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72号馆文选__作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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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寄居在朋友的家里,有客人来看我,会客自然也在朋友的家里的客厅上。客人问我:房子每月要多少租钱?我俨然是这房子的主人一般答复:几元几角。客人又说:这房子在华界要算漂亮的了。我又说;真的要算漂亮的,否则一九二七年一月二五夜里偷儿也不来光顾。客人指着那盖着铁门的壁炉又问:为甚不生火?我还是俨然是这房子的主人一般的答复:我常不在家,因此也无需生火。
应付在冬天来看我的朋友,话说是讲得很漂亮,虽然那个壁炉不是无需生火,是无火可生。可是本刊第九期灵凤说要出“炉边”时我就大为其难了!这个壁炉本来不是为我们而设的,尤其不是为我这个寄居朋友家里的人而没的,是造房子的当初,预备租给起码的外国人用的。现在,房子的年代很多了,起码的外国人不要住了,因此咱们中国人得享其福,起码中国人如我,也得寄居一角;——这个,刘洋翰林刘复,或者说刘伴侬博士,或者“伴侬”教授又要“老实说了吧”:“我住的是简陋的小屋子,而‘先生住了高大的洋房搭臭架子’!”火炉既无火可生,“炉边”的滋味当然莫名其妙,要写文章应时炉边,岂不难哉!?我徘徊于空炉之边,倒想了不少“炉边号”的题目:什么烤火闲谈,围炉琐话,炉边杂记……可惜袋里剩大洋一元,铜子数十,这是后半月的车钱,不敢买煤来生火;既不能买煤生火,则炉中始终不能火光熊熊,煤声哔剥,那么烤什么火,围什么炉呢? 幸天无绝人之路,我想了半天,“炉边”者,不论有火无火之炉边也,朋友之家的客厅既有壁炉,我们好在空炉之边,来闲谈来琐话,做杂记罢。 (原载1927年2月1日《幻洲》一卷九期) |
原文1927-2-1 发表于《幻洲》一卷九期 浏览:66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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