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04号馆文选__长篇纪实性电视连续剧文学剧本 红岩魂

第八集 　　 　　001 徐远举办公室（夏，日，内） 　　　　徐远举坐在椅子上，还在呼呼地喘气。 　　　　叠字幕：重庆联合侦防处处长兼重庆绥靖公署二处处长 徐远举 　　　　陆坚如走入：“处座，你找我？” 　　　　叠字幕：重庆联合侦防处副处长 陆坚如 　　　　徐远举：“问过李磊了吗，渣滓洞的牢房有没有调整好？” 　　　　陆坚如：“问过了。李磊说，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女监搬到了平房，男监也做了些调整，万县来的这批犯人随时可以解去。” 　　　　徐远举显得很疲惫，有气无力地：“那好，除了涂孝文暂押在这里，其他的，都转到渣滓洞去吧！” 　　 　　002 渣滓洞外小路（夏，日，外） 　　　　渣滓洞又响起了梆子声，从小路到监狱站满卫兵。 　　　　叠字幕：1948年6月20日·渣滓洞 　　　　江竹筠等十几人被押了过来。 　　 　　003 渣滓洞外院（夏，日，外） 　　　　江竹筠等人被押解进院来。 　　　　他们相互搀扶着，一步步缓缓行进。 　　　　脚镣在地下拖动着，发出铿锵的声响…… 　　　　旁白：“李青林、江竹筠等人拒不交出组织，使徐远举他们难以找到新的线索，敌人对川东地下党组织大规模破坏的势头终于得到了遏制。中共重庆地下党在肖泽宽、邓照明、卢光特等人的组织下，经过清理，迅速恢复，又开始了新的战斗。” 　　 　　004 渣滓洞内院（夏，日，外） 　　　　江竹筠等走了进来。 　　　　江竹筠和李青林相互看了看，都抬起头，冷眼打量这块新的战场，走向自己的牢房。 　　　　叠字幕：中共党员 江竹筠 　　　　叠字幕：中共党员 李青林 　　　　旁白：“而李青林、江竹筠他们，也正面临着一场新的斗争。他们将在这座炼狱中经受长期的煎熬，这无论对他们的肉体，还是对他们的灵魂，都将是个极其严竣的考验。” 　　 　　005 渣滓洞女牢（夏，日，外） 　　　　随着开锁声，江竹筠、李青林和黄玉清被带到牢门口，由于屋内比较黑暗，只看到她们的剪影屹立在门前。 　　　　看守指着两个上铺：“睡那两个铺。” 　　　　江竹筠、李青林互相搀扶走向床位。 　　　　江竹筠：“李大姐，你腿不方便，我扶你上去。” 　　　　李青林：“不用，你自己也伤的不轻。”　　 　　　　坐在角落的胡其芬听到声音转过身来，走向前仔细一看，惊讶地：“江姐，是你？” 　　　　字幕：中共党员 胡其芬 　　　　她紧紧搂住江竹筠。 　　　　难友们纷纷过来。 　　　　不知是谁碰着了江竹筠的手，她叫了声“哎哟”。 　　　　黄玉清：“别碰手，她的手受伤了，让那帮家伙整的。” 　　　　叠字幕：中共党员 黄玉清 　　　　胡其芬轻轻抬起江竹筠的手看，忿忿地：“那帮禽兽，这也太狠了！” 　　　　江竹筠：“我不要紧，李大姐的腿都被整断了。” 　　　　曾紫霞：“快休息吧！来，你们睡下面，我们睡上面。” 　　　　叠字幕：中共党员 曾紫霞 　　　　众人附和着搬东西。 　　 　　006 渣滓洞（夏、夜、外） 　　　　渣滓洞夜晚，四处响着梆声。 　　 　　