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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是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60周年。在这场决定人类命运的世界大战的历史上,有许多令人费解、迷雾重重却又让人好奇的故事,其中有些奇异的巧合、偶然的突发事件,可能改变战争和历史的进程。美国著名历史学家威廉.布鲁尔经过多年的努力,采访了许多战争的当事人,搜集了大量的素材,终于写成了这本《二战未解之谜》。作者运用抽丝剥茧的手法、生动细致的叙述,将我们的视角引向那些波澜壮阔的战役、叱咤风云的领袖、纵横沙场的将帅背后风云际会、扑朔迷离的故事…… 糊涂的盟军将军 丢进火中的“黄色计划” 二战爆发后,西方的一些政客对这场战争的性质还认识不清。美国参议员威廉·鲍瑞宣称二战是“虚假的战争”,英国首相张伯伦称之为“模糊的战争”,而对德国人来说,它是“坐着的战争”。因为,自从阿道夫.希特勒强大的战争机器在1939年9月消灭了波兰,英法联军就一直无所事事地呆在马其诺防线,无聊地坐在坚固的堡垒里,与在法德边境的德军对峙,双方都尽量避免与对方交火。 英国和美国报纸的专栏作家都被战争初期这种奇特的现象迷惑了,他们说这场虚假的战争将会褪色,最终将以各回各的老家收场,各方都不会有任何人员和财产损失。 与这种盲目乐观的情绪相反,1940年1月10日,一架沿着比利时边界飞行的德国轻型飞机由于引擎故障,紧急迫降在比利时境内。飞机的机翼已经被大树枝扯掉了。几个比利时士兵从附近的边防哨所赶到出事地点进行营救。 飞机上的两个人侥幸活了下来。他们穿着便服,但他们实际上是德国军官,一个是驾驶员,另一个是32岁的赫尔姆斯.瑞恩伯哥少校,两人都没有受伤。后来,他们被带到了附近的比利时军队总部。在那儿,他们要求和德国驻比利时使馆武官通电话。 哨所的房间里有一个烧得很旺的小火炉,瑞恩伯哥少校很快就似乎打盹儿了,房间里的两个比利时士兵也开始松懈了。突然,瑞恩伯哥少校跳起来,快步跑到炉火边,用手打开了火红的炉盖,将藏在大衣口袋里的一沓纸扔了进去。 就在这时,比利时的罗致上尉正好走进房间,打算询问这两个德国人。目睹此景,他飞快地跑到火炉边,伸手将已经开始燃烧的纸卷拿了出来,他的手被严重烧伤。 瑞恩伯哥没有说一句话,冲上去抢罗致的左轮手枪,两人在地上扭打起来。紧接着,其他比利时士兵冲进来制服了这个德国人。 “我完了,”德国人叫道,“我永远也不能原谅我所做的!我不是想杀你,我是想自杀。” 尽管纸片被火烧焦了,比利时的情报机构还是将碎片拼在了一起,纸的开头写着“德军行动命令”,下面是“西线的德军将在北海和摩泽尔河之间发动进攻……”还有一些字眼,如荷兰堡垒、第七飞行集团军、坦克团等。比利时的将军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德国进攻法国和低地国家(指荷兰、比利时、卢森堡)的“黄色计划”呈现在眼前。 难道瑞恩伯哥的纸片是一个让盟军摸不着头脑的阴谋?比利时情报机构决定搞一个水落石出。当德国驻布鲁塞尔的武官文赫.威林戈少将终于被允许与瑞恩伯哥单独进行谈话时,比利时人在隔壁进行了窃听。