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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胆琴心__绿园 -- 曾经沧海难为水
剑胆琴心

七个夜 第二夜

镝非

  题记:青史之中有无数夜晚,这七个却是他生命里的北斗。循着它们,可以辨别道路的方向,遥望它们,可以看清北极星的亮光。
  
  
  (一)
  
  翼王回府当夜,书斋内的灯光彻夜未熄。
  
  第二晚,依然如故。
  
  第三日晚,三更将近,张遂谋在书斋附近见到踯躅徘徊的韦普成。
  
  “韦指使,这会儿还不回去?”张遂谋笑道:“殿下不会命你彻夜站班吧?”
  
  “丞相大人不也一样?”韦普成笑笑回答。
  
  “我可不同,”张遂谋道,“我比你们先回十日,早歇足啦!”
  
  韦普成这时却收起笑容,摇了摇头,面带忧色望向书斋窗上映出的灯光。
  
  “回去吧!”张遂谋何尝不知他的心意,走近说道:“你陪在这儿,殿下也不能多歇一会儿。”
  
  韦普成叹了口气,“丞相大人,殿下最肯听你的话,你进去劝劝他吧!明儿一早他还要出城巡视城防,又得在外跑一整天!”
  
  张遂谋摇了摇头:“普成,我知道你心疼殿下,不过,他自己的事,自己心里有数,不必旁人太过操心,你也不必想太多了。他想歇时,自然便歇了,他不想睡,谁劝也没用。”
  
  “可是,这会儿都会打三更了!”韦普成道,“就算想歇,也没几个时辰了!”
  
  “好吧!”张遂谋叹道,“我教你个法子,”说着现出神秘的笑容,对韦普成低声交代几句。
  
  “这,没问题么?”韦普成半信半疑地道。
  
  “放心,出了事儿有我担着,可他若还不想睡,那你今晚就死心回去吧。”
  
  “好!一言为定!卑职这就过去吩咐!”
  
  
  钟打四更,翼王书斋窗上的灯光忽然暗了下来。
  
  不远处伫立眺望的张遂谋,韦普成相对一望,露出会心的笑容。
  
  “丞相大人,真有您的!”韦普成由衷赞道。
  
  张遂谋矜持地一笑,说道:“韦指使现在可以安心回去了?”
  
  “丞相大人不回么?”
  
  “我么,”张遂谋举手一扬,“这里两份军报,不在当晚送了进去,殿下知道要怪罪的。”
  
  “既然如此,大人方才为何----”
  
  “殿下这会儿见了,不是更睡不下了么?我待殿下熟睡之后,再将它们混了进去便是。”
  
  “那,卑职也待会儿再走吧。”
  
  张遂谋失笑道:“我又不用韦指使保护,你明知明日要跑一天,还不赶快回去养足精神?”
  
  “大人,这府里的地形,我已都记下了,”韦普成的神色,忽然异常凝重起来,“可是,跟殿下有关的好些事儿,我还得跟您请教。”
  
  张遂谋心中默默盘算:翼殿留京属官几乎被赶尽杀绝,虽说军中有跟回不少人来,可多对京中府中之事所知寥寥。韦普成为人机警,脑子好,武艺也好,更且十分忠心,今后定对翼王多有裨益,是该让他多知道些事情。
  
  于是,他点了点头,和韦普成一道朝旁侧走去。
  
  
  半个时辰之后,二人又踱回来,韦普成道:“我等大人出来再走!”张遂谋点了下头,迈步朝书斋走去。
  
  来到门前,轻扣几下门扉,无人应答,这才推门而入,点亮烛灯,将两张军报混入案卷之内,又再将那灯烛吹熄。
  
  想了想,又放轻脚步,朝里间卧室走去。掀开阁帘,但见月光投过窗棂,洒了一室清辉,翼王背向外间,合衣而卧,似已熟睡。于是点了点头,转身正待出门,却听身后一个声音响起:“遂谋兄,是你出的主意吧?”
  
