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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就不曾懂得过尹先生。
有时候会带着几分遗憾几分懊恼偷偷地想,凭我的年龄和阅历,从根本上就不具备懂得尹先生的资格。 去见姚锡娟老师,很怕自己的冒昧给她带来反感,就摆出一幅高深的面孔故作深沉地自我介绍:“我们也是尹迷。”姚老师笑了笑,“你们还是喜欢茅威涛、赵志刚……更多吧。” 吴大哥热心地把我写的文章传给他的作家朋友看,哪位女士很奇怪地问:“她们这班孩子怎么会知道尹先生这么多戏?”吴大哥想都没想:“她们是备好了词去的!” “谁说的?难道我们就不能对尹先生有一点点自己的了解么?”不甘示弱地就这么“驳”了吴兄的话,其实心里是虚虚的。 扪心自问,我确实是不懂尹先生的,我只好承认。 《一代风流尹桂芳》,我读过,好多次地读过;《尹桂芳和尹派艺术世界》,我读过,很认真地感觉过;《红楼梦》、《梁祝》、《盘妻》、《何文秀》、《屈原》……我听过,我可以记得许多的唱词和台词,但是我依然不懂——因为我看到了那么多那么多老人尘封心底半个世纪的依恋——在她们对尹先生的热爱和痴迷面前,我就只有越发得显得苍白和浅薄。 不看到86年演唱会上狂热的场面,不知道先生当年的辉煌; 不看到姚老师对往事追怀的恋恋目光,不知道先生的伟大。 长叹。 我又开始听先生的磁带了:林妹妹啊,我来迟了!生不能临别话几句,死不能扶一扶七尺棺…… 这几天一直在看(听)《屈原》——剧本、文章、磁带……。 这段时间以来,总是不厌其烦地在提这个戏,可是其实,我早在心里把这个戏念了千百回,想了千百遍。 珍藏了一些关于《屈原》的断断续续的录音。一遍遍地把不同磁带上散落的段落仔细地拾起、整理,眼前就好象浮现了那个伟岸的身影了——如此地坚毅,如此地洒脱。 于是更加疯狂地想念这个戏,想念那些长者用无限感慨的语气,从嘴里缓缓流淌出来的关于《屈原》的种种回忆;想念当年赵丹看过《屈原》之后,激动得难以自制的盛景;想念先生用读诗的语气读出“橘树辉煌,枝叶纷披。生在南国,坚定不移。……根深蒂固,哪怕冰雪纷霏,秉性坚贞,秉承天地正气!”的字字千钧力。 在我听过的先生的戏里,《屈原》真是感觉最最特别的一部,那么莫名其妙地就充满了无限的神往,这种神往甚至超过了她流传更广其他的角色。 不想在这样一个时刻,再用什么品格之类的词汇为先生原本沧桑的生命,再加上几许沉重的痕迹,“长夜彷徨苦无计,权将卮酒解愁闷”,夜色中,只将这清冷的唱腔在耳边放起,点上一只蜡烛。 “淮山春晚,问谁识、芳心高洁?” 一路走好,我送送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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