007 渣滓洞内院门口（夏，日，外） 　　　　黄茂才和另一名看守急匆匆走来。 　　 　　008 渣滓洞刑讯室（夏，日，内） 　　　　各色刑具闪着令人恐怖的光。 　　　　陆坚如和张界在刑具边踱来踱去，这里敲敲，那儿摸摸，仿佛在检阅着一支什么样的军队。 　　　　叠字幕：重庆联合侦防处副处长 陆坚如 　　　　张界：“江竹筠这个女人像是铁了心，万县一回，处里一回，审了两次，软的、硬的都上过，可就是撬不开她的嘴。” 　　　　叠字幕：重庆联合侦防处司法课长 张界 　　　　陆坚如：“唉，撬不开也得撬啊！江竹筠搞了多年的联络，共党的地下组织，上上下下，全都在她脑子里。就连刘国定、冉益智他们，还有那个涂孝文，都没有她知道的多。处座要彻底捣毁川东共党组织，这个宝只能押在她的身上。” 　　　　张界：“我看，也做不得太大的指望。” 　　　　陆坚如：“这回，我们搞得再狠一点。女人嘛，毕竟是女人，我就不信整不垮她！” 　　　　张界“嗯”了一声，但显得底气不足。 　　 　　009 渣滓洞女牢（夏，日，内） 　　　　牢门开了。 　　　　女难友们随着看守们的路线转动着她们的视线。 　　　　江竹筠平静地坐着，抬起头，轻蔑地扫视一眼前来的看守。 　　　　另一看守：“江竹筠，起来！” 　　　　黄玉清急急奔到江竹筠面前，用身体护着她。 　　　　另一看守推开黄玉清。 　　　　黄玉清：“你们又想干什么？” 　　　　黄茂才目无表情地：“提审江竹筠。” 　　　　叠字幕：渣滓洞看守 黄茂才 　　　　大家的视线都落到了江竹筠的脸上。 　　　　黄玉清对黄茂才：“你们要把人整死啊？看看她，上回落下的伤还没收口……” 　　　　黄茂才没有吭气。 　　　　另一看守：“少罗嗦！” 　　　　江竹筠慢慢站起来，拍拍黄玉清的肩膀以示安慰安慰，然后昂首盯着看守们。 　　　　看守们被江竹筠宁静而锐利的目光震慑住了，不敢多言。 　　　　江竹筠头略略一歪，做了个开路的姿势，顾自往牢门口走去。 　　　　两个看守急步跟上。 　　　　女难友们焦虑地望着江竹筠的背影。 　　 　　010 渣滓洞刑讯室（夏，日，内） 　　　　陆坚如招呼一特务：“喂，你过来一下。” 　　　　特务走近。 　　　　陆坚如：“上次在慈居那边夹过她筷子，今天接着整！” 　　　　特务：“是！” 　　　　张界：“夹筷子的时候，慢慢加劲。到她快昏死了，先停住、放松，然后呢，再慢慢加劲。让她受不了又昏不过去，明白吗？” 　　　　特务：“明白。” 　　　　陆坚如笑道：“你这家伙，想让她恍恍惚惚飘飘欲仙啊？” 　　 　　011 渣滓洞内院门口（夏，日，外） 　　　　江竹筠走到这里，回头望了一眼。 　　 　　012 渣滓洞（夏，日，外） 　　　　一间间牢房门口，探出许多难友的头。 　　　　从他们的表情中，看得出他们的心像铅一般沉重。 　　 　　013 渣滓洞内院门口（夏，日，外） 　　　　江竹筠远远地地朝难友们微微颌首，然后掉转头，走出内院。 　　 　　014 渣滓洞（日，外） 　　　　难友们还在默默地注视，目光中充满了关切之情…… 　　　　旁白：“这是第三次了，江竹筠的第三次受刑。渣滓洞十八间牢房几百号难友的心，自从江竹筠被带进刑讯室那一刻起，就没有片刻的安宁。” 　　 　　015 渣滓洞刑讯室（夏，日，内） 　　　　铁镣声渐近。 　　　　