  
  张遂谋倏然一惊,转身看时,却见清辉掩映之下,石达开早已回过身来。他的脸上略带倦容,嘴角却露出淡淡微笑。
  
  张遂谋见状,苦笑道:“原来殿下早就识穿了。”
  
  “故将三更打作四更,这在军中够问死罪了,外头那几个都是营里来的,他们没有那样大胆,也想不出这种主意。”石达开悠然说着,已从床上坐起身来,眼中射出得意的光芒,口中笑道,“你真以为我连更次都分不出来了么?”
  
  张遂谋也笑了,“果然不错!若在军中,错报更次如同谎报军情,别人确无这般大胆,不过,殿下既已知情,为何还要佯装中计呢?莫非在等卑职“自投罗网”?”
  
  石达开收敛了笑容,轻叹一声,说道:“我知道他们是好心,尤其是普成----是他向你讨主意吧?这灯今晚若再不熄,我看他今晚也要寝不安眠了。”
  
  “殿下所言正是!”张遂谋笑着答道:“普成现下还在门外,不见卑职出去,定然生疑。殿下,请容卑职先行告退!”说着,不待翼王应声,已挑起阁帘走了出去。
  
  石达开一阵冲动,想叫住他,然而终于没有出声。
  
  可是,遂谋兄啊!你难道不知,我不是为了赶你离开才出言揭穿的么?
  
  出神地凝望着斗室之内这一片幽幽清辉,石达开心头忽然涌起一阵难以铭述的寂寞。
  
  
  (二)
  
  这样出神地独坐,凝思着,不知过了多久,外间忽然又是一阵脚步声音响起----那是他异常熟悉的脚步声。刹那间,一道格外明亮的光彩自他眼中划过,禁不住脱口叫了出来:“遂谋兄!”说话之间,已然站起身来。
  
  “普成已经回去了!”张遂谋应声而至,微笑问道:“殿下今晚真的不想歇息了么?”
  
  石达开也笑了,“已经很久没同遂谋兄秉烛夜谈了。”
  
  “只可惜今夜无烛。”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这一片清辉,比烛光还更清亮些!”
  
  “如此说来,不该凭窗夜话,该走马踏月,方才不负这一片清辉,正所谓:“归时休放烛花红,待踏马蹄清夜月!””
  
  “哈哈。。。。。。”
  
  
  一阵笑声过后,二人席床对面而坐,却都沉默下来。
  
  “这两人,府中可有什么议论?”石达开低沉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兄弟们知道殿下一直埋首国事,都在担心殿下的身体----”
  
  “你知道我想问的不是这个。”石达开打断了张遂谋的话。
  
  又是沉默。
  
  隔了一会儿,张遂谋道,“殿下----指的是这两日间传见北殿旧部的事?”
  
  “会有人。。。。。。觉得想不通吧?”
  
  “这件事----”张遂谋沉吟了一下,似乎在斟酌如何开口,“殿下的用意虽说尚未挑明,可这两日间走马灯似地传见北殿旧部,有点儿心的都能看出端倪,有想不通的,也是理所当然。”
  
  “遂谋兄,”石达开避开张遂谋的目光,眼望向窗上斑驳的树影,声音变得更加低沉:“你----你也不赞同么?”
  
  他顿了一顿,又轻声道:“我知道,回京之初若是听你劝告。。。。。。”
  
  “不,殿下!”张遂谋打断了翼王的话,一字一句,决然说道:“卑职赞同您的决定!”
  
  石达开猛然转过头来,籍着明亮的月光,张遂谋见他清澈如水的双眸中正闪烁出异常惊喜的光芒,而目光之中却又似有说不出的感激。
  
  不知为什么,这目光竟是张遂谋的心中升起一阵揪心的刺痛----或许是因为他知道,翼王的这个决定,可能是他生平之中最孤立的一个决定,身边的人可能不解,外面的人可能会有种种猜度----自己这一句支持的话,对他而言竟是那么的重要!
  
  他在胸中叹了口气,却也将目光投向窗棂,尽量不使内心的波动影响自己平静的语气:“其实,遂谋前几日奉殿下之命,整理朝内尚存官员名册时,就已知道殿下必做此想了。从东王罹难至今,朝政已经荒废三月有余,不能再荒废下去了。而要重整朝纲,当务之急是重建六部。可是。。。。东翼二殿存者寥寥无几,殿下此番虽说带回些人,终究还是杯水车薪。京外选调,不仅耗费时日,而且难以立即熟悉朝中政务。放眼京内,只有北殿旧部人员最为完整,且均熟知朝政,如欲短期之内重整朝纲,舍启用北殿旧部,的确别无他图!不过----”
  
  他将目光重新投向翼王,“卑职管见,这还不是殿下意图启用北殿旧部最要紧的用意吧?”
  
