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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火红岩__红岩英烈纪念馆
烈火红岩

晓轩鲜血映榴红

蒋于春

  
  五月,繁花似锦。江都镇解放路一所民宅前,一簇簇火红的石榴花,在明媚的阳光下争奇斗妍。这所就是小说《红岩》中的英雄形象许云峰的生活原型――许晓轩烈士的故居。
  
  许晓轩,生于江都县仙女庙一个贫苦的家庭。1929年,少年许晓轩在仙女庙读私塾,取学名永安,字小轩。他思维敏捷,聪颖过人。他的作文构思新颖,文字流畅,经常受到塾师的赞赏和学友的羡慕。一次作对联课上,老先生出上联:“柴门闻犬吠”,只见他明眸一亮,扬起双眉,对道:“茅店听鸡鸣”,形象地描绘出一幅农家景色,崭露出他少年时代的才华。但是,在黑暗的旧社会,他的才华得不到舒展,因家境贫寒,童年的晓轩常跟着父亲颠沛流浪。后来,父亲因为欠债、失业,过早地离开了人间,这在他幼小的心灵上打下了难忘的烙印。他常想,为什么劳苦大众整年辛苦到头,仍然衣不遮体,食不饱腹,住着破茅屋?而富人不劳而获,却住着高楼大厦,吃的山珍海味,过着灯红酒绿的生活?面对丑恶的旧社会,他暗暗立志寻求真理,报效国家,并将小轩改为晓轩。
  
  1931年“九·一八”事变爆发后,15岁的许晓轩因生活所迫辍学,经人介绍来到仙女庙震泰钱庄当学徒。在这里,他接触到了许多生活在社会底层的群众,了解到了他们的疾苦,更磨炼出他不屈的革命意志,在他的周围陆续汇聚了一批有志的热血青年。多少个静谧的夜晚,他们就着荧荧的灯光,在一起谈论着祖国的前途和命运……后来,晓轩结识了在电信局工作的进步知识分子陈世德,参加了陈世德举办的外语讲习班。在这里,他不仅学会了英语、世界语,还聆听了陈世德老师讲述的苏联十月革命的故事,阅读了邹韬奋主编的《大众生活》、《新生》等进步书刊,懂得了许多革命道理。师生二人经常在一起畅谈学习体会,探讨人类理想,祖国的命运……
  
  但是,他们的进步活动却遭到国民党特务的破坏和捣乱。一天,陈世德老师被捕,外语讲习班被迫关闭。许晓轩怒不可遏,带领大家奔走呼号,与国民党反动派展开说理斗争,陈老师终于获释。斗争胜利后,许晓轩积极联络俞未平、杭馥美等人组成了私立苏北全民流通图书馆,开展抗日救亡活动。他还主持举办读书会,组织话剧队下乡演出,向人民群众宣传抗日救国的道理。从此,许晓轩和他的同伴们踏上了革命的征途。
  
  1935年,许晓轩随全家来到无锡,进入无锡公益铁工厂。在这个近千名职工的大厂里,他先是担任会计,因他办事认真,机警而稳重,很受厂长赞赏,不到一年,就被委任为厂财务负责人。1937年,日本侵略军屐了“八·一三”事变,上海军民奋起抗战。许晓轩立即发动组织工护厂大刀队,维护工厂的正常生产。当得知上海前线缺乏武器弹药和兵工器材时,他积极支持厂长接受军需生产任务,热情地向职工宣传“国难当头,匹夫有责”的道理。他深情地对大家说:“要国富民强,只有赶走日本帝国主义,工人自己当家作主。”为了组织军需生产,他全心泡在厂里,连孩子生病住院也顾不上去看望。母亲埋怨他不顾家,他耐心地对母亲说:“我不是不爱孩子,实在是工作抽不开身。当前,帝国主义正在侵略中国,民族灾难这么深重,有国家才有我们的家,只有国家安定了,才会有家庭的安宁。”在他的劝导下,妹妹许永清也参加了进步活动,加入革命队伍的行列。
  
  由于国民党反动派推行“消极抗日”的政策,上海沦陷,无锡铁工厂的安全受威胁,厂方决定将机器设备和技术资料转运武汉。他接到任务后,昼夜等在厂里安排迁移工作,没有吃饱一顿饭,睡好一晚觉,直到机器设备全部安全运走,他才松了一口气,冒着烈日和敌机轰炸的危险,长途步行直到常州。后又几经周折,随厂来到重庆,开始了新的革命生涯。
  
  在重庆,许晓轩参加了职业青年互助会,加入中国共产党,立誓为全民族的翻身解放奋斗终身。他参与创办革命刊物《青年生活》,担任编辑和发行工作,并亲自撰写文章,出色地完成了党交给的任务。1939年春,许晓轩担任中共川东特委青委宣传部长,后又调任中共重庆新市区委委员。他深入工厂、学校,发动群众开展地下斗争,使许多基层党组织恢复了活动,自己也逐步成长为我党青运工作出色的组织领导者。
  
