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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年3月1日。
清晨,取過第一天送來的牛奶,才想起新的一月又開始了。 多好的晴天啊。朋友說。 我望了望窗外,沒有什么感覺。天空再晴朗,于我又有何意?我的辦公室是陰冷的,垂著長長的幕帘。 照例地走向車站,陽光那么溫柔,慈愛,暖暖地包融著我,心頭的郁悶漸漸散去。 想起昨晚上清理抽屜,無意中翻出來的一張照片,大學時候照的,也是這樣晴朗的三月的春天,桃花盛開,我倚在一棵桃樹下,微微笑著。鏡頭很遠,五官不很清晰,但笑容是真切的,青春是真切的,春天是真切的。我想,就把這張照片寄給我游哥吧?可是底片呢,底片哪里去了?這時候突然生出几分私心,沒有底片,意味著這是唯一,再也沒處去找尋那個春天了。 上网,看見汀蘭的文章,寫得真好,真痛快。我心訴我意,牛听不听是它的事。牛不听,還有旁人听著呢。回了張帖,隔一會儿再去看,阿文說:尹先生走了。 尹先生走了,在二零零零年三月的第一天,無聲無息,悄然而去了。 農歷庚辰年正月二十六。多好的日子啊,數不清的有情人在這一天終成眷屬;多少鮮活的生命選擇這一天呱呱墜地;而我們的尹先生,她走了。 在一片空白過后,整個心里,整個腦海中,回蕩的是尹先生的哭靈:你們可曾听見?你們可曾听見林妹妹的哭聲啊?林妹妹,我來遲了,我來遲了...... 尹先生,我還沒來得及為您做一點點事,您還沒有來得及去看一眼您的學生新排演的紅樓夢,尹派的紅樓夢。您的哭靈,是真正的千古絕唱啊。 這是春天。 這是二零零零年三月一日。 庚辰年正月二十六。 天堂里有越劇嗎?天堂里也是春天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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