比利时人通过安装在大厅的电子窃听器听到瑞恩伯哥向威林戈汇报,说自己已经成功地将“黄色计划”烧掉,这让威林戈少将舒了一口气。 所有这些使比利时人确信,这个计划是真的,不是陷阱。 在柏林,希特勒并不相信瑞恩伯哥所说的一切,他大发雷霆,唾沫横飞,使劲地用手擂墙,大声咒骂手下人鲁莽和愚蠢的行为,这些人的行为几乎威胁到他的西进计划,使该计划差点儿夭折。 希特勒和他的将军们推测“黄色计划”已经被透露给了盟国的高级统帅。但是,当德国的情报机构汇报说,英法两军的部署没有任何变化时,希特勒终于放下了心,命令“黄色计划”按原样进行。 王子夫人的哭诉 1940年初,大量的信息都能够证明希特勒将在西线对英法联军进行大规模的进攻。这年1月12日,在罗马,意大利王子的妻子玛丽.朱丝打电话给外长———墨索里尼的女婿西亚诺伯爵。她带着哭腔告诉他,德军将要进攻她的祖国比利时。伯爵是一个高大英俊的小伙子,一个秘密的反纳粹主义者,他非常厌恶戈林和盖世太保头子海因里奇.希姆莱。 那天晚上,西亚诺在他的日记中写道:“我告诉她,根据我们的最新消息,这种进攻是完全有可能发生的,她应当毫不犹豫地立即通知比利时国王雷鲍德。” 后来,西亚诺同纳粹进行了强有力的斗争。 几周前,在其他方面,叛逃的德国间谍偷窃了记载有“黄色计划”的文件;英法的侦察飞机发现,德国步兵和装甲车在德国边界大规模集结。更重要的是,英国最秘密的密码破译机构“阿绰”截获并破译了数百个德军的无线电信号,它们表明,“黄色计划”即将实施。 1940年4月30日,来自慕尼黑的著名律师约瑟夫·穆勒博士抵达罗马。穆勒是一个虔诚的天主教徒,他此行是来执行一个他一生中最重要的使命:尽力通知英国和法国,希特勒要实施“黄色计划”。 穆勒是“黑色管弦乐队”的负责人。该组织是以铲除希特勒为目的的严密组织,其主要成员为德国高级军官和政府官员,这些人坚信,希特勒正在把祖国引向彻底的毁灭。 穆勒之所以被选中执行这项任务,是因为他同梵蒂冈有广泛的联系,而且教皇很喜欢他。他在罗马教庭还有很多朋友,其中之一是罗伯特.雷伯神父,雷伯神父是教皇的密友。 在1939年10月的一次任务中,穆勒已经同教皇进行了秘密接触。教皇答应做“黑色管弦乐队”和英国政府之间的牵线人。教皇要联系的是英国驻梵蒂冈大使奥斯本。教皇强调说,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和平。这种和平是建立在如下基础上的,即如果希特勒被赶下台,英法两国不应趁德国发生内乱时进攻和占领德国。但是,英法两国都不愿让步。 穆勒对这次任务感到矛盾和痛苦,他认为自己是一个忠诚的德国人,如果他的任务能够成功,也就是说“黄色计划”被英法联军预先知道,将会有多少德国青年丧命。 穆勒带着“黑色管弦乐队”的领导们精心准备、措辞严谨的文件,这些文件的主题是希特勒很快将在西线发动进攻。穆勒将这些文件交给了他的老朋友雷伯神父,相信他很快就会把它们转给教皇和奥斯本大使。 雷伯神父迅速通知了他的大学同学———耶稣会士默耐斯牧师,牧师马上通知了比利时驻罗马大使利文霍,然而大使对文件的内容不以为然。但第二天,普雷蒙特雷修牧师会的领袖哈伯特.努茨告诉他,德军很快就要进攻低地国家和法国,他们已经聚集了大量的装甲车、伞兵、飞机和步兵。大使又改变了主意,他立刻向布鲁塞尔发出了德军将要进攻比利时的警报。这一天是5月2日。 