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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火红岩__红岩英烈纪念馆
烈火红岩

长篇纪实小说《红岩魂》--第十七章

章轲 黄先钢

  渣滓洞女牢的姐妹们又在门前台阶上择菜了。
    她们的脸上,分明漾着喜色。
    走向院坝放风的男难友们,从女牢门口的台阶前经过,便听到轻轻的一句:
    “有好消息!”
    步子,就放慢了。
    “辽沈战役胜利,东北全境解放!”
    从远方传来的胜利消息,像巨浪滚滚的春潮,冲击和激荡着狱中每一个人的心。
    李青林和江竹筠、胡其芬商量了好久了,胜利比原来想象的还要来得快,应该做点什么,为迎接胜利做些准备。眼下最要紧的,还是要组织大家学习。不仅是学文化,而且要学理论,学党的文件。政治学习无论如何一定要搞起来,这是迎接胜利最重要的思想准备!
    李青林说:“不过,文化学习还是要接着搞,这不光因为它是我们好不容易争取得来的权利,很多难友也都需要,而且,还可以为政治学习作掩护。”
    政治学习,别的都没有什么问题,最大的问题是教材。上哪儿去找党的文件呢?
    “那倒好办,文件都在大家的脑子里,取出来就是了。”江竹筠笑笑,说,“像毛主席的《新民主主义论》、刘少奇同志的《论共产党员的修养》,还有《中国土地法大纲》,我差不多都能背出来。”
    “对,大家都是做地下工作的,平时把记性练出来了,学过的文件不会忘。找几个同志一起凑凑!”李青林说。
    在女牢,甚至在整个渣滓洞,李青林和江竹筠是难友们公认的核心。她们的话,大家都相当尊重。
    “政治学习要注意掩护,不要整个牢房一起学。”江竹筠又说,“可以把大家分成三个组。李大姐身体不好,大胡身份没暴露,出头露面的事还是我们来。我带一个组,让黄玉清、曾紫霞也各带一个,三个组轮番学习。一个组学习的时候,另外两个组一个掩护,一个做其他事,或者学唱歌。”
    李青林点头赞同说:“嗯,可以让杨汉秀教大家唱些解放区的歌,还有谁会进步的歌曲也可以教。”
    “好啊,这样一来,这里还是国民党的集中营吗?我看简直就成了我们共产党的党校了!”
    胡其芬这么一说,大家都笑起来了。
  
