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启孮谈北京的满族》2009年9月由中华书局出版，该书是著名满学家、原辽宁省民族研究所所长金启孮先生所著满学三部曲《北京郊区的满族》、《京旗的满族》和《府邸世家的满族》的合集。 　　金启孮先生（1918-2004），北京满族人，姓爱新觉罗氏，为清乾隆帝第八世嫡孙。 　　先生从小生活在北京，耳濡目染，对北京内、外城满族的生活非常熟悉，书中以生动的人文掌故、可靠的历史记载，展现了上溯至清朝中叶，下限到解放前夕北京满族的历史，真实地记述了北京上下层满族人的生活习俗、思想感情及其在社会变革时期的处境和活动，为了解和研究二十世纪前半叶北京满族以及相关民族的社会、历史、语言、风物、民俗诸问题提供了可靠的第一手资料。 　　先生生于清末民初之际的王公府邸，书中直述自己家族府邸的亲闻亲见，对府邸世家的礼节、府邸世家的称谓、府邸世家的家庭成员、府邸世家的婚姻、底邸世家的府官、府邸世家的太监、府邸世家的包衣、府邸世家的文化和文学、府邸世家的宗教信仰 、府邸世家的娱乐等等都阐述得细致入微；对清代封爵制度、王府建制、文化教育、宗教信仰、满蒙王府及世家之间的关系脉络清晰地加以阐述分析，是研究清史和满族史弥足珍贵的历史记载。 　　先生认为北京是满族文化的大本营，欲研究满族文化必须先研究京师八旗。17世纪上半叶，以沈阳为中心的满族文化的精华，随清朝入关全部迁来北京，形成了北京内城及西郊外三营的新格局。在这里又吸取了辽、金、元、明历代相沿的中华文化的遗存，丰富了本民族文化并使之升华，达到了满族文化的高峰。 　　《北京郊区的满族》以北京西郊营房(火器营、健锐营、圆明园驻防)的满族人、城外散居的满族人和郊区各王公园寝的满族人为记述重点。多层次地记叙了北京郊区满族人的历史变迁和民俗风情。先生认为外三营的满族，直到清末民初还保持着一种与宗室王公、世家大族及京旗满族不同的独特性格和思想。这种性格和思想,突出表现为:纯朴的风俗、倔强的性格、勇武的精神,以及由以上综合构成的一种崇高的理想——为国家战死为荣。书中所记述的真实故事,都是普通的满族下层人民,先生正是从他们身上挖掘出了满族的传统美德,为我们树立起真正的满族人民的形象。书中对中国古代北方少数民族风俗是否都已被汉族同化问题，提出了北京郊区除去汉族满化、满族汉化外，还有个其他少数民族化的问题。此问题的提出，对满族发展史的研究具有重要意义。另外，书中对营房中的语言也有精辟的研究，将营房常用词汇分为“一般写法”、“营房中说法”、“满语”、“满汉混合语”，对满语和北京话关系的研究具有重要价值。 　　先生主张研究满学应将历史学、语言学、民俗学、民族学研究方法融会贯通。《京旗的满族》就是先生以亲历亲闻的第一手资料为依据考察北京满族的社会历史、宗教信仰、姓氏语言、文学艺术以及八旗内外的民族关系。其特点是：一、难得的亲身感受。作为一名满族老学者，先生亲身经历了清代灭亡后的民国时期，对当时北京满族社会的认识是直接的、珍贵的。所以能够以亲身接触之人再次证明“汉军”之于“满洲”的关系。二、特有的语言知识。先生通晓女真语、满语、蒙古语、汉语等，这不仅使书中包含了专门探讨语音语调的内容，而且在其他诸如关于民族关系、宗教信仰、姓氏、文学艺术的章节中也从语言的角度给出了合理的解释，这是非常难能可贵的。如根据民谣中所用词汇判断其产生的时间等。三、贴近的民族意识。由于先生特殊的身份和经历，在涉及满蒙、满汉及其他民族之间的关系时，分析得更为贴切。同样的史料，其可得出“国内各族观点，小异实寓于大同之中”的结论。 　　书中匡补史书缺讹、传闻偏见之功也随处可见。如描写八国联军入侵北京时，枪杀德国公使克林德，被捕后毫无畏惧英勇就义的京旗烈士恩海；藏于鼓楼上连杀五名敌兵，力尽而死的鼓楼烈士时, 先生说“他们代表了京旗下层临危不惧的英勇气概，他们两人的事，都发生在光绪二十六年(1900)，怎么能说清末京旗士兵都腐败没用了呢!” 　　1946年至1948年间先生曾亲自参与在北京城里和外三营做过一次较全面的满族调查。又经数十年的深入研究，补充新得写成了颇具影响的《满族的冠姓问题》；而《爱新觉罗姓氏之谜》则驳斥了爱新觉罗姓氏来源的误传。 　　先生还以其特有京韵的生动文笔使读者在深受启迪的同时获得艺术性的享受，如谈到北京满族有供神马(快马先锋)之俗时，先生说“民国以后，北京满族多穷困，许多家庭轻易买不起点心，供快马先锋时便把供先锋的那一碟饽饽取消了，只供马的草和水。似乎只要马吃饱了能快跑，先锋饿着肚子也不要紧。” 　　作者生于清末民初之际的王公府邸，亲历府邸世家由盛而衰的坎坷和破败的过程，《府邸世家的满族》再现了钟鸣鼎食的府邸世家在时代变革中衰微没落的经历，对府邸世家的生活习俗和社会活动、尤其是当时王公贵族家庭六亲同运真实情景描写得淋漓尽致，若非当事人绝难于洞悉其中的关键所在。 　　《金启孮谈北京的满族》一书全部是作者根据“亲闻，更多的是亲见的事”而“据实直书，以存真相”；作者不但忠实于生活，所记皆实有其人，确有其事；而且尊重历史，不囿于陈说。作者作为著名历史语言学家，在记叙见闻的同时，对许多有关问题还进行了理论上的探讨和学术上的研究。有的看似是点评式的议论，实际是有的放矢的“点睛之笔”，点明和深化所叙事物的思想意义；有的则是从一点生发开去，从学术方面进行精确的考证和深入地研究，这也正是本书的价值所在。 　　 　　 　　 　　联系人： 金 适 　　 　　联系电话： 010-6289607513439860036 　　Emaill:jinshi102 @ 263.net

原文2010年2月17日 发表于《中国文物报》  浏览：15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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