江竹筠站在了门口。 　　　　阴暗的刑讯室里，亮着眩目的灯。 　　　　江竹筠眯了眯眼睛，随即又睁开了，好象要把对她施刑的特务们看个清清楚楚。 　　　　张界和陆坚如的影子投射在墙壁上晃动，形同鬼魅。 　　 　　016 渣滓洞（夏，日，内） 　　　　放风坝上空无一人，静寂得听得见远处的蝉鸣。 　　　　镜头在一间间牢门扫过，难友们全都挺立着，铜像般凝重。 　　　　肖中鼎沿着女牢门外台阶走了过来。 　　　　叠字幕：中共党员 肖中鼎 　　　　旁白：“这天，渣滓洞全天暂停放风。全体难友中，只有被安排当小卖部贩卖员、人称‘肖司令’的肖中鼎，还能在走廊和各牢房门外走动。” 　　 　　017 渣滓洞楼上走廊（夏，日，外） 　　　　何雪松在楼上八室风门口喊：“肖司令！肖司令！” 　　　　叠字幕：中共党员 何雪松 　　　　肖中鼎凑近。 　　　　何雪松：“江姐那边有什么消息？” 　　　　肖中鼎：“别急，等会我想办法过去看。有消息我会给大家报信的。” 　　　　楼上六室的难友在招手。 　　　　肖中鼎又走到楼上六室门前。 　　　　成善谋：“肖司令，到底是谁来审？” 　　　　叠字幕：中共党员 成善谋 　　　　肖中鼎：“都是二处来的，一个是陆坚如，一个是法官张眼镜。” 　　　　成善谋：“你说，这一次还会用刑吗？” 　　　　肖中鼎摇摇头：“难说……” 　　 　　018 渣滓洞女牢（夏，日，内） 　　　　女难友们都低着头，心情沉重。 　　　　突然，从刑讯室里传来江竹筠的一声撕肝裂胆的惨叫。难友们都浑身一颤，好像这重刑用在自己身上，不，是心上！ 　　 　　019 渣滓洞楼下四室（夏，日，内） 　　　　一声声惨叫声传过来，攫住了所有人的心。 　　　　又有好几个人赶紧到风门口窥望。 　　　　一难友愤愤地：“龟儿子，太狠了！” 　　　　一副病容的龙光章挣扎着起身。 　　　　叠字幕：新四军战士 龙光章 　　　　龙光章怒目圆睁：“妈的！给我一挺机关枪，我要这帮土匪流氓统统送命！” 　　 　　020 渣滓洞放风坝（夏，日，外） 　　　　从楼上看下去，隐约见一些特务在外院急急走动。 　　　　江竹筠的声音似乎被一阵风飘括过来，时断时续：“野兽！……杀了我也不知道……你们这些丧尽天良的家伙！……” 　　 　　021 渣滓洞楼上三室（夏，日，内） 　　　　也有许多难友聚集在牢门口朝刑讯室方向看。 　　　　画外，陆坚如的狂吼声：“说！……” 　　　　一个十三、四岁的小难友忍不住哭了起来：“江姐……” 　　　　叠字幕：蒲小路 　　　　一个难友搂住蒲小路：“小路，不要哭！” 　　　　叠字幕：民盟成员 蔡梦蔚 　　　　蔡梦蔚的眼中像是要喷出火来。 　　 　　022 渣滓洞刑讯室（夏，日，内） 　　　　旧伤未愈的手指又被竹筷子反复猛夹。 　　　　江竹筠咬紧牙关，汗流满身。 　　　　张界：“换一把新筷子上来！” 　　　　江竹筠喘息着高声痛骂：“你们枉费心机！枉费心机！……把刑具都搬出来吧，啊？请吧！拼一条命给你们整！……” 　　　　一团棉絮塞进了江竹筠嘴中。 　　　　江竹筠痛苦而愤怒地：“嗯！……嗯！……” 　　 　　023 渣滓洞女牢（夏，日，内） 　　　　江竹筠的声音依然远远地传来。 　　　　女难友们的眼里都含着泪水。 　　　　