一周以后,5月9日的晚上,德国反间谍机构“阿勃韦尔”的副头目汉斯·奥斯特和他的朋友———荷兰使馆武官金伯特·塞斯在柏林郊外的家中共进晚餐。奥斯特长期以来一直是“黑色管弦乐队”的成员。晚餐时他们很沮丧,奥斯特痛苦地告诉塞斯,就在这天早上,元首已经下令实施“黄色计划”。 就在这时,250万德国军队分成102个师,其中9个装甲师,6个摩托化师,集结在法国、比利时和荷兰边界。进攻时间定在第二天,也就是1940年5月10日的凌晨3点30分。 吃完晚饭后,奥斯特上校驱车到德军司令部,想知道计划是否有变动。但是,进攻将按原计划进行,没有任何改变。奥斯特回到家后,打电话给塞斯:“这头猪已经去西部前线了。”“猪”指的是希特勒。 塞斯打电话给比利时驻德国使馆武官,然后他急匆匆地赶到自己的使馆,打电话给总部设在海牙的荷军总司令部,用预先安排的密码告诉他的上级:“明天黎明绷紧弦!” 塞斯发出警报几个小时后,德国军队如雪崩般地向森林密布的德国南部城市亚琛集结。这时已经是Y日(进攻日)的凌晨3时。希特勒用来指挥这次进攻的司令部设在代号为“菲斯南斯”(悬崖上的城堡)的碉堡里。 希特勒抵达司令部30分钟后,大批斯图卡式俯冲轰炸机尖叫着冲向中立的比利时和荷兰。两小时后,德国步兵和装甲车冲过了边界。尽管盟军的将军们已经从敌军高层得到了许多关于进攻的情报,但是慌乱的将军们还是感到手足无措。连希特勒的传令兵都对德军取得如此迅速和巨大的战果感到吃惊。 在这不可思议的6周中,士气高昂的德军征服了法国、比利时、卢森堡和荷兰,并把英国军队赶出了欧洲大陆。英军在慌乱中几乎把所有的武器装备和运输工具都扔在了法国的敦克尔克海滩。 为什么盟军的高级将领对德国实施“黄色计划”的反应如此迟钝且毫无准备呢?这是二战中的一个难解之谜。 诺曼底的D-日必要吗? 修道院的铃声 1944年6月4日下午6点刚过,巴黎圣安基娜修道院大门的门铃就叮当叮当响了起来。修道院里的大嬷嬷海罗蒂·福瑞德的心随着铃声一阵一阵地发紧,她老觉得门外站着德国的盖世太保。两年多来,这个修道院一直都是法国地下组织贾德·阿米考的指挥部,这个组织由法国人组成,受英国情报机构军情六处的指挥。海罗蒂大嬷嬷和院内的12名修女都是阿米考的信使,她们每天冒着生命危险做这件事。 当海罗蒂大嬷嬷小心翼翼地打开大门时,她发现眼前站着一个身材矮小、头发花白的男子。她很快就认出此人是德国将军卡拉瑞斯,此人从1933年起就一直掌管着德国反情报机构,在几个月前,因为柏林的权力斗争,他的这一职位被剥夺了。 看到这个让整个欧洲都颤栗的人,海罗蒂大嬷嬷感到一阵不安,但她很快就恢复了镇定。在此人到来之前,贾德·阿米考的领导人、令人敬畏的奥勒内尔·克劳迪(他的真名叫阿莫德)上校就告诉过大嬷嬷,卡拉瑞斯今晚要来。但海罗蒂大嬷嬷仍旧警惕地询问卡拉瑞斯有何贵干。 “我来做祈祷。”他回答道。 于是,大嬷嬷领着卡拉瑞斯穿过神龛(神龛里藏着与英国军情六处联络的发报机和接收装置),来到她的卧室。在那儿,阿莫德在等他们。两位男人严肃地握了手。这是一次不可思议的会面,一方是整个法国北部反纳粹地下组织的首领,而另一方则是旨在消灭该地下组织的纳粹反间谍情报机构的头目。 4年多来,卡拉瑞斯一直是德国反纳粹抵抗组织“黑色管弦乐队”的灵魂人物,该组织成员包括高层军官、政府官员、平民以及宗教领袖。所有的人都认为,希特勒正在将心爱的祖国引向毁灭之路。他们一直在努力设法得到美英等国的支持,除掉希特勒,结束与西方的战争。 