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04号馆文选__陈然烈士传略 |
十五“精益求精” 陈然白天忙于职业工作,晚上担负《挺进报》的印刷任务。 他家住在工厂的楼上。他在住房的旁边找了一间小房间作为《挺进报》的工作室。房间的木板壁有许多缝隙。细心的陈然,用厚纸把缝隙全部糊上。到了夜间印报的时候,关上窗后挂上一床毯子,电灯还用黑纸加上一个灯罩,这样,就避免了经常通宵开灯而引起别人的注意。 第一期《挺进报》是八开纸四张,市委要求印刷三百份。蜡纸由负责编写的同志在工作室里用工整的仿宋字刻好。怎样印呢?买油印机吗?陈然考虑再三,怕存着一台油印机,会成为万一被搜查时的嫌疑对象。他提出一个简陋的方法:把蜡纸用图钉钉在桌上,用一块竹板代替油印辊子,在蜡纸上刮印。印完后,烧掉蜡纸,扔掉竹板,就可以不留下任何痕迹。按照这个办法作了试验,印得很清楚,完全可行,就决定这么办。 七月,正是重庆炎热的季节。这一天,吃过晚饭不久,陈然就和编写的同志一起开始印刷第一期报纸。意外的情况出现了,才印了十几张纸,报上字里行间就出现许多小麻点,勉强印到六七十份,字迹就模糊不清了。四版蜡纸都是如此,勉强凑够六十多份,远远没有达到市委所要求的份数。 这怎么办?只好重刻蜡纸,重印,但效果仍然不好。刻了三次,印了三夜,才凑够二百多份交给了负责联络的同志。 “没有完成党交给的任务!”这对陈然来说,简直是难过极了。他心情不愉快,见到编写的同志就唠叨说:“真是糟糕!第一次,就没完成任务!”他是负责印刷的,为自己没有尽到责任而难过。 从小的“犟牛”脾气,在党的指引下,转化成了革命的顽强意志。不论执行一项什么任务,不做到尽善尽美,精益求精,他是决不甘心的。他白天皱着眉头在苦思苦想,夜里就和编写的同志一起研究和试验。 为什么会出“麻子”呢?他拿着蜡纸、印刷过的土毛边纸、竹刮板等,反复琢磨分析。陈然想:麻点肯定是由于蜡纸熔化了。为什么会化呢?首先当然是由于重庆夏天的高温。再有呢?蜡纸的质量也可能不好。天气热,这是没法改变的。第二天,他到文具店去买来各种不同牌号的蜡纸作试验。果然,不同的蜡纸,印的效果不一样。他发现一种比较薄的蜡纸,反而比原先用的那种厚蜡纸要好。但是,也只能印一百多份,又出现麻点。 陈然继续在蜡纸、油墨、纸张上观察和研究。他突然发现,在印过以后的蜡纸上,粘有不少从毛边纸上掉下的小颗粒,他为发现了这个人秘密而高兴极了: “啊!麻点就是你给造成的呀!” 第二天,陈然跑了许多家文具店,找到一种粉红色的打字纸,纸薄而光滑。由于不会掉小颗粒,果然印的效果很好。后来市委指示说,这种粉红色的纸,在秘密传递中容易引起注意,又改用了白色的打字纸。 为了精益求精,陈然又在油墨上下功夫。油墨的质量,调墨用的油,调的稀稠程度,以及印时用力的轻重和均匀等等,他都仔细琢磨,反复改进。经过他的苦心钻研,试验和掌握,印刷的质量日益提高,一张蜡纸能印的份数不断提高,三百份,五百份,八百份,一千份……完全满足了党组织的要求。每次印完,蜡纸仍然没有很大的损坏,如果需要,还可以印更多的份数。后来承担印小册子任务时,一次就能印出二千多份。 一九四八年一月间,市委交来一个光荣的任务:要大量印刷毛主席发表的《目前形势和我们的任务》。不但在《挺进报》上发表,还要印几千份小册子。 陈然对于党交给的任务,总是越多越好,越重越高兴。报纸的负责同志把小册子的电讯记录稿送来后,陈然首先是如饥似渴地读起来。“……这是一个历史的转折点。这是蒋介石的二十年反革命统治由发展到消灭的转折点。这是一百多年以来帝国主义在中国的统治由发展到消灭的转折点。”陈然读到这里,情绪非常激动,捏紧了拳头在腿上敲击着,轻声地喊道: “转折点!转折点!” 陈然清晰地念,几个同志听。当念到最后一句:“曙光就在前面,我们应当努力”时,几个同志都激动得不知如何抒发自己的感情才好。几只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几颗火热的心跳动在一起。 立即行动起来,执行任务。让党的声音传遍山城,传遍川东。 陈然说:“我们这会儿要出书了,出毛主席的书,一定要印得跟铅印的差不多!” 方案商定了:三十二开本,一张蜡纸印四页,估计要八张蜡纸,印出三十二页。外加白报纸的封面、封底。封面怎么办?陈然提出:封面套色,印上一幅毛主席像。大家一致同意。但是,油印能印出很好的人像吗?编写的同志有点犹豫。陈然鼓励说:“不怕,事在人为,刻一次刻不好,再刻,总会刻成的。我这回保证打破二千份的记录!” 第二天,立即行动起来。刻版的同志开始精心刻写,报纸的负责同志出发采购最好的纸张、油墨。陈然把他那套简陋的油印“设备”仔细检查一遍,换了新的竹板,把竹板用玻璃片刮了又刮,还放在玻璃板上反复校正平直。用废蜡纸试印。把油墨调到最恰当的浓度。又研究在这种简陋印刷中,如何使印的版面能上下对齐。他在蜡纸下面加垫一块玻璃板,用玻璃板来定位…… 经过三个晚上的苦战,正文印完了。陈然就靠一块小竹板在蜡纸上刮墨,一张蜡纸印出了二千五百份字迹清晰的印张。又精心套印了有毛主席头像的双色封面。一本精致的三十二开本的小册子呈现在面前。这时陈然由于过分的精神集中,加上冬夜寒气的袭击,得了感冒,正发着高烧。但是,他毫不在意,把装订好的第一本小册子高高举起,欢快地叫道: “胜利的号角响了!” 二千多本小册子就象二千多支火炬,立即通过党组织送到城市、农村,在成千上万的战友手里传阅,多少颗战斗的心被它燃烧得赤热沸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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