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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年5月2日
今天中午去見了姚錫娟老師。 上次見面,是去年年初了,素位謀面,只因爲吳大哥的一句話:“她是尹先生的戲迷”,就這麽冒冒然的闖到了後臺。那天的天很冷,室外是積雪未消,站在冰天雪地等了一個多小時,才借著人家打開的門擠進去,憑著直覺,恰巧等到了走過我們身邊的姚老師。 於是在那個狹窄的樓道,在那個簡單的化妝閒,姚老師就那麽滔滔不絕的講起了尹先生。先生的扇子功,先生的屈原大夫,先生的紅樓夢,姚老師仿佛是囬到了當年,眼中閃著熱切的光芒,話説的又快又零亂。而我們三個,就那麽傻傻的聽著,聽著那些我們不曾來得及看到的歲月,不曾親身體會的美麗,在這些字裏行間裏面悄悄流轉。當年,當年,當年讓人心痛的美麗!“我那個時候,沒事就學尹先生的簽名,現在都還記得。”——悶熱的江南夜晚,一個小姑娘一筆一划寫著一個名字,寫了一篇又一篇。說起這話的姚老師,就像一個孩子,你會忘記了她臺上飽含激情的嬋娟,你會忘記那一篇一篇生情並茂的詩歌,你看到的,就是一個癡迷尹先生的戲癡迷了一輩子的小姑娘,就像寫在本子上的那三個字:尹桂芳,也一如當年。 那時候,先生在千里之外的病床上。沒有什麽可以送給先生的,只有祝福。 一年多的時間了,冰消雪融,已經是春天了。窗外的街聲喧鬧處處透著過節的味道,坐在姚老師酒店的房間裏面,沒變的,只有這一老三小這四個人和那個永遠的話題。 “當年先生在舞臺上的風采呀,在台下看的人都坐不住,我必須和我的那個同學相互依靠著才行,不然都支持不住。”——那是怎樣奪人的風采,讓一個人都無法承受? “那個時候,每天兩場戲,看了下午場,我們就不走。天蟾後面的一條路上開了一個門,正對著後臺。我們幾個人就趴在門縫上看。看到裏面有白色水衣的影子,就歡呼,看到了,我看到xxx了!就這麽等在那里,直到晚上看晚場。”比起現在的追星族,當年的狂熱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的。而姚老師一邊說一邊比划當年的樣子,那種情形,又回到了16歲。 “尹先生的搭檔很難找,因爲先生太出眾了,什麽樣的花旦站在先生身邊的都會被比下去,所以後來,我們也不那樣苛求了。”——沒有麽?有一個的;什麽叫做絕配?那個就是了。“則為你如花美眷,共渡著似水流年”。嘆美韶華去之何速啊…… “我給先生講當年的那些傻事,先生就那麽帶著笑意聽著……” ………… 從酒店到飯店,菜也顧不得吃,就那麽聽著,講的人如醉如痴,聽的人也是如醉如痴。 當年,當年,當年!爲什麽我無福得見,祇能靠了照片在心中一筆一筆的描畫?那畫面是模糊的,聲音是含混的,多想看清楚一次,聽清楚一次呀,哪怕是在夢里! 這短短的幾個小時,也像囬到了當年的夢里。 ——夢里浮生足斷腸。 先生,您在天堂還好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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