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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奉孝乃知孤者也,天下人相知者少,又以此痛惜,奈何奈何! ”
——曹操 《与荀彧追伤郭嘉书》 序 城内的水还没有退,马只好放缓脚步,垂了头一步一顿地踏着洼泥。 这时候暮霭已经上来了,下坯城里却看不见什么炊烟。郭嘉驾着那马,沉着脸慢腾腾地走,脑子里全是路上见的些冻饿溺毙的尸首。 行到一处,忽然勒了马,陪同的小校便带着几个兵赶上来,探询地望他。 “这哭声是哪里来的?”郭嘉问道。 “哭声么?什么哭声?”那小校便四望了一阵,并不清楚。 “听不分明,像是婴儿……” “并没有什么哭声,”那小校仔细听了一听:“今天陪大人安民,倒是听了不少; 可是现在,四下人都没有,谁在哭呢?” 郭嘉不太理睬他,又侧着头凝神听了一会儿,确乎没有。 “算了,走吧。”他扬起缰绳。 “并没有什么哭声。”那小校带着兵跟上去,嘴里嘟囔了一句。 上了白门楼,正听见吕布大吼一声:“大耳儿!不记得辕门射戟了吗!” 郭嘉吃了一吓,朝他望去,见那魁梧挺拔的身子被紧捆成一团,显得可笑更可怜 ,于是扫一眼旁边的刘备,见那脸上大抵是漠然的神色。 “刘使君不为吕布说情,实在大义。”郭嘉淡淡地说。 刘备一颤,回过头看他,眼角抽了一抽;然而即刻沉静下来,换了谦逊的态度,说道:“过奖。” “玄德太自谦了。”曹操在一旁说道,一笑。 这词气的讥诮,即刻让刘备觉得悚然;看见曹操半眯着眼,似乎微笑,目光锥子一般,却并不看自己,只盯着郭嘉:“玄德可知道,奉孝识人,一向是十足准当的。” 郭嘉知道那无声的话,一笑,并不说什么;之后举目去望那水未退尽的下坯城,发觉仍然是满眼的破旧贫弱,行人也少得很,四下里大都冷冷清清的。 不知道水淹之前,是怎么一副模样。他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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