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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翻捡旧物,意外地找出几篇旧日记,它记录了当年我看到有关邱岳峰的报告文学后的感触。当时正值高考前,学习的压力,青春期的忧郁,使我在看完这篇文章后,情绪一度很消沉。那时的文字也许很幼稚,但却是历史真实的记录,一晃儿,19年了。
在那篇文章中,作者写了邱岳峰几十年来的坎坷命运,也写了流言导致他最终诀别人世。我想邱岳峰之死的原因是很多的,所谓流言,不过是其中之一。 1984年4月5日星期三 今天,我路过减价书亭,看到一本《广州文艺》,我见上面有一篇题为《银海声河之星》的传记文学,原来是写邱岳峰的!我激动得手直打颤,赶紧买了下来。来不及等到回家,我就站在那看了起来。可是,越看我的心里越沉重,越难过,最后我的眼泪都要流下来了,要不是在大街上,我真会哭出来。虽然我只匆匆忙忙地看了一遍,却不忍心看第二遍了。 我真没想到,这样一个情真、意美、配音那样深沉、出色的好人,竟会受到这样的污垢。 我对电影演员并不是很感兴趣,但对配音演员却很喜欢。我对邱岳峰,虽不象当年喜欢童自荣到着迷的地步,但一直很喜欢他的配音,直到他去世的消息披露,我很难过,写过长长的一篇日记,我才知道,我多么喜欢他。可我当时怎么也想不到他曾遭到这样的迫害和屈辱。由此又引起我对生活的思考,世界上固然没有一片净土,但作为我们来说呢?正如几年前有个叫潘晓的姑娘所说:“不能因为路边有垃圾堆,我们就像苍蝇一样地活着。” 我发誓,今后凡是关于男女关系以及别的什么的流言,我不管它真也好假也罢,如果传到我这,我决不能传给另外的人。如果追究根源,那就是因为我少年时代最喜欢、最崇敬、最钦佩的一位配音演员因流言被逼死了。 1984年4月6日星期四 我昨天为邱岳峰之死感到非常难过,今天也一直闷闷不乐。我把这文章给K,她看了以后,也连声说惨,她说:“我以为他德高望重,一定非常受人爱戴,想不到……真够气人的。”是啊,凡是我们崇敬的艺术家,我总是希望他(她)的艺术和为人一样好,并且希望别人和我们一样地爱戴他们。想不到邱岳峰——许多人都非常喜欢的一位艺术家,却是被这样对待的。他配译的那些优秀的影片——《红菱艳》、《简·爱》都是在什么样的条件下干成的呀!今天晚上《Follow me》里有一段《简·爱》,我看过不由想起邱岳峰,心中一阵酸苦。他是80年春天离去的,也就是说当我看这影片时他早已作古,昔日的声音笑貌,已化作“一缕孤魂随风散”了,可叹我去年才得到他的死讯,现在才知道他去世的真相。好一似“无瑕白玉遭泥陷”呀!我真想为之恸哭!今天我给X讲的时候,(她也特别喜欢邱岳峰)她也吃一惊,当给她讲到:“他太深沉了,太内向了,是个打落牙齿也连血吞进肚里的人”时,我简直有点控制不住,眼泪直要落下来。我看完这篇文章后,才明白了作者作为题记的话:“真事和故事总有差别。故事总有一个好的结尾,而真事是没有结尾的,只好等到永恒的将来”有人问他的案子到现在平反没有,还不得而知,可我想问:“人已经死了,就是平反了又有什么用呢?” 在这诺大的世界上,一个人默默无声地死去了,黄浦江的水还在奔流着,上译厂的人们还在忙碌着,然而群星中再也没有了那位慈祥老人的音容笑貌了,千秋功罪,谁人评说? 后记 就在我打这些文字的时候,电视台正在播放张国荣的纪念专辑。我想最后用诗人林徽音悼念徐志摩的一句话来结束这篇文字,以纪念那些优秀的、唯美的、浪漫的、并以同一种方式诀别我们的艺术家们。 “这以后许多思念你的日子,怕要全是昏暗的苦楚,不会有一点点光明,除非我也有你那美丽的诗意的信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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