声音沉默了。 　　　　大家的心都像被整个吊了起来，牢房里也是出奇的寂静，偶尔发出一声某个难友憋不住的呜咽。 　　　　泼水的声音。 　　　　江竹筠的声音再起。 　　　　大家清楚，江姐又醒过来了。 　　　　女难友们大都围着李青林席地而坐，李青林紧紧地搂着曾紫霞和黄玉清。 　　　　大家的手也都紧紧地捏在了一起…… 　　 　　024 渣滓洞一楼走廊（夏，日，外） 　　　　镜头横摇至楼下六室门口，只见龙光章扑在门上，正激愤地用双手撼动着门框…… 　　　　画外有人说： 　　　　“看，涂孝文带进去了。” 　　　　“这个软骨头！” 　　 　　025 渣滓洞放风坝（夏，日，外） 　　　　从楼上俯瞰，涂孝文低头走着，显得很萎靡。 　　　　叠字幕：叛徒 涂孝文 　　 　　026 渣滓洞楼上三室（夏，日，内） 　　　　江竹筠的声音传来：“涂孝文！……你这条恶狗，乱咬人！……我变成鬼也要找你算帐！……” 　　　　特务的吼声传来：“把竹签子拿过来！” 　　　　难友们的脸上全是激愤的表情。 　　　　蔡梦蔚想起什么，快步回到铺位上，对蒲小路：“小路，快，快把你的纸和笔拿给我。” 　　　　蒲小路拿来一叠草纸和一只竹签笔，交给蔡梦蔚：“你是不是又要写诗？” 　　　　蔡梦蔚凝眉沉吟着，像是没听见蒲小路的问话。 　　　　又一声江竹筠的惨叫声传来。 　　　　蔡梦蔚用竹签笔蘸了蘸草灰，在本子上写了起来…… 　　　　画外响起蔡梦蔚朗诵这首诗的声音： 　　　　　　热铁烙在胸脯上， 　　　　　　竹签子钉进每一根指尖， 　　　　　　用凉水来灌鼻孔， 　　　　　　用电流通过全身…… 　　 　　027 渣滓洞刑讯室（夏，日，内） 　　　　陆坚如吼着…… 　　　　一根尖尖的竹签对准了江竹筠已经血肉模糊的指头。 　　　　江竹筠昏死过去…… 　　　　画外，蔡梦蔚朗诵诗的声音： 　　　　　　人的意志呀， 　　　　　　在地狱的毒火里熬炼—— 　　　　　　像金子一般的亮！ 　　　　　　像金子一般的坚！ 　　 　　028 渣滓洞楼上三室（夏，日，内） 　　　　蔡梦蔚还趴在铺位上写着…… 　　　　画外的朗诵声继续： 　　　　　　可以使皮肉烧焦， 　　　　　　可以使筋骨折断； 　　 　　029 渣滓洞刑讯室（夏，日，内） 　　　　蔡梦蔚的朗诵声继续： 　　　　　　铁的杠子， 　　　　　　木的杠子， 　　　　　　撬不开紧咬着的嘴唇， 　　　　　　——那是千百个战士的安全线呵！ 　　　　一盆凉水将江竹筠泼醒。 　　　　陆坚如和张界那狰狞的脸交替在她的眼前晃动…… 　　　　江竹筠紧咬着牙，任鲜血顺着嘴角不停地淌下…… 　　　　朗诵声： 　　　　　　用刺刀来切剖胸腹吧， 　　　　　　挖得出的—— 　　　　　　也只有又红又热的心肝！ 　　　　此时的江竹筠，已几乎成了一个血人…… 　　 　　030 渣滓洞放风坝（夏，暮，外） 　　　　从巴掌大的天空望上去，太阳已经西沉。 　　　　从刑讯断断续续传来江竹筠也的声音：“我……没什么……可说的，打死也没有……”　　　　　　 　　　　江竹筠的声音已经嘶哑。 　　　　旁白：“从大清早到傍晚，这场疯狂的审讯持续了整整一天，渣滓洞难友们的心也整整揪了一天……” 　　 　　031 渣滓洞楼上走廊（夏，暮，外） 　　　　楼上六室门口，成善谋从风口递出一件衬衫，交给肖中鼎：“肖司令，麻烦你把它送过去，撕成条，搓成绳，一头系着脚镣，一头挂着脖颈，能减轻一些痛苦。” 　　　　