  不待石达开回答,张遂谋又继续说道:“政事荒废,将士被杀,城池丢失,这些只需假以时日,都并不难挽回。天国眼下最大危机,乃是在于人心!”他抬头直视翼王,缓缓说道:“殿下是想借安抚北殿以重聚人心吧!”
  
  石达开淡淡一笑,视意他再说下去,于是张遂谋又道:“目下人心危机有二:一是将士外小对内乱心有余悸,不知何时又有党同伐异,广诛无辜之事发生,尤其是与韦,秦,陈三人有牵连故旧者,更是唯恐遭东翼二殿报复,以致京中外省,人心煌煌,风声鹤唳。二是----最近流传的那句民谣,殿下想必也有所耳闻吧?”
  
  “天父杀天兄,总归一场空,是么?”石达开冷笑道:“以我看,这未必咱们天朝的的兄弟跟外小所编,只怕是何桂清德兴阿那帮人的把戏!”
  
  “殿下所言极是!卑职也觉得这是清妖传来蛊惑我天朝人心的伎俩!不过,把戏虽不新鲜,却很实在,可以说是趁虚而入!”说到这里,脸上笑容忽现,“殿下,清妖一攻我城池要隘,二攻我军心民心,这可是冲着您来的“下马威”啊!”
  
  “哼!”石达开不屑地冷笑一声,“算盘打得倒美!”
  
  “只可惜却找错人了!”张遂谋点头笑道,“殿下已然有了回应之策,这其中之关键就在北殿!对于北殿旧部,无非三种处置,或杀或放或用,杀之固不可取,若是外放,放至何处便将疑惧流布何处,甚至可能激出大变。与其如此,不若大胆留京启用,不仅可解燃眉之急,更且可安惶恐之众,而这一干人等感此再造之恩,亦必更加矢志报效天朝!只要北殿人心安定,余者自然不惶多虑,倘若殿下能对北殿旧部不假歧视,待之若手足,倚之若干城,军心民心谅必不难重聚!---- 这便是殿下所拟对于清妖的还击之策吧?”
  
  石达开长吁一口气,叹道:“知我者,遂谋兄也!”
  
  
  (三)
  
  张遂谋微笑说道:“殿下可还记得,当日卑职与殿下在那邦村中初见之时?当夜秉烛夜谈,议及点南明旧事,殿下曾以李晋王英雄一世,却未能善待孙可望旧部以致酿成大恨为千古憾事,所以,”他收敛了微笑,语气变得格外深沉:“卑职从一开始,就知殿下断不会蹈李晋王覆辙!”(注1)
  
  回思往事,恍若烟云,弹指之间,惊觉已渡十载春秋。两人的思绪,一时之间穿越时空,飞回到广西贵县那邦村中走马踏月,凭窗夜谈,激昂意气,指点江山的岁月之中。
  
  良久,石达开才感慨良深地道:“当日信口之言,不想遂谋兄还记得如此清楚!”
  
  顿了一下,又道:“说到安抚北殿,重聚人心,除了启用北殿属官重建六部之外,遂谋兄可还有什么锦囊妙计?”
  
  “这个么----”张遂谋捻须笑道,“殿下早已成竹在胸,还须卑职献计么?翼殿参护定额八百,半数留京殉难,此番殿下带回的靖难之师中,既有东殿精兵,又有翼殿良将,何以至今仍有二百缺额未及补足?殿下,你此着虽妙,风险可也不小啊!万一这两百北殿参护中有一个心存不轨----”
  
  “信人难,欲人信更难!”石达开慨然叹道,“人必先信他人,方能为他人所信。外人尚且如此,何况手足之间!”说到这里,目光炯炯,望向张遂谋:“方才遂谋兄不是说道,此乃对清妖攻我人心的回击么?既是应战,总有风险,清妖想要籍此得到战场之上得不到的好处,可没那般容易!”
  