    李磊今天的兴致特别好,面带微笑文质彬彬地转到女牢门口来了。
    “请问,我可以进来吗?”
    牢门风口露出曾紫霞的脸,一见是李磊,忙道:“你?不行不行,里头有人在拉屎,等一下吧!”
    “好的好的,我等着。”
    曾紫霞关上风口,小声说:
    “让他在外头凉快凉快!”
    罗娟华她们,都捂着嘴窃笑了。
    杨汉秀说:“又来了,大概是她老婆又想请李青林给她绣什么东西。”
    “这些家伙也是,一个个都来给李大姐找麻烦,今天要上袜底,明天要打毛衣,这个李磊还要绣啥子枕头套。”罗娟华转向李青林说,“李大姐,你身体又不好,这哪里做得过来?要依了我,哼……”
    江竹筠却道:“别说了,李大姐还不是为了我们大家吗?让狗子们有求于我们,至少他们也得在表面上客气一点。”
    罗娟华说:“这我也知道,不过就是李大姐她太辛苦了!”
    曾紫霞说:“要是我们也能帮上点忙就好了。只怪我的手太笨,特别是绣花,那种手工太细,太复杂,我是学不了的。”
    “哪里,不怪我们笨。”黄玉清插嘴道,“要怪,只怪李大姐手太巧,本来我觉得自己还不错,还蛮能干的,哪晓得李大姐跟我们一比,就把我们都比成了笨婆娘……”
    李青林笑着指指她说:“你这张嘴呀!”
    李磊还在门口等着。都好一阵子了,这泡屎,还拉得够长的。有点呆不住了,就在门口来回踱步。恰好何雪松和几个难友放风过来,对李磊说:“哟,李所长,你也在这里放风啊?”
    “啊……啊……”李磊只得敷衍。
    难友们互相扮着鬼脸,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走远了。
    听到外面的笑声,江竹筠对曾紫霞说:“好了,小曾,该给李磊收风了,让他进来吧。”
    曾紫霞掩住嘴又在墙角暗笑了几声,才拉开门,说:“好了,李所长,你可以进来了。”
    李磊一进门,就朝大家点头笑着,问这个问那个:“怎么样?过得都还好吧?”
    曾紫霞不客气地说:“好不好,你都看见了,连水都喝不够,娃儿整天饿得哇哇叫!”
    李磊装出同情的样子说:“所里的条件是差了些,只有请大家多多体谅,克服克服。”
    “我倒想请教大所长,让我们怎么克服?”
    一旁的杨汉秀开腔了。
    跟这个杨大小姐,李磊不敢多谈,瞧她一眼,便转到左绍英和罗娟华身边,还摸了摸娅娅的脸蛋。
    李青林看看大家,故意说:“这几天我吃不饱,眼睛里头总发花,你老婆要的东西,一下子绣不出来啊。”
    李磊道:“哦……是啊是啊,我想点办法,我想点办法……”
    “你不要光讲好话不兑现。”黄玉清说,“你不是说不会让我们白做吗?给你家里做了那么多活,你答应的报酬呢?”
    “啊,我当然会给,当然会给……”李磊有点尴尬了。
    李青林又说:“我不要你给钱,在这个鬼地方,钱有什么用?要给报酬的话,就给我们搞点盐来,让我们用择菜择下来的菜杆、菜皮做点泡菜,实在不行还可以泡点盐水下饭。”
    “可以可以,这完全可以。”
    李磊满口答应了。
    杨汉秀说:“还有,水要多供应一点,我们是女人,这里又有娃儿,水总是要多用一点的。”
    “好吧,我跟下面打招呼就是了。”
    “还有纸,要多给点草纸。”
    李磊还是连连点头,说:“行,行,都行都行。”
    李青林无声地笑了,可立即又有点疑惑,这家伙今天是怎么啦?
    李磊像是有意要跟大家套近乎,赖着不肯走,叹口气又说:“唉,我是最了解女人,也最同情女人的,像你们,整天在屋里做家务,抱孩子,哪里知道男人在外边都干了些什么?可如今,倒要你们为他坐牢,真不值呀!”
    来了来了,就晓得他今天还有别的啥子目的!
    罗娟华朝众人眨眨眼睛,顺着李磊的话往下说:“就是嘛!我那男人经常不回家,他在外边犯了啥子法,我咋个晓得呀!把我抓起来也真叫活天冤枉,我知道他跑到哪里去了?要我都晓得了,你们也早把他抓到了吧?”
    “真是,抓不到男的,尽抓些女的做啥子?”
    左绍英抱着娅娅,也甩过来一句。
    李磊说:“不过,做女的还该劝劝你们家里的男人,他们好了你们不是也可以出去了吗?男人嘛,说到底还是听女人话的。”
    “哟,你这说的就不对了。”左绍英说,“哪有男的听女的?妇道人家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嘛!”
    曾紫霞接腔道:“对,对,这不是古训吗?”
    李磊转向曾紫霞,打量片刻,一副惋惜的样子:“说到古训,我想起一句俗话,痴心女子负心汉啊!你一片真心还在这坐牢,可你的那个刘国志呢?你还不知道吧,他早就已经出狱了!”
    曾紫霞一怔,随即说:“这……不,你胡说,这根本不可能!”
    李磊笑笑,道:“还有什么可能不可能?我是亲眼所见。那天,他在国泰电影院看电影,身边还带着个姑娘……公子少爷,有钱有势的,哪个不是三房四妾啊?自古红颜薄命,红颜能有几时哟!你还不想法子出去?等你在这里变成了老太婆,还指望他在外头等你啊?”
    曾紫霞反问道:“既然你们连刘国志都放了,为什么还把我关起不放?”
    “我真的是为你好,要不然,跟你费这些口舌干啥?”李磊说。
    熊咏辉在曾紫霞耳畔小声地说:“别理他,肯定是造谣!”
    角落里,不知是谁咕哝了一声:
    “哼,装啥子慈悲!”
    李磊朝那个角落看了看,脸色也变得不大好看了。
    胡其芬故意高声插话:“所长既然为我们好,就把我们放了嘛!”
    李磊说:“那就看你们自己的表现了!”
    罗娟华问:“我们不是都挺不错吗?”
    “我看你们还是要检点一点,自爱一点!”李磊说。
    这下子,好几个女人的喉咙一齐响了:
    “哎呀!所长,这话你可要说说清楚……”
    “是啊,你说,我们哪样不检点、不自爱了……”
    李磊高声喊道:“哎,你们吵什么?”
    杨汉秀在一旁冷笑,说:“我们没有吵呀,不过是请你把话说说清楚。”
    李磊板起脸孔了,说:“看来,对你们女人真是不能太赏脸!”
    姐妹们又七嘴八舌地嚷了起来:
    “所长,你的话说过头了!”
    “你不是常说要讲理、不骂人吗?”
    “所长,这种话,可不像你说的!”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手指在李磊面前指指点点,逼得李磊连连后退。这群女人叽叽喳喳起来,还真没完没了!李磊挡不住了,脸色发青,边喊边跨出牢门:
    “算了算了,我不跟你们罗嗦……好男不跟女斗!好男不跟女斗!”
    李磊的身影从女牢消失了,也只有片刻安静,不知是谁就轻轻笑出了声。紧接着,女难友们一个接着一个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响,汇成一片了。
    外面的何雪松闻声又转过来,朝女牢门内问:“喂,什么事这么好笑?跟我们说说,让我们也笑一笑。”
    罗娟华探出头来,强憋着笑道:“你问什么?你没听人说吗,好男不跟女斗……”
    罗娟华的话还没说完,女牢里又笑成了一团。笑声像是开闸的水,决堤的河,女难友们有的笑弯了腰,有的笑出了泪……
    谁都没注意到,这时的曾紫霞却显得有些恍惚。
  
