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良者,简要说就是天地良心。天地之有育人、爱人、帮助人,天地承自然而有之。人承天地而生之,人所以有良心,皆谓之“天良”。此天良与生俱来,不必外求。三字经上面,头一句就说“人之初,性本善”。人真的能将此一初善之性保持终老,则是大善人,为贤、为圣、为佛均在此点发挥。人自小就知爱父母,母乳时眼观母,父抱时身亲父。亲子天良之性,自然流露,不需外求而知之,天与也。及稍长,心随境迁,善恶杂生。倘教之不严,社会风气邪谣,则天良之性淡失,迷万花阵而不自觉,尤其吾之有躯是为大患。此臭皮囊,有神之使(神指精神),有形之用,七情六欲,有与生俱来之渐发者,如生理之冲动、外界之触引,不非躯体之原毒。而原毒有善与不善,善则人物生育不息,接天地繁衍之正;不善,则人情五浊,乱德而丧失良心。古之诗经,兴乎诗,发于讽讼。如阅《关雎》篇有“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此一天性赋人情之所发也。若人情止于有分,可也。若过而扬之,则非良也。如《劬劳篇》:哀哀父母,生我劬劳。孝之思也,天予之良善!古之世,今之时,对照参考。宁可严,不可偷,庶良心显现焉,万金岂可换得一分一粒哉?写至此,不胜唏嘘。余自幼始,凡平日行为不合道德教养者,天良(即良心)自然而至,云此不可行者。小者,或为物欲所蔽而抹杀之,俗间认为世法之所许,强私允而为之;大者,而天良必与人欲作内心斗,斗至天理胜人欲而始安,从此学孟子以志平气论。智者,理也;气者,情也。亦善与恶之分界,余有此心,人皆有心,固在迷与净之深浅耳。佛谓凡所有相,皆是虚妄。人有死生,万象皆然。小至虫草、大至日月,皆有终尽之日。有生必有死,有死乃有生。成、住、坯、空,乃人心观现象之时距耳。惟自然之性一也,任变化而不可破。人之良心,亦復如是。此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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