另一间牢门口，一只手送出一听罐头来：“这个，也送给江姐。” 　　　　旁边的牢房又有人向肖中鼎招手，轻声地：“肖司令，过来，过来呀！” 　　　　肖中鼎一路跑过去，一路都有一件件小小的慰问品递出风门。肖中鼎一一接过来藏好。 　　　　楼上三室门口，蒲小路：“这半只烧饼，我舍不得吃，你也带给江姐吧！” 　　　　肖中鼎摸摸蒲小路的脑袋：“好！好！” 　　 　　032 渣滓洞女牢（夏，暮，内） 　　　　女难友们同样十分的忙碌。有人整理着江竹筠的床铺，有人准备着红药水和布条，有人刷洗着脸盆，有人在牢门口踮脚探视…… 　　 　　033 渣滓洞内院门口（夏，暮，内） 　　　　江竹筠被两个看守架进了内院门。 　　　　地上，江竹筠的脚同沉重的镣铐一道拖过来，留下了一溜血痕…… 　　　　她面容冷峻，脸上没有一丝泪痕。 　　 　　034 渣滓洞（夏，暮，外） 　　　　各间牢房的门口，人头攒动，泪光闪烁…… 　　 　　035 渣滓洞女牢（夏，暮，内） 　　　　门打开了，江竹筠被特务推进来，随即又上了锁。 　　　　难友们一涌而上，围住了江竹筠。 　　　　几个人把她抱住，抬到床上。 　　　　胡其芬：“慢点，小心，小心点！” 　　　　黄玉清端来一盆水。 　　　　李青林搅着毛巾，轻轻擦拭江竹筠的脸。 　　　　牛筱吾手拿红药和包扎伤口的布条。 　　　　曾紫霞等人抬起江竹筠的手臂。 　　　　人们都不忍去看那血肉模糊的手指。 　　　　李青林刚把毛巾往江竹筠的手指上敷去，江竹筠的身体剧烈颤抖，迸出一声痛苦的大喊。 　　　　众人呼唤着：“江姐！江姐！” 　　　　在刑讯中未掉过一滴眼泪的江竹筠，倚在姐妹们的怀里，大滴的泪珠滚落下来。 　　　　皮晓云端来一杯糖茶：“江姐，这是糖茶，喝一口吧。” 　　　　江竹筠望着糖茶，又望着难友们，嘴唇蠕动着，像是有什么话要说…… 　　　　一双双泪盈盈的眼睛望着江竹筠。 　　　　突然，江竹筠“哇”地哭出声来，呜咽着：“龟儿子特务，好狠啊……” 　　　　女难友们也一齐呜呜地哭了起来。 　　　　李青林说了声“姐妹们，不要哭，不要哭”，自己也忍不住掉下泪来。 　　 　　036 渣滓洞（夏，暮，外） 　　　　浓浓的暮色…… 　　　　女牢中传出的哭声…… 　　　　旁白：“通常，人们总是习惯于在哭泣与软弱之间划一个等号。但在这里，那个等式却不能成立。是的，她们是女人，是普普通通的女人，想笑的时候她们会笑，想哭的时候她们会哭。但她们又是战士，是坚强的战士，她们绝不在敌人面前软弱和低头。在渣滓洞，在白公馆，女牢中自始至终没有出过一个叛徒，这是值得每一个女性为之骄傲的。” 　　 　　037 渣滓洞放风坝（夏，晨，外） 　　　　男牢在放风。 　　　　每一个人的目光都关切地注视着女牢。 　　 　　038 渣滓洞女牢（夏，晨，内） 　　　　一只纸团从风口扔了进来。 　　　　又是一只！ 　　　　曾紫霞捡起纸团抚平，兴奋地：“是大家写来的慰问信！慰问江姐的！” 　　　　躺在床上的江竹筠：“同志们太好了，其实，李青林比我受刑更重……” 　　　　一向理智冷静的李青林也禁不住泪光盈盈。 　　 　　