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1号馆文选__同学少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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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正本
崇祯9年下半年,清军第三次入塞。7月,京师戒严。好在军队只是在京城附近一扫而过,因清军这次入塞的目标只为掠夺京师附近的人口财物。 崇祯精神稍定,他对文臣武将们的表现非常失望,决定再派太监外出监军。崇祯知道朝臣们对此举必定非常不满,所以这一次的派遣不敢声张,悄悄进行。崇祯只求在大敌当前的时候,朝臣们不要再为这些事和他这个已经焦头烂额的皇帝争论不休。 崇祯私下里对阁臣是这样说:派遣太监出京监军,全是当天就出发的;而派遣新任的兵部侍郎张元佐出镇昌平,受命已经3天了还没有动身。为什么怪朕任用内臣呢? 但朝臣们显然并没有体会皇帝偷偷摸摸的苦心。御史金光辰首先发难,上书说:督师在外的兵部尚书张凤翼和镇守通州的兵部侍郎仇维桢,报功时首推监军太监,是别有用心,并且借此义正词严的请求罢去所有督军太监。 崇祯被激怒了。记住:清军此时仍在京城附近抢掠。作战在外的督师报捷时把功劳首推给谁,在朝言官犹要指为“别有用心”。皇帝对言官的厌恶和自己一片苦心总不能被天、人理解的怨恨,终于到了总爆发的时刻。 随即,崇祯在平台召见大臣,此日,正是风雨大作。崇祯顶着屋檐下飞溅下来的雨水,喝问金为什么借题发挥,沽名钓誉。金对答:皇帝因为文武大臣不实心用事才任用内臣,我却以为正是因为皇帝任用内臣文武内臣才不实心用事。崇祯对大敌当前,御史提出的这个“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非常震怒,想重重惩办金。但就在此时,一个炸雷恰好打在皇帝身边不远处,崇祯沉吟晌,只是说:你不要再说这些事情了。金降3级调用。 金本人和同僚,都颇以为金是靠上天的保佑才得到幸免的,一时金光辰声名鹊起。但是,抛掉迷信的说法,崇祯在暴怒之时,因炸雷吃了一惊,心情突然平静下来,也未可知。 约此1个月后,清军劫掠毕,席卷18万人口和大批财物,浩荡出关,并在长城口插一木牌:各官免送。而明各军果然在撤军的4天中,按兵不动,直到清军全部撤完,才涌到关城前。督师张凤翼报:敌军已被赶出边塞,我军…… 崇祯又一次大怒,宣布将兵部尚书张凤翼及有关人员撤职议罪,空缺的职位,崇祯决定起用在家守丧的杨嗣昌和卢象升。而卢因东林身份,坚持在家守制,没有赴任。 二、余波 崇祯11年,清军第4次入塞。崇祯急调在家守丧不出的卢象升。 卢象升领命入京后,对皇帝说:臣只知有战而已。言外之意,坚决反对风传中的皇帝与杨嗣昌的和议主张。而对杨嗣昌,卢威胁挖苦并用,从此兵部与督师各行其是。 好在清军此次的目标,不是北京,而是人口物资比较集中的京南平原地区。杨嗣昌命卢与监军太监高起潜统帅的关宁军团合兵,但卢认定高是杨一派人,又是太监,合兵后必然被其掣肘,故拒不从命。两军只能分头进兵。 但无论是舆论看好的卢象升,还是遭到鄙视的高起潜,在分兵作战时,全部失败。其他如西北孙传庭部,在围剿农民军时还打过不少胜仗,但看见清军马队的烟尘,就全军溃乱,连孙本人也大惑不解。 孙承宗在家乡组织守城牺牲;大学士刘宇亮主动提出要出外督师,但当崇祯要求把这一请求写成书面,回家冷静下来的刘立即更改为“出城督察各军”,“督师”和“督察”完全不同;卢战死;济南破,明官员及宗室郡王被杀,亲王朱由枢被俘送沈阳,居民被杀13万,全城焚劫一空。 不久,清军感染天花大批死亡,主帅岳托也未能幸免,清军回撤。这一次,掠夺白银近百万两,败明军57阵,破州县50余座和山东省城,杀明总督2名,各级文武官员100多人,俘获人口牲畜46万多,其中包括亲王、郡王各一名。 崇祯皇帝在极度的失望和愤怒下,查办了“守边失机”、“残城破邑”、“失陷藩封”、“失亡主帅”、“拥兵观望”的“五大法案”,判处死刑立即执行的就有总镇太监、巡抚、总兵及副将以下州县官员共36人。出奇的是兵部尚书杨嗣昌并未受到实质处分。 这次规模宏大的集体死刑又引发了一大奇观。官员被斩首,照例应向皇宫方面望阙谢恩。但这一次,几个被杀的人在临刑前竟然破口大骂起来,而且骂的就是崇祯本人。这表明,崇祯本人的皇帝威信,随着明朝国运的迅速滑落,在与大臣的矛盾中,已经跌落到了历代皇帝的最低点。 附: 补充人物介绍:高起潜 高起潜在明末太监中是一个特殊人物。从崇祯5年起作为监军太监吕直的副手出征胶东,得“知兵善战”之名,以后就成为内监中著名的军事人才。崇祯对他的军事才能非常赏识,一直派他在辽东边防要冲山海关担任监军太监。崇祯曾经屡次裁撤内官监军,但是高起潜的关宁监军总是保留不动。他在山海关任职时间长,又号称很懂军事,所负责的已经远远不是监视军事调配和行动,而是俨然一方统帅,调兵遣将、指挥作战,无所不为。 因此,高起潜在抵挡清军第4次入塞的战役中,直接被任命为一路官军的最高统帅,由于前所未有,遭到了朝臣的非议。东林卢象升,也拒绝与之合作。岂止不能合兵一处,连夹剿之势也从未形成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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