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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跑了大半天,买回了很多贺卡。但是,我最喜欢的为自己挑选的新年礼物,却毁灭在我自己手中。
仔细地端详着在一片水渍里缓缓摊开着的那一丛墨竹,我的眼泪也一滴滴的掉了下来。 我心疼竹,心疼我,我心疼竹的无辜,我也心疼我的无辜。 我跑了一天,匆匆忙忙的回了家。 我把一摞卡片随手一放,就打开了水龙头。 卡片中的几张滑了下来,其中就偏偏有我最在意的那丛竹。 我把它们搁在窗台上风干,取回的时候挑剔的眼睛偏偏盯上的还是那丛竹。 我拿出橡皮、餐纸,开始了小心翼翼一丝不苟没完没了的在有几斑水痕的竹枝上精心修补。 后来,我确定竹上的污痕在我的手下变得越来越大,到了忍无可忍不可救药。 最后,我发现,一上午的收获里,报废的只有我最喜欢的这张画一幅墨竹的贺卡,毁掉它的人就是最喜欢它的我。 我就开始哭。 我知道我很蠢。 我应该出门的时候带一只包装卡片; 我应该在柜台上把卡片们排得更妥帖; 我应该回家后先把卡片们放到书房里; 我应该容忍那一点点水印,这样就不会把那竹弄到更糟。 平日,我的手工一直不错,不然我不会就敢去修补它。 我更不是一个挑剔的人,要不我怎么会为了吃一只水果,就 大大咧咧的把它们随便一搁? 对着变的如此丑陋的它,如果我还说我觉得自己很委屈,它会不会气得又活了起来?想到此,我偏偏就哭得更加委屈。 我放任一双红红的眼睛在已经乱七八糟的书桌上逡巡,一瞬间就仿佛看见了你的名字。 我听说你很愚蠢,又很自负,曾经犯下了很多错误,后来就亡了国,自己上吊死了。所谓“自作孽不可活”,不说“该死”的人们,好象都很厚道似的。我就是一个厚道人。 可是今天,我也自作聪明,自以为是,盲目自大,刻薄蛮干,不见棺材决不停手,决不掉泪。我最珍爱的那张贺卡就这样毁在了我自己的手中。 我忽然就把别的不相干的什么看成了你的名字。 我忽然明白了,我以为我多么在乎它,多么珍惜它,多么的要用尽全力来保全它到毫发无伤,其实,当这热爱从我的心中升起,我就已经不再具备这种力量,因为我自己都已经成为俘虏,因为我已经被热爱征服。 翻出这支歌,来祭奠那丛被我毁掉的竹。也送给你。 我不知道当你站在山坡上,看着乱七八糟的北京城,听着紫禁城里的凄厉哭喊,是不是也曾自己委屈的哭了。 可有人愿意听你哭? |
原文2001年12月28日 发表于网同九思堂 浏览:22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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