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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帆过尽.·云舒云卷__零落成泥香如故——忆念潘汉年
中国红军人物志千帆过尽.·云舒云卷星星的家--你好,北极星的精灵
7972号馆文选__战友

情报史上的“五重间谍”--袁殊

佚名

  1931年10月,袁殊加入中国共产党,之后即转入特科的工作。按照地下党负责人之一王子春的指示,并且在王子春的一手策划下,1932年春,通过表兄、黄埔一期的贾伯涛的关系,袁殊见到上海社会局局长、中统头子吴醒亚,打入中统内部。 此举对日后工作影响至大的,却不是在中统中的活动,而是他为吴醒亚所介绍,成为新声通讯社的记者,从而可以出席南京政府的记者招待会,为此他结识了日本驻沪领事馆的副领事岩井英一。当时,中日正在谈判,谈的是货币兑换率与关税的问题,这自然成了新闻界的抢手货。由于袁殊有岩井渠道,消息又快又准,这位“涉外”记者立即成了红人,连吴醒亚对他也刮目相看了。过了一段,岩井便开始每月付袁殊200元的“交际费”,这样,他又成了日方的情报人员。自然,是得到王子春批准的--现已是“三重间谍”了。
  
    不久,岩井又安排袁殊去日本。回国后,袁殊即与冯雪峰联系上。不久,也就是两个月后的1937年6月,潘汉年以八路军驻沪办事处主任的身份回到上海。从此直到1946年袁殊去解放区,便一直在潘汉年的导演下,成功的演出了一场场情报战。
  
    冯雪峰建议他以青帮身份“找杜月笙想想办法”,办起了实事刊行社。当抗日战争爆发后,戴笠一直找不到熟悉日本问题、又有相当日本关系的人。杜月笙提醒他,有一个叫袁殊的日本留学生,与日本领事馆副领事岩井英一关系不错。戴笠听了很高兴,于是亲自登门拜访。 袁殊感到事关重大,立即去请示潘汉年。潘汉年沉吟了一会,说:这是件好事,机会难得,你千万不可错失良机,要答应戴笠的一切要求。 戴笠给袁殊安排了两项任务:一是收集日本方面的情报,二是坚持留在上海,不管时局有怎样的变化。就这样,袁殊有多了一重身份:军统,加上中统,青红帮日伪,以及货真价实的中共秘密身份,这在中国情报史上也许是绝无仅有的最多面“间谍”了。
  
    从此,袁殊通过各种关系,大量的获取日本情报,然后,有选择的给军统汇报――毕竟是国共合作时期,有共同的民族利益。 也就是这个时期,他立下了后来为历史所传颂的“两次大功”当中的第一次。那便是1937年的“八 一三”淞沪抗战期间,袁殊置生死于度外,化装成日本留学生,越过战线,深入到日军阵地侦查。袁殊在日方阵地上,顺利地完成了实地侦查的任务,提供了至关重要的军事情报。我方避免了很大损失,一次又一次的狠狠的打击了敌人。袁殊成了“八 一三”创立奇勋的一位孤胆英雄。
  
    上海沦为孤岛后,袁殊奉命(潘汉年之命,表面则是戴笠之命)留了下来。以军统少将的名义,成立秘密行动小组,专门惩办侵略者与刺杀臭名昭著的汉奸,并得到了军统局的奖励。其中最为成功的是,爆炸了日本在虹口的海军军火仓库。为此,军统给袁殊记了大功。
  
    1937年上海沦陷后,岩井英一又回到了上海,并成立了一个日本特务机关“特别调查组”。袁殊自然成为了其中一员。由于袁殊屡立奇勋,戴笠把他招到香港予以嘉奖。在香港,袁殊还见到了潘汉年。他接受了戴笠的两项具体任务:一是暗杀李士群。二是接触日本关系,交换和平意见。他回到上海,同军统潜伏人员策划爆炸李士群的巢穴76号。没想到军统上海区区长王天木等人叛变,把他给出卖了。
  