  “殿下心意,卑职自然清楚,只是此间棘手之处甚多,殿下想来亦当清楚----”
  
  “何止棘手?”石达开笑道,“府内府外,还不知会有什么议论哩!不过。。。。。。”他认真地望着张遂谋,郑重说道:“只要遂谋兄肯助我!”
  
  张遂谋微笑着,郑重点了点头,随即又沉吟道:“殿下能对北殿旧部不计前嫌,信用有加,其他难处,有心自能克服,纵使府内府外有所议论,路遥自知马力,日久真心自见。只有一节。。。。。。”
  
  说到这里,忽然打住,不无忧虑地望向翼王。
  
  石达开心头一沉,已然明白他的意思。沉默稍顷,叹道:“此节我亦不是不知。只是。。。。。。”他用力咬了一咬下唇,说道“当日只因我一念之差,未能当机立断,险些断送挽回内乱之机,更累天京兄弟父老在血水中又多挣扎将近两月。如今正是重兴天朝的紧要关头,人心离合,在此一线,事关天朝根本,我若为规避个人嫌猜而瞻前顾后,踯躅不决,以致坐等失机,只怕要成为天国的千古罪人了!”
  
  “殿下一意为天朝挽回人心,不计进退毁誉,卑职佩服!”张遂谋由衷地道,“既然如此,卑职还有一言,殿下无论如何,务请见纳!”
  
  石达开目光一闪,“遂谋兄何以教我?”
  
  “殿下可还记得当日芜湖举兵靖难之前,卑职所进之言么?”
  
  石达开当然不会忘记。那时,张遂谋曾劝他“废天王于深官,昭其失德于天下,然后请旨上帝,南面称制!”是为石达开断然拒绝:“如遇勤王之师,当何以对?欲分廷而立乎?欲同室相煎乎?予非不敢为也,实不愿为也!”
  
  时值今日,张遂谋重提此事,他不由心生疑惑:“遂谋兄,你该不会。。。。。。”
  
  “卑职只想请问殿下,当日心意,是否未有丝毫改变?”
  
  “不错!”石达开道,“一但兵戎相见,难避手足相残,天下人皆齿冷,惶论社稷人心!”
  
  “绝不后悔?”
  
  “至死不悔!”石达开决然地道,“无论成败利钝,达开决不负众兄弟!”
  
  “如此,”张遂谋一字一顿,“卑职请殿下尽速上奏天王,请诛秦日纲,陈承镕以谢天下!”
  
  
  论罪,秦陈二人百死莫赎,但论情,他们却不似韦昌辉般勃勃野心。严格说来,他们和跟随参与天京血案的多数官兵一样,既未背叛天国,亦未背叛天王,不过是天王借以夺权的杀人工具。违心地让二人和韦昌辉一同背负所有罪责,此等作为的“不义”之感令得翼王进退维谷----这些,张遂谋都十分清楚。
  
  因此,当他看到翼王眉间闪过的一丝痛苦之色,和他那霎时之间显得格外疲倦,月光之下更觉分外苍白的面容时,几乎不忍再说下去。
  
  然而,此事经他反复思量,深觉其间利害重大,于公于私都不能不逼翼王早下决断。
  
  他只能在心底为年轻的主帅发出一声长长浩叹。
  
  “眼下情势,欲待天王下诏责己是不可能的。殿下既然无意取而代之,就非有人代其承担罪责不可,而且这个罪责,北王一人担不下来!诛杀秦陈,已如箭在弦上,这点殿下谅必十分清楚。如今您却引弓不发,试问旁人看来,是想射谁?”
  
  几句话说得石达开悚然心惊,“你说天王疑我----”
  
  “当今世上,清楚东王被害真相的当事之人,除却天王,只此二人。殿下当日维护东殿旧部,逼天王诛杀北王,如今又欲任用北殿旧部,却留秦陈二人而不杀,衡以天王之为人,能不既疑且惧吗?他既然能杀北王,为何不将此二人一并处死?”
  
