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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寂静的夜色里/耳边是你饱满深沉的声音/只有钢琴郁郁奏响/心中挂满你带来的沧桑/那是月亮银色的光芒/临照在我眼前/肃穆的窗棂/起风了/我仍在寻找/你贻落的秋色……
秋 秋又来了。 这一次,我裹紧披肩,站在城堡最高的塔尖,脚下是班驳、腐朽的石头,中间夹满碎叶,还有点点干枯的花蕊。任风把我的披肩吹起,再拂乱我的头发。 几天前的这一刻,是一样萧凉、却可爱的景致。夕阳把光洒在荒原上,田野里只剩零星的野花,她们在努力开放,朝着太阳的余辉微笑。 我记得你从山丘的后面过来。可石头和荒草遮住了你和你漂亮的马。我自顾自地走,想弯腰采撷道旁的野花,她们蓝色的脸蛋,在黄昏冷冷的风中招摇。然后你突然而至,让我毫无防备——挡住了去路。你的马怒声高叫,那时高贵的马匹原本应有的气魄。我记得你的第一句话。你的第一句,对我说的话—— “见鬼,女人,你这是干什么?!” 噢,那是我第一次聆听你的声音。它在那个秋日的黄昏,在那个野花漫漫的荒原,和风一起吹进我的耳膜,或许也吹进了我的内心。 仁慈的主一定在过去的某个日子让我们向相遇,因为当我看见你,我是那么熟悉;当我聆听你,那饱满深沉的声音,我是如斯感动,如斯虔敬。 你记得吗?那个温暖的秋日黄昏,那个铺满斑斓野花的荒原,它是我心中最辉煌的殿堂,因为在那驳色的岩石后面,我听得见你清晰的马蹄声;在夕阳魅魅的瑰丽光线里,我看得见你伟岸而高贵的身影。 月 月凌空了。 又是一个纯澈静谧的窗前月夜。那圣净的月色,总在最黑的夜晚照亮你的庄园,铺陈在荒蛮广袤的丘陵,渗透进高大乔木班驳的叶间,又倾泻于房檐上松动的瓦棱,最后淌进我小小的房间,每一寸地毯都是它冷郁沁人的明亮。 于是此夜我注定无眠。心间念牵,你在近旁的屋中,是否依然无恙,静静地安眠,嘴角挂着幸福的微笑? 月的光芒纵然冷艳,却淋抹不灭我心中沸腾的烈焰。耳边只在回响,你恳切、真挚的誓言—— “简,我爱你,我爱你!……我要你!布兰琪有什么?我对她不过是她父亲用于开垦土地的本钱。嫁给我,简,说你嫁我……你的怀疑折磨着我,答应吧,答应吧……上帝饶恕我,别让任何人干扰我。她是我的……我的!” 已经习惯聆听你,每一刻,听你优雅的声音在这一做古老、忧郁的城堡中回响。这是我最大的喜悦:聆听你询问我的一切;听你对我的钢琴曲和涂满鲜花的画布的评价;听你向我倾诉心灵的苦痛,告诉我小阿黛尔的身世;或者,时而也听你一句忿忿的怨语—— “你就没一点儿自己的东西!” 你要愿意再向我诉说,我依旧安静倾听,仿若从前。这一回可以没有钢琴陪伴,甚至不要鲜花点缀。只有你,你,优雅而深沉的嗓音,静静向我诉说,直到那银色、圣净的月光铺满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我在这儿,说吧,随便什么。 风 风又起了。 又是一个风霜漫天的日子。 难忘那一次,当和暖的春风滋润我的脸庞,你却给为了我最重的霜雪,沉沉地自我头顶倾泻而下,湮没了我所有的希冀与等待。那和煦的微风瞬间变成刺骨的寒冷向我袭来,使我无力招架。 但是我一点不会怪你,你知道,我不会,因为我是那么地爱聆听你,聆听你对我说你自己,尽管你从未讲出你的苦衷。然而我记忆犹新,你那忠贞的誓言,你的深切的呼唤—— “你说你爱我,你怎么能想到离开我?!” 你不知道,那一刻,我在哭,眼泪划过心际,至今留着伤痕;你不知道,那一刻,我多想对你说,是你在离开我!——渐渐远去,不留下只言片语,甚至哪怕一个微笑、一个温存的眼神。你何必对我说挽留?你难道不明白,你的声音就是对我最大的挽留?难道你不明白,聆听你的声音,就是上天对我一生最为荣幸的眷顾? 又起风了。 我闻见风里你的气息,隐约中,你悲切的呼唤依旧萦绕在我的脑际,如此清晰,亦如此揪心。无数个深秋的黄昏,凄清的景色在我眼前流逝;无数个无眠的夜晚,我在寂静的角落里听见你的声音;无数个风起的日子,风儿拂乱我挽起的头发,吹散我眼角的泪花,又吹起我长久的思念。——猛然记起,已是很久很久没有相见。 草木飘零的季节,你是否依然记得,那个温暖的秋日黄昏,那铺满斑斓野花的荒原?明月凌空的夜晚,你是否与我共同守侯,等待月光洒向窗棂的时刻?风起的日子,我到哪里找寻你伟岸而高贵的身影?叶落了,我在何方聆听你深切而悲情的呼唤? 噢,你的声音。 噢,我的救赎。 在寂静的夜色里/耳边是你饱满深沉的声音/只有钢琴郁郁奏响/心中挂满你带来的沧桑/那是月亮银色的光芒/临照在我眼前/肃穆的窗棂/起风了/我仍在寻找/你贻落的秋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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