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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04号馆文选__陈然烈士传略

陈然烈士传略·十三 坚持战斗

蒋一苇 陈崇基 林彦

  十三坚持战斗
  
  一九四七年二月一日《彷徨》杂志第二期出刊,发行份数激增。陈然等同志兴奋地筹备付印第三期。二月二十六日陈然到报馆去取稿件,报馆组织人告诉他,国民党反动派准备进攻延安,形势可能会更加紧张,希望杂志社的同志们作好应变的准备。
  二月二十八日早上不见《新华日报》出刊,最初大家还以为报纸又被扣了。不久消息传来,十八集团军办事处和报馆都被反动军警包围。全部人员被迫撤返延安。陈然闻讯立即赶来杂志社。几个核心分子也赶来了,大家紧急研究当前形势和应变的的必要措施。当时心情都十分激愤,但一致认为敌人越疯狂,黑暗也就快到尽头了。陈然沉着地带着微笑,充满信心地念了两句诗:
  “黑暗既已来到,曙光也就不远了。”
  但是,苦恼的是在这战斗紧张的时刻,却失去了和党的联系,就象在狂风暴雨袭来时,突然失去了舵手一样。
  沉默了一阵,还是陈然首先冷静地提出当前重要的问题:要防备敌人迫害与报馆有联系的人,杂志社和报馆的联系尽管是秘密的,会不会在多次联系中已被特务盯上而我们自己还未发觉呢?报馆和办事处还有杂志社送去审阅的稿件,以及从“新华副刊”留下准备转给杂志社的稿件,会不会被搜查出什么痕迹呢?大家经过分析,认为党组织一定有所准备,不至于暴露这个关系。只要关系不暴露,《彷徨》的“灰色”面目一时还不至于引起敌人注意,仍然可以按照党组织原定的方针,坚持战斗下去。
  陈然是个暂时中断关系的党员。一九四二年他失掉了组织关系,但他几年如一日,按照组织给予的最后指示,深入群众,坚持工作,充分发挥一个党员所应起的作用。一九四五年以来,虽然没有恢复组织关系,但和报馆党组织有了联系,他象一个党员一样,严格按照组织的指示积极进行各种活动。现在,又一次断了联系,他毫不犹豫地表示:
  “暂时失去党的直接领导,我们要按照党原来的指示坚持工作。同时我们还要主动去找党,我相信重庆市还会有党的地下组织的。”
  陈然的话成为大家共同的意见。为了防备万一,陈然还提出了一些应变的措施,他是负责“通联”的,认为首先要把“读者来信”的工作移到他家里去,所有社员、社友和读者的地址都保存到他家里去,杂志社是个公开的地点,不留下任何人的关系,以防敌人万一的搜查。陈然这些周密的考虑,得到大家一致的赞同。
  《彷徨》继续出版,吸收了更多的青年朋友来参加和支持这一工作。但是经费越来越困难,连唯一专职的工作人员的生活也负担不起了。陈然为筹措经费想了许多办法。他虽然有职业,但收入不多,负担着母亲和妹妹的生活,经常还要接济周围一些穷困的朋友和工人,但是他为了坚持党交给的工作,宁可节衣缩食,毅然把这位专职工作人员工的生活担当起来,让这位同志搬到他家里去吃住。
  办事处和报馆被迫撤返延安后不久,国民党反动派集中二十三万大军进犯陕甘宁边区。在以毛主席为首的党中央英明指挥下,我党政机关和军民,于三月十九日主动撤出延安。重庆各反动报纸大肆渲染他们的“胜利”,甚至狂妄叫嚣要在三个月内“击破共军主力”等等。一时乌云满天,阴霾四布,似乎共产党就要“完蛋”了,中国革命就要“垮台”了。一些在和谈期间混进“民主同盟”的政客,这时竟在报上发表退出“民主同盟”的声明,为反动派张目。在一些青年群众中,也出现了消极悲观的情绪。
  在《彷徨》杂志周围的青年中,也出现一些波动。有一位被称为“颓废诗人”的,平时满口革命词藻,夸夸其谈,生活上自由散漫,吊儿郎当,这时,在反动逆流面前,他就彻底地消极悲观起来,不问政治,专谈恋爱去了。陈然对这种人十分警惕,认为这种人再发展一步就可能成为变节分子。他特别以此告诫自己的妹妹,千万不要接近象“颓废诗人”这类的人。
  还有一位青年朋友,陈然曾经在生活上、思想上对他进行过许多帮助。但是他的个人主义很严重,总想当个报馆记者。这时,他不顾陈然的一再劝告,竟然接受了一家与文化特务有联系的黄色小报的记者职务。陈然尽管同他私交较深,在这种情况下,也有意识地和他疏远了。
  这些现象的出现,使陈然联想到“皖南事变”之后,在“抗战剧团”曾经出现过的一些两极分化的情况。他十分感慨,痛感有大讲特讲一下革命气节的必要。他主张在《彷徨》杂志上发表一篇坚持革命气节的文章,但是他不善于写文章。按照《彷徨》的特点,这类文章还不能直接了当地正面阐述,要让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何所指,而反动派又抓不住什么辫子。这样的文章不太好写。他和《彷徨》杂志的编辑在一起,经过多天的反复商讨、起草和修改,终于合作写成《论气节》一文,作为“小论坛”,发表在《彷徨》杂志第五期上。
  这篇文章尖锐地抨击“某些人”在平时都是“英雄”、“志士”,谈道理口若悬河,爱国爱民,一片菩萨心肠,但到了“威武”面前就低头了,屈膝了,不惜出卖朋友,出卖人民以求个人的苟安;再不然做一个缩头的乌龟“闭门读书”去了。文章写道:“叛国事敌的汉奸和那些卖身投靠的政客们,不都是些‘修养有素’的一时俊杰吗?到了斗争尖锐的时候,到了生死存亡的决定关头,他们变了,他们抖着双手,厚着面皮,装着猫哭耗子的假慈悲,向盛满血污的盆里去分一杯羹了。”这些话表达了陈然对叛徒们的极端鄙视和愤慨的感情。
  文章颂扬了“那种‘舍己为人’、‘舍身取义’,为万民、为真理与正义的气节”。“在灾难降临的时候,他们不妥协,不退缩,不苟免,不更其守!固执着真理去接受历史的考验!”“在平时能安贫乐道,坚守自己的岗位;在富贵荣华的诱惑之下能不动心志;在狂风暴雨袭击之下能坚定信念而不惊惶失措,以至于‘临难勿苟免,以身殉真理。’”
  文章还指出:“当财色炫耀在你的面前,刑刀架在你颈上,这时你的情感会变得脆弱无比,这时只有高度的理性,才能承担起考验的重担!”而什么是高度的理性呢?“那就是对世界、对人生的一种正确、坚定而深彻的认识,不让自己的行为违悖自己的这种认识,而且能坚持到最后。这就是值得崇尚的,一种真正伟大的气节。”
  这些话表达了陈然自己对革命事业无限忠诚,为革命战斗的决心。他是说到做到的。两年后,他正是以从容就义的英雄气概,实践了自己对党对人民的誓言,为党的事业坚持斗争到最后一息,从而表现了一个共产党员崇高的革命气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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