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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亲王抱疾论翁(恭王识鸟)
(节自:《戊戌变法中的迷离事件—首辅被罢》) 戊戌变法前一个月的五月三日,恭亲王病重,光绪皇帝陪着慈禧太后到他的家中“视疾”。恭亲王是满族大臣中第一个睁开眼睛看世界的人,聪明果敢,政绩斐然。同治一朝,他以议政王的身份主持朝政,同慈禧一起,开创了清朝中兴的大业。此后功高盖主,引起慈禧的疑虑,遽而知危引退,颐养天年。但中日甲午战争败后,在朝廷大臣的呼吁下,他又再度崛起,成为领军机大臣。但此时的翁同龢已为皇帝之师,羽翼丰满,恭王虽用,朝中大事,翁一人主之。于是恭王再次知趣不语,直到病重。因此,虽有前嫌,慈禧太后对恭王还是视为“一家人”的。此次恭王病重,帝后视疾,其实也是前来征询他对即将进行的改革和今后国家用人大事的意见。人之将死,其言必真,光绪皇帝和慈禧太后都十分重视恭王在死前的遗言。 史载,光绪皇帝在恭王的病榻前,询以“朝中人物,谁可大用者”。恭王说:在此国势维艰的时代,有两个人,皇上可以考虑。一个是李鸿章,他虽在甲午战争中战败被劾,从此失去了主要职务,只能在“总理衙门行走”,即成了外交部一个跟班的,但他是经世致用之才,久经磨炼,不是那种就会耍嘴皮子的人。第二人是张之洞,他有长期的外省工作经验,又是力主维新之人,且有维新之才,开眼世界,恭身地方改革,已有多年,而且他的学问极好,中学西学,融会贯通,正好可在改革时期,做朝廷维新改革的主持人之一。有此二人,大清的国势,或者可能不至于江河日下。 光绪皇帝听了这些话,不禁大惊,说:“恭王以为翁同龢如何呢?”恭王忽然老泪纵横,勉力撑起老病之身,一字一顿地说:“是所谓聚九州之铁不能铸此错者!”那意思是说:“皇上你重用了翁同龢,就是把九大州的铁都收集在一起,也铸不成这样大的一个错误呀!”他给了翁同龢八个字的评价:“居心叵测,怙势弄权。”天大的罪名。 在这个朝廷中,似乎只有恭王没有被翁同龢的所谓状元、宰相的学问、权势外表所迷惑。一生以实用经世的恭亲王,最看不上的就是翁同龢这样的“学而无术”的书呆子。可有什么办法,光绪皇帝最信任、最重用的就是这些书呆子。在翁同龢的旗帜下,集结起历史上称之为“清流党”的一大批人,整天不干一件实际的事情,就会上书言事。他们的一支笔横扫千军,他们靠一张嘴凌驭朝纲。恭亲王最恨的就是这批人。 毫无疑问,正是恭王的“抱疾论翁”极大地震撼了光绪皇帝的心。在他即将开展的维新改革事业中,他是不能错走一步路的。如果他的首辅,他的师傅翁同龢,真像恭王所说,是个只会误事误国的“有学而无术”的人,那么,就会毁了关乎他的帝位甚巨的变法维新大业但翁同龢毕竟是他的老师,他要再等等,再看看,决不能凭恭王的几句话就立下决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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