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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悄悄打开录象机,不知为什么,竟不自觉的独去看最后那一幕,当一支支利箭无情的穿透雪衫,像当年一样,我分明感到身上一阵发紧,然后,痛……彻骨……
红,刺目的鲜红自那伤口散开去,弥漫整个屏幕,心,颤,我听见了一声清脆的破碎声。 玉,碎了…… 一直都不是很喜欢宋这个时代,它太刻板、太沉闷,但他,却偏偏生在这里,他竟然毫无忌惮,放肆的挥洒张扬的个性,恣意的放纵自由的天性,他,从此赋予那个时代另一种解释——精致! 于是,我看见了一个少年,鲜衣怒马、轻剑狂歌,倏然若风,激情似火,刹那,我呆住了,生命竟然如此璀璨么?人生可以这般绚烂么? 初识他时,我正是红颜初长成,而他,恰意气少年,长我的年龄是那么合理而微妙,我含着笑,携一个梦,一点点去亲近他,每翻动一纸书页,都仿佛见栀子花开,一瓣心香牢牢系于一人。 这一牵,我已浑然忘却了时日,再回首间,竟是十几年已逝,我长大,而他,依旧是那个一身欺霜胜雪白衫,一脸傲然的矫矫少年。 于是,我循着当年淡淡的余香,走过落花满地,再一次去凝望—— 他自尊,不允许任何人的丝毫冒犯,甘犯天条也要维护贵重的尊严,所以,他把个诺大京城翻天覆地。 他骄傲,他有骄傲的资本,不是么?文武皆出众,他可以随笔写出诗句,可以让一个状元之才引为知交,他可以轻易打败他的兄长,他的名字让江湖也变色,可他,才二十岁啊! 他聪明,帝王之都的司法衙门,他可以轻易来去,轻轻施计,骗得众人追逐着他的脚步,却可望难及,他爽朗的笑声回荡在夜空中,任由那许多人面面相觑。 他重义,一纸兰谱,一声兄长,他用心去践盟,一次又一次,终于,他用生命维护了情意二字的所有含义。 他悲悯,楼间赠银,夜晚除奸,水下捉怪,只因他知道一个“侠”字该怎样来解释。 他刚直,他分得谁善谁恶,纵然有嫌瑕,他却手刃欲害人之恶人,他戏弄权贵如梁间小丑。 他冷静,陷空岛上,面对责骂,他竟能压下火气,问明真相,还自己一个清白。 于是—— 有人说他小气,嫉妒,容不得比己强的人,却为何他对打败自己的人能有那份尊敬,全力去保护?为何在背叛之后依然守侯兄弟情谊? 有人说他狠毒,的确,他是狠的,可是,不见他对什么人才下得那坚决的毒辣么?若非如此,何以令那些良善百姓有安乐生活? 有人说他任性,可他从未曾耽误过一件正事,任性又有何罪?那难道不是一种自由的率真么? 为什么,指责他,却不包容他,忘了么?他,其实还是一个只有双十年华的大孩子啊! ——赤子,我只能用这样的词来概括他所有的特质!这个骄阳一般的白玉堂,没有丝毫伪装、作态,永远高昂着头站在最光明的峰顶,最烈的疾风也休想让他动摇属于自己的脚步! 皎皎明月,奕奕清荷,最美的物事却最易失。 冲宵楼,他……永远不会再回头。 他的生命嘎然而止,没有任何征兆,让我猝不及防,就像他每一个念头、每一次行动一样不可捉摸,而这最后一次,犹如无暇的碧玉跌落尘埃,片片粉碎,碎得那么坚决、那么无悔,那么……义无返顾,然而,这尖锐的碎屑却割破幽远的年代,割伤为他动心的人。 为什么?他不知道么,那里重重的危险,不,他是很懂的,但,为一份相知情,酬一颗知己心,救一方黎民计,更为圆一次生命的不悔! 一年年,我沉浸在这样残酷的结局所带来的遗憾中,但,终究还是通达了,就让他这么匆匆来去其实是一种最完满的方式,他精灵跳脱的生命如何去 适应、把握常人循规蹈矩的平淡,如何面对垂垂老矣的白头!他无法忍受,我同样不能接受。于是,我认同了这样的终结,惨烈,绝美! “在最光辉灿烂的时候把生命玩到尽头,就是永恒” 他,从此定格在我生命中,那个多姿多彩,难以说尽的白玉堂,我的心里永远横亘下他的影子,浊世佳公子,翩翩美少年,那嘴角轻扬间,一笑浮生,却似看尽眼底红尘。 回望,多少春秋已是风雨更改,走过,多少崎岖坚守不变挚爱。当年那疯狂的迷恋褪尽,穿越时间,走过人海,蓦然惊觉,这份热情竟已蜕变成爱,没有火的热烈短促,却如星光淡然悠久。 玉碎,心,不死。 玉碎,情,未灭。 碎玉,一片一片,恰如无数角度的明镜,折射着他每一个侧面,我小心的拾起,一点点,再一次去认识他,然后,珍爱的收藏起,哪怕再一次被它割伤。蓦地,想起一句: “丹霞尽染白玉堂” …… |
原文2005-6-2 10:57:50 发表于本馆留言区 浏览:223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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