  1940年4月,晓轩不幸遭到国民党反动派逮捕,先后关押在息烽监狱的白公馆监狱。9个寒暑,3000多个日日夜夜,晓轩受尽折磨。当他得知党正设法营救他时,便用铅笔在一包香烟的薄纸背面写上“宁死不屈”4个字托人捎出,以表达自己为革命斗争到底的决心。
  
  他在狱中组成了临时党支部,并担任书记。为了使受难的同志们能及时知道全国解放战争不断胜利的消息,党支部决定在狱中办《挺进报》,每天由陈然同志利用被囚的受国将领黄显声传递来的报纸,把有关解放战争的消息,用铅笔抄写在香烟纸上,在狱中秘密传阅。
  
  一天,一位叫宣灏的青年难友正在聚精会神地阅读《挺进报》,兴奋得忘记了放风,被年赛特务拖出牢房严刑审讯。
  
  “这纸条是谁写的?消息又是人哪里来的?”特务们一连挥动皮革不停地抽打,一连大声喝问。宣灏紧咬牙关,坚持说是自己写的。
  
  “住手!那纸条是我写的!”从楼下一间牢房里传来许晓轩洪钟般的声音。
  
  牢门打开了,许晓轩昂道挺胸走出牢房。看守长气急败坏走到许晓轩面前,说:“我不信,你写几个字看看!”
  
  许晓轩向愚蠢的特务瞟了一眼,拿起笔熟练地写了几个漂亮的仿宋体字。特务们如获至宝,拿起纸条与许晓轩的笔迹对照,咬着耳朵议论了一番。
  
  “不错,是你写的。那么你的消息又是人哪里来的呢?嗯――”看守长故意拉长音调,用狡黠的眼神盯着许晓轩。
  
  “消息是你们提供的,有次放风的时候,我看见你们办公室没人,便进去人报纸上看到了这则消息。”许晓轩蔑视地瞄了敌人一眼,镇定地回答。
  
  “你,你大胆!”看守长恼羞成怒,举起鞭子正欲抽打许晓轩,个监狱响起“不准打人”的吼声,使看守特务们胆颤以惊,无可奈何地落下了手中的鞭子。
  
  同狱的难友得救了,但许晓轩却被看守特务戴上重镣,关进地牢,经受更加残酷的折磨。
  
  为了争取自由,许晓轩还在狱中多次领导策划越狱斗争,但终因敌人戒备森严未能获得成功。后来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许晓轩觉得支部成员韩子栋(《红岩》中的华子良原型)在狱中的小卖部和伙食团做杂活,有脱逃的机会,于是精心指导韩子栋待机逃跑,并说:“逃出后要想办法化装,认准一个方向,向山多的地方跑。”1947年8月18日,韩子栋随看守到磁器口买菜,趁看守到茶馆打牌的机会,终于逃出虎口,历尽艰辛到达解放区。
  
  在狱中,敌人多次想收买许晓轩,都遭到许晓轩的严词拒绝。一天,一个特务来到牢房,假惺惺地说准备以市额薪金聘请他当会计。许晓轩嗤之以鼻,说:“我对倒马桶、洗茅房很感举趣。”敌人碰了一鼻子灰。看守所长又假意邀请许晓轩吃饭,并说:“我们打算释放你,并且介绍你去教书。”许晓轩不为所动,回答:“我吃惯了狱饭,至于工作嘛,先元条件放出去再谈吧!”敌人利诱未成,便罚许晓轩带上重镣,在烈日下做苦工。
  
    一天做苦工收工时,许晓轩从野外发现了一株石榴树苗,便小心地挖起来,栽在白公馆放风坝上。经过难友们一碗水、一杯土的精心培育,小石榴树顶霜傲雪,茁壮成长,年年开出一朵朵火红的鲜花。
  
    1949年11月27日,黎明的曙光即将照亮山城重庆,国民党反动派却被关押在革命者实施惨绝人寰的大屠杀。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许晓轩怀着对党的深厚感情和崇高的革命理想,走到难友罗广斌(《红岩》作者)面前,紧握的双手久久不愿松开,慎重地留下遗言:“……请转告党,我做到了党教导我的一切,在生命的最后几分钟,我仍将这样……希望组织经常注意整党整风,清除非无产阶级的意识。”接着,他脱下棉衣披在罗广斌身上,深情地说:“再见吧,同志,请穿上它,能用多久就用多久吧!”在刑场上,许晓轩怒斥敌人:“你们这些狗东西了活不了几天了,人民就要审判你们了!”他昂首高呼“中国共产党万岁!新中国万岁!”倒在血泊中……
  
   如今,原白公馆那株用烈士鲜血浇灌的石榴花和烈士故居前的石榴花一样,繁茂红艳,犹如烈士的精神,永远鲜艳。
  
原文 发表于http://www.jd.js.cn/dfts/ddmr/007.htm  浏览:21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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