039 渣滓洞女牢（夏，夜，内） 　　　　在昏黄的狱灯下，女难友们抢着要给江姐念信。 　　　　第一封信被牛筱吾抢到了。 　　　　牛筱吾看了看：“哟，是首诗！” 　　　　叠字幕：中共党员 牛筱吾 　　　　众人：“快念，快念！” 　　　　牛筱吾念起来： 　　　　　　我们的丹娘 　　　　　　──献给江竹筠同志 　　　　　　忍耐和毅力将换得真正的自由， 　　　　　　准备着死也准备着胜利。 　　　　　　你，我们的丹娘， 　　　　　　所有正直的灵魂已为你的受难而忿怒！ 　　　　　　穿过沉重的铁门传来的 　　　　　　　　是我们兄弟般的同志的情谊， 　　　　　　每次毒刑给你的伤痛 　　　　　　　　像皮鞭抽打着我们的心！ 　　　　　　你，我们的丹娘， 　　　　　　你并不孤独！ 　　　　江竹筠眼中闪着泪光。 　　　　曾紫霞：“我这是一封慰问信……” 　　　　突然，一阵疼痛袭来，江竹筠“哎哟”了一声，脚镣在床沿发出脆响。 　　　　牛筱吾愤愤地：“这群野兽！把人都整成这样子了，还让江姐戴着脚镣！” 　　　　皮晓云欲将被子将江姐的双脚盖住。 　　　　叠字幕：中共党员 皮晓云 　　　　黄玉清：“慢着！” 　　　　皮晓云回头：“怎么啦？” 　　　　黄玉清从几个角度仔细地打量着，凑近江竹筠，小心抬起她的脚跟，变魔术般地将江竹筠的一只脚从铁镣里解了出来。 　　　　一阵惊叹与欢呼。 　　　　牛筱吾：“想不到啊，你还有这手绝活？” 　　　　黄玉清示范着从铁镣中脱出江竹筠的另一只脚：“你们看，江姐脚小，这样，再这样，不就出来了？” 　　　　曾紫霞兴奋地：“太好了，太好了，江姐在牢里再也不用戴着脚镣了！” 　　　　牛筱吾把解下来的铁镣挥动起来，扔在墙角。 　　　　胡其芬：“小牛，扔不得，还得应付敌人啊！” 　　　　李青林捡起脚镣，将它放在江竹筠的脚边，然后小心地用被子将江姐的脚和镣铐一起盖好：“平常就这样，需要的时候再把脚套进去。” 　　　　江竹筠笑道：“好，以后，我就把这副脚镣当鞋子穿。” 　　　　大家都笑了起来。 　　　　李青林郑重地提醒道：“记住，谁都不能说起这件事，它是我们的秘密！应该说，镣铐是铐不住我们的江姐的！” 　　　　胡其芬：“小曾，你那封慰问信呢？来，接着念。” 　　　　曾紫霞念起来：“亲爱的江姐：我们深深地知道，毒刑只能对付那些懦夫，面对真正的共产党员，它是那样的渺小！我们向你保证，在敌人面前，决不软弱，决不动摇，决不投降，像你一样勇敢、坚强！ 　　　　江竹筠激动地要欠起身来。 　　　　黄玉清：“江姐，你躺着！什么事，跟我们说！” 　　　　江竹筠：“我想给同志们写封回信。” 　　　　黄玉清：“江姐，你的手不行。你说，我帮你写。” 　　　　江竹筠：“你就写，同志们太好了，我算不了什么……” 　　 　　040 渣滓洞（夏，夜，外） 　　　　黑沉沉的夜幕中，江竹筠的声音在回荡：“……毒刑，拷打，那是太小的考验，筷子是竹子做的，共产党人的意志是钢铁！……” 　　 　　041 徐远举办公室（夏，夜，外） 　　　　徐远举在踱来踱去。 　　　　旁白：“如何对付像江竹筠这样一批具有钢铁般意志的共产党人，成了徐远举面前的一道难题。