尽管“黑色管弦乐队”的领导人中包括像德军陆军元帅隆美尔这样深得德国人爱戴并且让他的对手美国和英国人都赞赏的精英人物,西方盟国还是对他们提出的建议不予理睬。 到1944年年初,事情已经越来越明显,盟军在英国集结了大量兵力,准备横渡英吉利海峡。卡拉瑞斯向英国军情六处的负责人斯蒂沃特·曼茨提供了大量情报,包括全套的德军作战命令以及德国将军制定的旨在粉碎盟军登陆的作战计划。历史上从来没有一个统帅像艾森豪威尔这样能在战前就得到如此重要的情报。 卡拉瑞斯是通过在里斯本和马德里的比较信任的信使来传送这些消息的,这两个城市当时都是中立城市。他将自己发出的情报都编上号码,然后经里斯本和马德里的英国间谍送到伦敦。 随着春天的到来,盟军进攻的日子越来越近,卡拉瑞斯变得绝望起来。他要求英国和美国能够公开支持“黑色管弦乐队”的呼吁如石沉大海。为了挽救德国,他决定亲自做最后的尝试,他已经将谨慎等字眼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于是,卡拉瑞斯与一名职员取得了联系,该职员在德国驻法国最高统帅斯迪篷哥将军的巴黎办公室工作,也是“黑色管弦乐队”的成员。通过此人,卡拉瑞斯与贾德.阿米考的领导人阿莫德的助手菲力浦.凯恩见了面。 “黑色管弦乐队”的无奈 在5月下旬的一天(离盟军的进攻只有一周左右),凯恩溜出了伦敦,乘坐小型飞机降落在法国首都的郊外。这些小飞机是专门用来运载间谍的。他这次危险的飞行是为了得到关于贾德·阿米考在这次登陆战中所扮演角色的命令,同时,他还带了一封由卡拉瑞斯写给军情六处领导人曼茨的信。 卡拉瑞斯在信中再次请求盟军与“黑色管弦乐队”合作,以避免将要发生的战争。这位德国将军几乎不知道,他的这封信注定要被拒绝,因为德国被要求无条件投降。 曼茨不回答这封信也是合乎逻辑的,但是,不知什么原因,这位军情六处的领导人亲自写了一封回信。凯恩将它带回巴黎,在圣安基娜修道院将它交给了阿莫德。 阿莫德立即给在斯迪篷哥将军指挥部的“黑色管弦乐队”联络人打了电话,请卡拉瑞斯6月4日晚上来修道院。大嬷嬷带卡拉瑞斯到她的卧室后就离开了。阿莫德将曼茨的信交给了他。 卡拉瑞斯戴上眼镜,坐在安乐椅上开始读这封信。这时房间里异常安静。读完信后,这位将军叹了一口气说:“德国完了!” 36小时后,盟军发起了著名的D-日行动,在法国诺曼底分5路登陆。 鉴于“黑色管弦乐队”的建议,许多人都心存疑问:诺曼底的D-日是否必要?著名的德裔美国历史学家鲁迪查的观点代表了大多数反纳粹德国人的观点,他在战后很长时间宣传说那场进攻完全可以避免,并可以挽救数以万计的生命。他写道:“D-日是有史以来最大的政治错误。如果英国和美国能在公开场合为德国的反抗志士说一句话,艾森豪威尔和蒙哥马利就可以在海边散步,而隆美尔将会来向他们致敬。但是,英国和美国想的却是要将德国彻底摧毁。” 战争过去了好多年,英国首相丘吉尔首先站出来承认,英美联军不理会德国内部的反抗势力是让人感到非常遗憾的,因为这些人代表了德国许多人的意愿。 摘自美《二战未解之谜》[]威廉·布鲁尔著 海南出版社2004年6月出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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