    到了晚上,曾紫霞睁着眼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听见动静,熊咏辉蹑手蹑脚地过来,坐在曾紫霞身边,悄声问:“还在想李磊的那些话?”
    曾紫霞看着熊咏辉,道:“你说,那会是真的吗?”
    “你说呢?”
    熊咏辉反问了一句。
    曾紫霞摇头说:“我当然不信,我太了解国志了,他绝对不会那样!”
    “这就对了嘛。”熊咏辉说,“我早就说过,刘国志是条硬汉,他是绝不会在敌人面前低头的。”
    可曾紫霞还是皱着眉头,说:“可是……李磊他说得有鼻子有眼……”
    熊咏辉哼了一声,说:“他的话能当话?上回文祥到渣滓洞这边来受审,我跟他见面的时候,还特意问过刘国志的情况,回来我不是都告诉你了?文祥说,刘国志坚强得很,徐远举拿他没得一点办法。”
    “这我知道。”曾紫霞沉思着说,“可是,关在白公馆那边的同志,好多都押到这边来过,要么是审讯,要么是对质,为什么国志他一回也没有来过呢?”
    “这……也可能来过吧,但敌人不让他跟你见面?”熊咏辉说不清楚了。
    “那又为什么?你跟李文祥能见面,我跟国志就不能见面……”
    “哎呀,你怎么越想越复杂?”熊咏辉推推曾紫霞说,“你本来就是因为刘国志这层关系被捕的,如果他们能够释放刘国志,怎么会不放你出去呢?根本就站不住脚嘛!对不对?”
    曾紫霞点了点头。
    “这不就结了?好了,莫再胡思乱想,睡吧,啊?”
    曾紫霞没有回答,她依然睁大着眼睛,目光中有几分茫然。
    她的情绪,李青林和江竹筠也很快察觉了。
    凑着个机会,她们也跟曾紫霞谈了。
    江姐她们说的话,曾紫霞当然都明白,可她的心里毕竟解不开这样的疙瘩。都说无风不起浪,当时皮晓云不也是那么相信她的任达哉?
    但国志,不会是那种人!
    那么,李磊平白无故信口龇黄,又图个什么?
    江竹筠似乎把曾紫霞的心思都看透了,笑着问她:“国志毕竟是你深爱着的人,是不是?”
    曾紫霞点点头。
    “既然你深爱着他,”江竹筠说,“就该了解他,相信他,当然,也要想办法安慰他,鼓励他。”
    曾紫霞望着江竹筠,说:“怎么鼓励呢?人见不到,连个信也不能通……”
    李青林扬扬手中正在绣的活,接着说:“我帮你想过了,你可以给刘国志绣个枕套,然后想办法给他送过去。反正李磊给我们送来了这么多绣花线,足够你用了。”
    “绣枕套?”
    “对呀!用这种办法来表达你的心意,让他感受到你的爱,还有你的安慰、你的鼓励。”
    曾紫霞忙摇头:“唉呀,不行不行,我这样粗手笨脚的,哪里会绣什么东西!”
    李青林说:“那没关系,我可以教你嘛!没问题,你一定会绣得很好的。”
    “真的?”
    李青林笑着点点头,说:“去,你先找一找,看有什么东西可以改成枕套。”
    曾紫霞答应了一声,回到自己铺位上,打开包袱,急急地在里头翻起来。翻来翻去,也就一条长裤还像样子,拎着问:“李大姐,你看这个行不行?”
    “行!”李青林反复看了看,在裤子上比划着说:“你看,从这里拆开,把这条接缝放在大约三分之二的地方,抽几股纱锁成胡椒眼花,这样接缝就显不出来了,对不对?”
    李大姐就是心灵手巧,普普通通的一条裤子,让她一指点,就豁然开了窍!
    “这一面,你用红线绣两颗心,两颗心用一枝箭穿起来,”李青林接着又说,“这一面绣青松,我们没有绿线,用蓝线代替也可以。两面的三分之一那一边,都挑几朵桃花……”
    曾紫霞欣喜得连连点头。她好像已经看到这只漂亮枕头的模样了!
  
