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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羽化鳳凰,攀上枝頭,眺睨天下,然後,惹火,焚身,以一潔白的綾緞完成其絢爛。而她,翩落成燕,墜井而亡。
幾巡,遊客在井口徘徊,流連地向裡頭望上一眼,作為悼念;幾回,旅人撫著紫禁城嘆息,彷彿如此,就能超渡妳那芳魂。其實,你哪是那般脆弱呢?最溫潤的稱號也矜持不住你的狂野,在激情狂燒的年代,誰焚了心?投進繎繎的火中?那個女人?是你!只有妳。如此炙燙的魂靈怎堪禁錮於此,必是遠離,飄向民國。 甫入宮時,妳心裡滿滿的喜悅:定是攀上枝頭梢了吧。妳內心竊喜著。 討好,是如此再簡單不過的事。三言兩語,位尊心高的慈禧不也服貼服貼?連皇帝也爭不脫妳的溫柔,極盡纏綿。 果真是太聰明了吧? 妳談天談地談洋學談改革談變法談進了光緒的心、也談去了自己的命。明知玩不得,妳卻耐不住,以為博得龍上歡顏,殊不知簾後那雙眼綻著光。 終究是太年輕了。 急躁的一群人喜孜孜地急躁的策劃急躁地要點什麼結果,一連串昏天暗地,沒有強圖精進,只煉就一句「請自嗣同始!」,和菜市口的六具死屍。 繁花開盡,枯萎凋零,蒼白的二十五歲,以一張絕色,墮入黑暗的口,引頸企望,不願是隻井底蛙,妳奮力、迸出一聲長嘯,每一聲,都從井底緩緩、以一種姿態,君臨天下。 死前的一眼,妳自窟圓的井口,看見、什麼:沒有慈禧的漠然沒有德宗的不捨沒有宮人的冷情,只有,城外的縷縷烽煙在耳畔叫囂;臨死一呼,妳盈盈的眸裡,透露、什麼:沒有死亡的恐懼沒有愛情的眷戀沒有不平的怨懟,只有,國未竟全的痛心在天地間失了顏色。 其實,妳哪是那麼偉大的人呢。 柔軟且強韌的心裡,妳想著,一幅幅洋貨充斥、洋人來去的景象,而自己,正在其中起舞。 |
原文 发表于網路家庭新聞台 浏览:92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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