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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海寿山纪念园__著名诗人蒲风先生纪念馆
福海寿山纪念园

心如炽火颂长征──蒲风著《六月流火》、《取火者颂》

◎ 洪枫文/图

  
    今年是中国工农红军二万五千里长征胜利70周年,在这个值得纪念的日子里,我们很自然地想起了诗人蒲风和他的长诗《六月流火》。是他,在70年前就在《六月流火》中歌颂了长征。
    蒲风(1911—1942)是上世纪30年代左翼文艺运动的年轻诗人,是“中国诗歌会”创始人之一。1935年,蒲风在日本东京留学,并进行长篇叙事诗《六月流火》的创作,曾三易其稿。这部长诗,凡二十四章,一千八百多行,它通过农民反抗修筑公路的斗争,具体描绘了军事上的“围剿”和反“围剿”的斗争。诗脱稿于1935年11月,当时,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工农红军主力经过了二万五千里长征,已经胜利到达陕北。长诗对于这伟大的历史事件,作了热情的礼赞。在第十九章《怒潮》中“咏铁流”一节,诗人敞开了赤热的心胸放歌:“铁流哟,到头人们压迫你滚滚西吐,/铁流哟,如今,翻过高山,流过大地的胸脯,/铁的旋风卷起了塞北沙土!/铁流哟,逆暑披风,/无限的艰难,无限的险阻!/咽下更多量数苦楚里的愤怒,/铁流到处哟,建造起铁的基础。”
    1935年12月25日,《六月流火》在日本东京印刷出版,由日本著名文艺家秋田雨雀题写书名(见图一)。当诗集在东京一家书店寄售时,被日本警视厅特务发现,蒲风被传讯,并判决没收寄售的书,理由是这部书“鼓吹暴动”。警方还要蒲风在判决书上按手指印。蒲风据理力争:“我写的是中国发生的事情,没有错。”拒绝盖手印,警方自觉理亏,只好暂时释放他。这部诗集在中国国内出售不久,也被国民党反动当局视若洪水猛兽,密令查禁。但是,进步人士和革命青年却欢迎这样的诗篇,所以仍然在流传。
    蒲风通过对创立了历史奇勋的“铁流”———中国工农红军的万里长征,谱就一曲激越高亢的颂歌,寄托了对新中国明天光明灿烂的无限憧憬。诗集出版后受到评论界的关注和读者的喜爱。诗人江岳浪撰文说:“《六月流火》是在中国诗坛上沉闷的氛围里投进一枝火箭,披着雪亮臬流的棱角,在动乱时代下燃起了巨大的火把。”鲁迅曾将这部诗集寄赠给北方的学生和战友,他在1936年4月1日致曹靖华的信中写道:“《六月流火》看的人既多,当再寄上一点。”1936年4月,郭沫若在会见蒲风时进一步指出:“至于《六月流火》虽无主角,但也有革命的情调作焦点。其‘咏铁流’一节可以把全篇统率起来,结尾轻轻地用对照法作结,是相当成功的。”
    新中国成立之后,蒲风的长篇叙事诗《六月流火》,重新引起中国现代文学研究者和读者的重视。北京师范大学中文系教授、博士生导师蔡清富是中国比较早研究蒲风著作的,他指出:“应当特别提起的是,《六月流火》还着意赞颂了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工农红军二万五千里长征……这或许是新诗史上最早歌颂长征的诗篇之一吧。”(《蒲风的诗歌和诗论》)。
    近几年,笔者继续研读蒲风诗作,发现他写的《取火者颂》也是歌颂长征的。这首诗共三十三行,开头是:“谛听着你们的如许决心与实干,/半年如一日,忍受肉身的苦痛,/咽吞数不尽的精神的压迫,/为了一朝要像云雀般的突笼飞翔,/渡过关山,渡过平原,渡过大江,/斗风斗雨,战退一切艰难和屏障,/深进到西北高原的心腹,/为了学习做一个善良的中华民族的公仆,/为了确实锻炼成一个/为自由为真理的战斗的心脏”。在这首诗的结尾,诗人满腔热情地祝愿:“啊啊!你乘火待发的火车,/奔流吧,奔流吧,向着/人类至大的幸福发源地;载去的你们是钢,是铁,是一切优秀的材料,/他年哟,———我谨贺你们成为时代的引擎,/新社会的动能的马达!/你们每位都要做个最优秀的火车头呵!”
    此诗原载1938年7月15日广州《救亡日报》。后来收入蒲风在1939年12月出版的短诗集中。这部诗集就定名为《取火者颂集》,封面是用著名版画家罗清桢创作的木刻《前赴后继》(见图二)。该书由诗歌出版社出版。从最初发表的时间看,此诗当作于1938年夏。
    我们不难看出《取火者颂》也是歌颂红军长征胜利到达陕北的。它开头几句与“咏铁流”的内容相似,只是诗句有所不同,但描述更具体,例如,前者描写红军长征的队伍犹如“铁的旋风卷起塞北的沙土”!后者写这支队伍已是“深进到西北高原的心腹”。由于《取火者颂》创作的时间稍迟,蒲风对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工农红军胜利完成二万五千里长征的光辉事迹,有了更多的了解,所以,这些也很自然地流露在此诗中。英勇的红军战士“是钢、是铁,是一切优秀的材料”,这些比喻也是很恰当的。在他的心目中,陕甘革命根据地(后为陕甘宁边区)是“人类至大的幸福发源地”。他衷心祝愿:经过长征锻炼的共产党人及工农红军,将来能“成为时代的引擎,新社会的动能马达”,“做个最优秀的火车头呵”!可以说,《取火者颂》也反映了诗人政治思想认识的提高,68年前,他就作了如此的预言,也是十分难得的。
    蒲风在《六月流火》之后,为什么要再写《取火者颂》?长征这一历史上未曾有过的创举,对蒲风产生了巨大的影响,他在《六月流火》创作中,对长征进行了礼赞之后,仍久久不能忘怀。1937年,他从福州回到广州后,生活发生了新的变化:他与中共广东省地下党负责人联系上了,听到许多比以前更详细的关于红军长征的故事;1938年夏,他又有幸地在广州会见了当时担任八路军参谋长的叶剑英同志,了解到红军到达陕北,英勇抗击敌人的事迹……这一切,又再次促使他产生了创作歌颂长征诗篇的激情,《取火者颂》就是这样出现在国共合作抗战中创办的《救亡日报》上!
    在谈到歌颂长征的诗篇时,蒲风在《关于<六月流火>》一文中曾说:“请问,这一种伟大的史诗,写起来是不是一篇起码千行以上的叙事诗体?”他勇敢地表露了准备再次创作这一史诗的强烈愿望。我们目前尚未发现他在《取火者颂》之后,是不是继续再写歌颂长征的叙事长诗?因为他到新四军后曾写了一箱手稿,寄在一户农民家里。他生前对妻子谢培贞说过:“这箱手稿比过去已出版的十几种诗集都更有价值。”遗憾的是,在那战火纷飞的年代,这箱手稿未能保存下来,所以也无法查证。但,从《六月流火•咏铁流》到《取火者颂》,蒲风始终是怀着炽热的激情歌颂红军的二万五千里长征的。
  
    
  
原文2006.8.28 发表于《福州晚报》  浏览:23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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