为了达到软化、分化的目的，他采取了软、硬两手：一是报请保密局毛人凤任命叛徒刘国定、冉益智为保密局中校专员，并让毛人凤亲自接见刘国定，给予赏赐；二是用‘借人头’的办法，选择几名毫无劝降余地的共产党员实施公开杀害。” 　　　　张界进来：“处座，给朱长官的呈文已经拟好了，请过目。” 　　　　徐远举接过呈文，看了看，问张界：“你说，这样行吗？” 　　　　张界似有些犹豫：“这……” 　　　　徐远举摆摆手：“说吧说吧！” 　　　　张界：“依我看，共产党靠杀是杀不绝的。” 　　　　徐远举：“是啊，这我何尝不知道？民国十六年，南京、上海、长沙，还有我的老家湖北，我们杀了多少共产党，怕是数都数不清！湖北有个老家伙叫李书城的大骂我们国民党，说是‘湖北的青年都被你们杀光了’。可是怎么样？没用，共产党好像是地里的韭菜，割掉一茬它又会出来一茬，总也杀不绝。” 　　　　张界：“那，这个……？” 　　　　徐远举晃了晃手中的呈文：“这个？现在我们不杀几个不行啊！连他们的气焰都镇不住，哪里还谈得上什么软化、瓦解？要给这伙人做出个样子来，让他们明白，只有两条路可以选：要么是刘国定、冉益智的路，那是生路，是升官发财的路；要么跟这几个一样，死路一条！” 　　　　张界连连点头：“处座的意思，我明白了。” 　　　　徐远举：“那就好……哦，还有，这几个人选，你觉得怎么样？” 　　　　张界赞同地：“处座英明，选得很恰当。” 　　　　徐远举：“先莫戴高帽子，具体讲。” 　　　　张界想了想：“许建业是条硬汉，看起来根本不会有诱降的余地，留下他，反而会在对其他人犯发生影响。刘国也是一样，而且他还有那么多的背景，杀了他更能显示出你的决心。至于川东抓来的那个李大镛，本身倒不是什么重要人物，虽说参加了川东的暴乱，至多不过是条绿林好汉……” 　　　　徐远举：“那为什么也要把他列进来？” 　　　　张界笑了笑：“借人头嘛，该借的时候还是要借一下的……” 　　　　徐远举笑了起来，拍拍张界的肩膀：“行！你还行！我没有看错你。” 　　　　张界受宠若惊地：“多谢！多谢处座夸奖！” 　　 　　042 朱绍良办公室（夏，日，内） 　　　　朱绍良在打电话。 　　　　叠字幕：重庆绥靖公署主任 朱绍良 　　　　旁白：“杀害许建业、刘国、李大镛三人的计划，经朱绍良签批后报蒋介石核准。刘国的六哥得知后，急急赶往南京，请求同辈兄弟、时任国民党政府经济部长的刘航琛疏通关节。刘航琛随即密电何应钦，务请刀下留人。” 　　　　朱绍良：“好，好，我明白了，我这就打电话通知徐远举，叫他们先留下刘国这条命。” 　　 　　043 徐远举办公室（夏，日，内） 　　　　徐远举在打电话，陆坚如站在一旁。 　　　　旁白：“当朱绍良接到南京打来的电话，再通知徐远举的时候，已是行刑前的最后一刻。” 　　　　徐远举悻悻地放下电话，脸色变得很难看。 　　　　陆坚如：“怎么？” 　　　　徐远举：“妈的！到底是有背景，连何应钦都出面了，让我们刀下留人。” 　　　　陆坚如：“朱长官怎么说？” 　　　　徐远举：“他能怎么说？何应钦的面子，能不给吗？” 　　　　陆坚如捉摸不透：“那……处座的意思是……？” 　　　　徐远举忿忿地：“像他这样出身的人，也跟着共产党闹什么革命，简直让人不能理解！……唉，怎么办呢？上头要留他的头，只好先留着了！” 　　　　说着，徐远举提起笔，在面前的一张名单上勾掉刘国的名字，重重地将笔往桌上一摔。 　　　　