑,命持卫飞舟传谕各营,不准阻拦,不准开火……
  
  “亚梅,曾国藩败定了!”
  
  “啊,让清兵大批妖船入鄱阳湖,然后。。。。。。”她似乎明白了。
  
  “到时候,请亚梅登石钟山观战!”
  “不,”她手抚宝剑道: “我既身佩梁夫人用过的宝剑,理当击鼓石钟山!”
  
  江风掀起他们的披风,石钟山顶,笑声向明月飘去,和战鼓、号角汇合……
  
  湘军一百多艘轻便战船,长驱直入,进了鄱阳湖。微醉的曾国藩只道太平军已无力抵抗,站在他那高大 宽敞、威武的帅舰船头,招着稀稀拉拉的胡须,回顾身边的幕僚,骄矜地呵呵大笑道; “发逆倡乱,天怒人怨,直道金陵贼巢,指日可待矣!”
  
  当然,他,太平天国的统帅,并未听到曾妖头的狂笑。却几乎是同时,他断然命令堵塞湖口水卡,分割敌人,决心先歼灭清兵笨重的战船——长龙、快蟹。啊,一夜之间,神话般地搭起两座浮桥!他亲临督促。铺以木板,填以土石,筑成一道坚固的防线。曾国藩闻报,自恃船坚炮利,不以为意,命塔齐布猛攻九江,配合他挥师东下.
  
  曾国藩大错而特错了!
  
  太平天国五年正月初七日,彤云低垂,朔风正紧。三更时分,他,翼王石达开,横剑挺立船头,率领几十艘轻舟,满载着敢死勇士和引火物,舟如箭发,闯入湘军水师……
  
  石钟山上,战鼓咚咚响了!黄王娘手握鼓槌,上下翻飞,丹凤眼注视着江面的火光,战裙在寒风中飘拂。顿时,螺号声、枪炮声、喊杀声,同时响起,淹没了石钟山的江涛巨吼。她依稀看见:风流潇洒,武勇绝伦的丈夫,天国的干城,如同顶天立地的巨人,挥剑杀向敌阵。。。。。。
  
  江面上,喊杀连天,火箭、火球、喷筒齐飞,笨重的敌舰纷纷起火,水师头子彭玉麟督清兵奋死抵扰,怎奈浓烟烈火扑面而来,他只得在刀光剑影中跳水逃命。
  
  火光照亮江天,炮弹的爆炸声中,只见石达开横剑船头,飞舟直取曾国藩的帅船。官舱里,自命为“文章领袖”“一代师表”的曾癞皮,正跪在龙位前,捧读咸丰“赏穿黄马褂”的上渝,面前摆着恩赏的狐腿贺马褂、白玉四喜班指、白玉巴鲁图翎管、玉靶小刀。只听一声减杀,监印官的脑袋咕碌碌地滚到他的脚边,曾园藩丢下上谕,向船头逃去。回头见石达开仗剑赶来,无路可走,只得双手抱头, “扑通”一声跳进波涛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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