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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游与唐婉
陆游,字务观,晚号放翁,今浙江绍兴人。诗、词、文名重一时。 唐婉,陆游表妹,曾嫁陆游,两情款洽,后为陆母所逼离异而改嫁,不久怏怏而卒。 浙江山阴(今绍兴),三月的江南。谪居于乡的陆游,听着窗外淅沥的雨声,内心起了一阵莫名的烦躁。想到自己三十余载的际遇,真的是“无边丝雨细如愁”啊! 雨,终于停了。陆游放下手中的书,也暂放下内心的铿锵,踱出禹迹寺,徜徉清芬,缓步芳茵。 “苟纵心于物外,安知荣辱之所如!”张衡的际遇难道和我的一样吗?!纵心物外,谈何容易啊!想到此,陆游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 不知觉间,依依杨柳伴着一角红墙绰约而来。沈园。这就是半世飘然羁旅,几度午夜梦回的沈园!“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儿时的记忆和着崔护的桃花诗浮现眼前。她,现在过的好吗?! 沈园,若耶溪畔。枕石生凉,苔痕深浅。陪丈夫踏春的唐婉,心神不定地慵坐在溪畔石上,随手采了一棵蔓草。“中谷有推(推字应是草字头,电脑打不出来),汉(也是打不出来原字)其湿矣。有女仳离,啜其泣矣。啜其泣矣,何嗟及矣。”这首《诗经.中谷有推》写的不就是此时的我吗!?一阵微风拂过,几片桃花从溪边的桃树上洒落下来,溪水漾起一阵涟漪。 是她!?陆游刚欲平复的心陡地一颤。这真的就是自己青梅竹马,曾经石竹相依,而后迫于母命而休弃的婉儿吗?那双曾经俏皮而聪慧的秀目中,含着多少凄婉、凄楚、凄迷啊!她瘦了! 这是梦吗?听到丈夫叫自己而将欲起身的唐婉怔住了。她下意识地拉了一下额前散落下来的几丝秀发。这真的是他——自己魂牵梦萦,爱恨莫辨的人吗? 看到正走近身来的赵士程,她忙用罗帕拭了一下泫然的泪角,强露出一丝笑意,给双方做了介绍。赵士程忙命小厮送上酒肴。陆游无力、无助、无奈的面对着这一切。物是人非,情何以堪!? 饮毕一杯寒酒,唐婉假托身体不适而匆匆的与陆游告别。赵士程也忙起身,带着歉意向陆游作别。看着二人渐渐消逝在阶柳庭花之中的背影,陆游怅然久之。“三朝空错莫,对饮却惭冤”,李白的这句诗蓦然地跳了出来。往昔里与婉儿琴瑟相和,相濡以沫的情景又历历在目。一股难抑的情绪在心头激荡着。于是,他命人拿来了墨笔,在院墙上笔走龙蛇,纵意挥洒。 钗 头 凤 红酥手,黄滕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悒(应是三点水的)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最后一个“莫”字蹙然而止。陆游已是两眼含泪,不能自己。 窗外苦雨潇潇又落,长夜未央,乍暖还寒。恹倚栏杆的唐婉还沉浸在日间的情境里。多少个空落的白天后的黑夜,与不眠的黑夜后的白天,自己所期盼的不就是相见的那一刻吗?但是,“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咫尺天涯,顾望怀愁,有多少离怀别苦,却只能欲说还休!作别时他眼里所流露出的那股极其不愿,但却解事的沉默,让自己不能自制而肝肠寸断。 “夫人!”随着一声轻唤,丫鬟玉儿从廊角转了出来。 “这是。。。。。。?”唐婉接过玉儿拿来的一笺纸下意识地问道。 泪,又不由自主地洒落花前。浓浓的愁绪溢满了深深庭院,数点残灯下,片片桃花散落风中。远处角声萧瑟,渐渐淡逝在阑珊夜色里。 钗 头 凤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栏。难、难、难。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妆欢。瞒、瞒、瞒! 室内,香管陡坠,凤钗滑落。窗外,雨急风骤,叶落花折。夜,更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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