  石达开怔了一下,惘然说道:“他是想等我来动手。。。。。。”
  
  张遂谋同情地看着翼王,心中隐隐作痛,却不得不又咬牙说道:“这是天王对殿下的试探!也是逼殿下出面结案----结成无头公案!眼下殿下刚刚回京,尚可推为无暇他顾,时日稍长,天王必道殿下别有他图,到时即便杀了二人,也已于事无补。所以不但要杀,而且要快,否则君臣相忌,殿下自处尚且困难,如何能够驾驭朝政?“
  
  石达开侧目避开张遂谋的目光,似乎若有所思,张遂谋停了片刻,又再说道:“殿下想要安抚北殿,亦非先杀秦陈不可。二人一日不死,天京血案便一日未结,东翼二殿将士岂能心平?韦秦陈三人余众岂能心安?上不能取信于天王,中不能息二殿之愤,下不能安北殿之心,殿下还谈什么重聚人心,重振朝纲?”
  
  石达开依然侧目不语,张遂谋等了一会儿,见他还是缄默,不由恳切地道:“殿下!“两害相权取其轻”,眼下只有殿下主动请诛二人,才能暂时打消天王的疑虑,殿下也才能够安心收拾残局。秦陈虽是因罪获诛,死后革爵,但天王心中自然有数,不会亏待他们的亲族。。。。。。”
  
  “别说了。。。。。。”石达开终于开口。
  
  “殿下!”
  
  “遂谋兄----”石达开转过头来,用近乎呻吟的语调唤道。
  
  张遂谋心里一阵发抖,不忍再看他的眼睛,只得叹了口气,起身说道:“殿下,此事干系十分重大,不仅关及殿下进退利害,对于天国重兴亦是大有影响,卑职今日言尽于此,还望殿下速下明断。明日尚有一日奔劳,殿下还是早些安歇。”说罢起身,悄然而去。
  
  出得府门,策马当街,但见月明如洗,清辉满地,心中慨然,脱口吟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话虽如此,他也知道,今晚对于翼王而言,又将是个不眠之夜。
  
  说明:长期以来史学界有个误会认为陈玉成为陈承镕之侄且为陈承容抚养成人,但根据新发现的陈承镕祖墓碑,结合当地口碑及《陈玉成自述》,可以肯定陈玉成非陈承镕之侄,二人在参加起义前也没有什么特殊关系。由于这点可能影响对本节的理解,特此说明。
  
  注1:孙可望,李定国原为农民义军大西军将领,清朝入关之后,与南明永历朝廷合作,扶明逐清,封为秦王,晋王。孙可望位高权重,是大西军的首领,也是永历朝廷实际上的第一实权人物,军政主宰。李定国则是明末清初最杰出的抗清将领,曾经“两蹶名王,天下震动”,使清廷一度议及放弃南方七省。孙可望以李定国抗清屡建奇功为忌,多次设法排斥打击,甚至因此破坏抗清大局和谋害定国。他长期飞扬跋扈,以永历君臣为傀儡,欺凌日甚,后闻永历为李定国迎归保护,竟而举兵攻定国,造成大西军内讧。但孙可望不顾大局,举兵谋叛,自相残杀,而李定国屡建奇功,威望素著,且对孙可望的挑衅一再退让,避免内讧,因而两军对峙之际,可望部下兵将纷纷倒戈,背可望而拥定国,结果孙可望十几万部众不战而溃,只剩几百亲信,狼狈投清。内讧平定后,李定国请旨永历,对打败可望有功之人大加封赏,对内讧起后曾奉可望之命(但并未造成实际伤害)的部将不是予以招抚,而是起兵攻打,一力诛杀,对于拒绝跟随孙可望的倒戈将士称“秦兵”,而对自己旧部称为“晋兵”,予以区别对待,甚至对与自己站在一条战线的很多重要将领也心存疑惧,多方牵制。这种大敌当前,以内讧功罪大申赏罚,将众多顾全大局,拒绝跟随孙可望内讧的将士视为异己,歧视对待,乃至防备同僚的做法,较之内讧本身,给大西军带来了更大伤害,使得将领离心离得,士兵心灰意懒,严重影响了大西军的士气和将领团结,对于后来抗清大局的迅速溃败,有着很大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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