    后来经过周旋,袁殊被作为“外务省情报人员”,给引渡到岩井那里。 根据潘汉年指示,事实上,是中共的具体部署并研究批准,袁殊向岩井提出成立“兴亚建国运动”的本部。岩井很高兴有这么一支派系,与他们已很不满意的汪派系统分立,于是满口答应下来。就这样,潘汉年与袁殊一道,亲自在上海寻找办公地点,最后选定了宝山路938号,对外称岩井公馆,实权在袁殊手里,幕后则是潘汉年。潘汉年借岩井之名,建立了这么一个机构,除了掩蔽了一个电台外,更重要的,则是出于国际反法西斯战争的大局考虑。在日伪与顽固派的夹攻下,隐蔽战线工作的任务也更为艰巨,必须以更为灵活的方式深入敌人内部。也就在这之前,潘汉年以派关露打进了76号。有袁殊进入日本人直接活动的圈子中,对获取情报也就更加有利。
  
    1942年初,岩井公馆即“兴建运动”本部设立之后,由日本外务省安排,陈孚木与袁殊一道,作为“兴建运动”的代表,应邀到日本访问。外务省头子野春吉三郎,是组织这一访问的主角。吉三郎向陈、袁谈到日本国是,十分认真的肯定说,当前的国策,是准备诱降蒋介石。在这之前很久,袁殊以向岩井谈过,若要达到中日和平,必须要离开汪而通过新的渠道找蒋介石实力派谈判。吉三郎这么表示,无非是肯定袁殊的主意,认为他有见地。吉三郎进一步透露,在诱降蒋介石的同时,准备建立一个以日本国为主体的大东亚共荣圈。日本已确立了南进的战略部署。这一消息,让袁殊为之一震。就这样,他先于潜伏在日本本土的左尔格,第一个获得了日军南进的战略情报。他迅速将这一情报转发给了潘汉年。潘汉年即告延安。延安将这一情报转给苏联,苏联在欧战全面爆发之后,才放心大胆的从远东调出几十万兵到西线。
  
    自1939年到抗战胜利,袁殊从来没有发生任何意外,当然,这期间完成的情报工作可谓数不胜数。他及时向党中央提供了日伪内部的人事更迭。苏南日军的兵力部署、清乡行动。建立通往根据地的秘密交通线。救援被俘的我方人事――这包括袁殊亲自救出的鲁迅夫人许广平,掩护潘汉年、范长江、邹韬奋等同志进入根据地等。后来,袁殊又担任了一系列伪职,如清乡政治工作团团长、江苏省教育厅长、清乡专员以及伪保安司令等等。1945年初,袁殊辞去了伪教育厅长等职,只留下了一个上海市府参议的名义。
  
    “八 一五”抗日战争胜利后,袁殊被任命为忠救军新编别动队第五纵队指挥和军属直属第三站站长,授予中将军衔。直到第二年,即1946年初,国民党方面才知道袁殊上了解放区,不由得勃然大怒,于是“抗战有功人员袁殊”立即变成了“共党汉奸”,军统对袁殊下了通缉令,并派人上苏州抄家。
  
    华东组织部长曾山同志亲自找袁殊谈话,考虑到各种关系,让袁殊暂跟他姓,改名“曾达斋”。后来,他被任命为华东局联络部第一工作委员会主任,定为旅级。1949年,袁殊到了北京,转到了李克农的情报部门,做日美动向的调研工作。 潘汉年每次上北京开会,两人都会会面。最后一次,即1955年,袁殊到北京饭店看潘汉年,潘汉年十分伤感的说了一句:“凡事搞情报工作的大多数都没有好下场,中外同行都一样。”果然在潘汉年事件发生后没几天,他也被捕了。判了12年。1967年期满,正是“文革”,又再度被押8年。1975年期满,他仍被解送到另一个劳改农场“就业”。 1982年潘案平反后,袁殊也被宣布“无罪”,但困扰他的种种“左”的做法,仍叫他晚年不得安宁。临终前,精神也极为混乱了。1987年11月26日袁殊离开了人世,享年76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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