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9年,中国大地农民的饥荒年,路死街头者比比皆是,其中发生在家中的一幕让我们永远不能平静:
当我和五姐知道在遵义工作的光智哥要回家,心想总要要有点东西招待远道而来的哥哥。 于是我和五姐来到了一块茂盛的胡豆地里,五姐猫着腰偷了一些,心里害怕就离开了。我必定胆大一些,索性睡在土里将摘来的胡豆塞在扎好裤袋的衣兜里。 当衣兜都装满了胡豆,正准备离开时。谁知已被人发现:三个大人向我包抄过来,我知道厄运降临了。 “你个兔崽子,我叫你偷”!其中一个人一面骂,一面用裁缝丈量布匹的尺子棱面朝着我的头上砍了几下。这几下砍得很重,瞬时头就肿了,还留着血。 “你是那个学校的?叫什么名字” ?他们厉声问道,我挨揍心里本来不快,干脆不搭理他们。 “把它带到店里去”,其中一个人将胡豆全部放在我戴的帽子里,让我捧着装满胡豆的帽子跟他们走(实际上是游街示众)。 原来他们是城南裁缝店的。 “是那个学校的?叫什么名字?”又问我。 “我偷胡豆错了,你们打我也错了,大家扯平,放我走”。我说完这句后再也不说话了。他们气心慌了、 朝着我叫骂、煽耳光。 “把它送到派出所去”。说话的可能是个头头,随后叫人把我送去了派出所。 派出所的民警听完他们的介绍。“今晚就叫他在这里先蹬一夜,明天再说”,民警一边说、一边将门反锁就走了。此时正好是下班时候。 天黑了,我独自在办公室,只觉得头大了许多,还阵阵发疼。 过了许久,窗外传来声音: “光…黔,光…黔”,是妈妈的声音。哦!是妈妈来了。 “妈…妈”:我在这里。 妈妈听到我的声音急忙赶了过来。 当我看见骨瘦如柴的母亲气喘吁吁、跌跌憧憧、琅琅苍苍地跑来的时候,我鼻子一酸,痛哭起来。 “妈妈,我错了,我不该偷别人的胡豆”。我对妈妈说。 “不,是妈妈没有本事让你吃饱呀”。妈妈一边说,一边从铁栏杆缝隙中把手伸进来抚摸着我的头,难过地哭泣着。 “他们为什么随便把八岁小孩关在这里”,妈妈嘀咕到,接着说“儿子,别怕!妈妈就在外面陪你”。 那天晚上妈妈不知从那弄来几个包子和水给我充饥解渴,妈妈在外面陪了我整整一夜,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民警开门时发现母亲怒气冲冲站在那儿,大家都没有说话,妈妈牵着我就走了。…… 这件事过去好多年了,妈妈在门外陪我的景象一直在我们兄妹心里久久不能忘怀。 这时我们想到了爸爸说过的一句话:“当事人只是皮痛、肉痛、筋骨痛,母亲的痛是心痛”!妈妈那天晚上是心痛啊! 事情过去了许多年,我只要谈及此事,总忍不住流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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