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937号馆文选__他山之玉——文艺篇 |
只有白衣
写给虚无。 很多时候人的求生欲望并不是很强。就像在内蒙古草原,第一次骑马。草原一片让人疼痛的苍绿色。可以闻到阳光和烟尘的味道。独自驰骋,回头的时候才发现只有我一个人。在狂奔的时候,突然不知道什么是死亡。因为绝对的自由,只有这一瞬间。遥远的某处模糊而清冽的马头琴的呻吟和凌厉的风吹过来。头发散到马身上。然后再剧烈地吹起来。落进眼睛。突然有坠下泪的冲动。 我突然想起了他。白衣。立于凉州城头满眼鹰扬。长袍猎猎翻飞。在风中盛开洁白的凄艳。流星一般神采飞扬的瞳仁。脸上痛得不留痕迹的线条。清澈而淡漠。银枪插在凉州的黄土中。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只知道他活着一日,便仍是漂亮的银袍将军。 残忍。豪放。随性。我最爱的西凉男儿。 马超。 和不同的男人交往为了忘记这些可笑并可耻的感情,于是半年来,就很少想他。在想到的时候,就用刀刻废旧的书刊。一刀。又一刀。把一切都刻得万劫不复。然后我就觉得我已经忘记了他。已经不爱他。失去了感情和眼泪。眼角干涸。 直到两天前吃饭的时候家人无意间提到他。在眼泪轻而易举地崩溃我所有透支的骄傲的那一刻,我才明白我根本没有办法不爱他。这种爱已经失去了理由和思考。 晚上。我又看见他。在女墙的缺口叫我草儿。眼中有一种很深的沉沦。他的微笑消逝在凉州的烈风里。 醒来的时候很亮的月光透进来。半盒棋子翻倒在地上。如同破碎的尸体一样堆积。绝望的黑与白。耳边的CD还在放着音乐。Sarah的《This Love》。她冷漠而慵懒的声音。床头柜上的茶水失去了苦苦蒸腾的氤氲。 This love…This love is a strange love…A faded kind of day love… This love, I think I’m gonna fall again…this love, never has to say love… 突然觉得像站在黑桥上。吹着风。一个人。很冷。很痛。 姐姐睁开眼睛。她侧过来吻着我的耳朵,问我是不是梦见了孟起。她说,每次梦见他你都是以同样的表情醒过来。那种淡定而恍惚的表情。我突然笑着对她说,我是全世界最让人放心的小孩。在高中我不会让自己爱上任何一个男人。姐姐说我是傻孩子。 我不是孤傲。很多时候,我只是个感性易感而任性的孩子。就像爱上他。 我是不需要得到的人,所以我义无返顾。我可以沉醉于我虚无的爱情。我庆幸,因为这场爱情永远不会有背叛。只要我可以想得到银色的披风在风中大片颓败的样子,就足以心安。 姐姐问我为什么几乎记得他的每一句话,我微笑着告诉她,如果你把这几千个字看这么多次,你也可以全部背出。 于是习惯了每天睡觉的时候对空气说晚安。习惯了在喝酒的时候,在那种清冽甘美的液体里寻找你孩子气的微笑。习惯了在看到潼关的时候心中一阵一阵撕裂的疼痛。习惯了内心悸动的暗涌中想到你。习惯了顾影自怜的微笑。习惯了心中,只有白衣。翩翩的影子。 二○○三年八月二十三日星期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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