    这下子,曾紫霞有活儿干了。
    一有空,她就靠在门边,就着外面的光线,认真地绣着,眼睛里,则烁烁闪着亮光。
    她哪里是在绣花?一针一线,简直是在绣她的那颗心!
    姐妹们都说。
    那天,肖中鼎走过来,靠近牢门悄声报信道:
    “小曾,刘国志来了。”
    “他?他到渣滓洞来了?”曾紫霞喜悦之余却有点疑惑,“来干什么?”
    肖中鼎说:“在外院办公室,我亲眼看见的……”
    曾紫霞一下子表情黯然了:“又是亲眼看见……”
    “看样子,是要跟谁对质。”肖中鼎说。
    肖司令说得没错,不一会,她就听见看守打开楼上一室的门了:“罗广斌,出来!”
    曾紫霞趴在门旁,焦急地往外探视。她的心都快蹦出胸膛来了!江竹筠走近她,说:“紫霞,看样子,这回,刘国志真的来渣滓洞了。”
    曾紫霞转身望着她,像一个急于找到答案的学生望着老师,急急说:“江姐,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国志到这儿来对质,就说明他根本就没有被释放,”江竹筠的嘴角浮起一丝微笑,说,“李磊那个亲眼所见,纯属胡说八道。敌人毕竟还是愚蠢的,他们自己制造的谎言,又要被他们自己亲手粉碎了。”
    曾紫霞点着头,觉得江姐说得在理,但还是不大放心的模样,一时间有点手足无措。外面,传来罗广斌被带下楼来的脚步声。曾紫霞忙奔到门旁,故意咳嗽,她要引起罗广斌的注意。
    罗广斌在女牢门前略微停顿了一下,朝曾紫霞点点头,就被看守匆匆带走了。
    这一来,曾紫霞焦躁不安地守着牢门口,连绣花的活也没心思做。她只想尽快知道小罗和国志对质的结果!
    牢门外几次响起脚步声,她急急地伸长脖子往外看,可都不是小罗!
    好不容易,总算等到罗广斌被看守押着回来了。
    “怎么样?”
    曾紫霞隔着风门急切地问。  
    罗广斌停下了,装出鞋子松了的模样。身后的看守却推搡着他:
    “走!快走!”
    罗广斌没来得及回答曾紫霞的话,只能趁机摇摇头,就被看守推着离去,打了一个趔趄。
    罗广斌回头瞪着看守,瞪圆双眼,说:“干什么干什么?”
    曾紫霞是一脸失望了,呐呐道:“他摇头是什么意思呢?难道真是……”
    江竹筠走过来,轻轻拍拍曾紫霞的肩膀,宽慰道:“别急,别急,总会搞清楚的。”
  
    放风的时候到了。
    曾紫霞一眼就看见罗广斌急急地从里面跑了出来,看守在后面追着喊,慢点慢点,急什么?可罗广斌,理都没理他。
    看守有点恼,正要大声喊叫,后面跟来的陶敬之拉了一把他,说:“没什么,他那是被尿憋急了。”
    “尿?屋里头不是有马桶吗?”
    陶敬之反问道:“你喜欢在自己吃饭睡觉的屋里屙屎拉尿?”
    突然,一只小纸球飞到了曾紫霞的脚边。曾紫霞赶紧朝外看,罗广斌已匆匆跑了过去。
    她急忙捡起纸团,将它展开了:
    
      我和国志对了质。他表现很好,还同过去一样坚强,
    请你放心。
  
    曾紫霞刚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外面突然传来徐贵林严厉的声音:
    “罗广斌,你站住!”
    曾紫霞一怔。
    “干什么?”
    “说,你刚才往女室里头丢了啥子?”
    曾紫霞赶紧将那纸条团着塞进嘴里,嚼了起来,眼睛却盯着外面看,放风坝上,徐贵林已追到罗广斌身边了。
    “看守长,你是不是看花眼了?我哪里丢过啥子嘛?”
    “你不要狡辩。”徐贵林大声说,“老实告诉你,我早就在注意你了!”
    罗广斌斜眼瞧着他,说:“那你也难免有个看花眼的时候吧?”
    徐贵林却揪住不放:“说,你丢了啥子?”
    “我说过了,我什么也没丢!”
    “你……你莫以为你有个司令哥哥,我徐贵林就拿你没得办法。”徐贵林跺了跺脚,说,“告诉你,在这渣滓洞里,不管是哪个违了监规,都逃不脱受罚!”
    罗广斌一点也不肯示弱:“说我违了监规,你拿出证据来,拿出来呀!只要你拿得出,我随便你哪样罚。要是拿不出来,你就是故意诬陷好人!”
    徐贵林恼羞成怒了,喊道:“来人,来人哪!快去拿副脚镣来,要重的那种!”
    罗广斌却还是那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一副脚镣拿来了,“哐啷”一声扔在地上。徐贵林指着罗广斌,喊道:“快,给他戴上脚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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