张界走入：“处座，军法处来了一个电话。” 　　　　徐远举：“怎么说？” 　　　　张界：“他们王处长怕执行以前出什么问题，提出最好在明天拂晓就把三个死囚提解进城。” 　　　　徐远举露出一丝苦笑：“三个死囚？哼，现在变成两个了！” 　　　　张界不解地：“这……” 　　　　徐远举摆了摆手：“行了行了，不说这个！什么时候提解，就听王郁芬的吧。他是个老军法，办这种事有经验。” 　　　　张界：“是！” 　　　　徐远举：“还有，坚如，你看，是不是准备些稿子，再跟《中央日报》、《和平日报》、《国民公报》，还有什么《大公报》、《新民报》都打好招呼，把共党地下组织的活动情况向公众大量地披露一番，跟这次处决相配合，在宣传上也掀他一个高潮起来。” 　　　　陆坚如：“好，我这就去叫人准备。” 　　 　　044 歌乐山（夏，晨，外） 　　　　晨曦初露。 　　　　山尖抹上了一道血色…… 　　 　　045 渣滓洞的一间牢房（夏，晨，内） 　　　　难友们都还在熟睡。 　　　　牢门突然被打开，有看守喊：“李大镛！李大镛，起来！” 　　　　铺位上，一中年人欠起身…… 　　　　叠字幕：中共党员 李大镛 　　 　　046 白公馆许建业囚室（夏，晨，内） 　　　　许建业站起来，披上外衣。 　　　　叠字幕：中共党员 许建业 　　　　画外，看守的喊声：“许建业，快点，带上你的东西，跟我们走！” 　　 　　047 白公馆陈然李文祥囚室（夏，晨，内） 　　　　陈然和李文祥听见喊声，都从床上爬起，趴到窗口上，关切地朝外观望。 　　　　叠字幕：中共党员 陈然 　　　　叠字幕：中共党员 李文祥 　　 　　048 白公馆刘国王朴囚室窗口（夏，晨，外） 　　　　刘国和王朴也在关切地张望。 　　　　叠字幕：中共党员 刘国 　　　　叠字幕：中共党员 王朴 　　 　　049 白公馆楼梯口（夏，晨，外） 　　　　铁镣在地板上拖着，发出很响的声音。 　　　　正在这里背俄语的宋振中听见响动，回头，睁大圆溜溜的眼睛，看着许建业从楼梯上一步步走下来。 　　　　叠字幕：宋振中（“小萝卜头”） 　　　　宋振中：“许叔叔，你要走了吗？” 　　　　许建业微微一笑，摸了摸宋振中那大脑袋。 　　　　宋振中：“你还回来吗？” 　　　　许建业：“好好听爸爸妈妈的话，学好功课。” 　　　　宋振中认真地点了点头。 　　　　许建业：“能背几句俄语给我听听吗？” 　　　　宋振中想了想，叽哩咕噜地背了起来。 　　　　看守推了许建业一把：“罗嗦什么，快走！” 　　 　　050 重庆街头（夏，晨，外） 　　　　囚车在空寂无人的街上呼啸着开过。 　　 　　051 重庆绥靖公署军法处囚室（夏，晨，内） 　　　　一壶酒，几样菜，摆在桌上。 　　　　许建业和李大镛面对面坐着。 　　　　筷子一动未动。 　　　　李大镛：“兄弟，跟你一起上路，也是我这辈子的荣幸。” 　　　　许建业：“大哥，您是……” 　　　　李大镛爽朗地：“我是梁山好汉啊！不过，不是书里戏里的水泊梁山，而是我们川东的梁山啊！” 　　　　语毕大笑。 　　　　许建业：“我听说川东梁山有个农民起义的首领，叫李生俊，你可认得？” 　　　　李大镛：“岂止认得！” 　　　　许建业：“你是……” 　　　　李大镛自豪地：“李生俊是我的儿子，我是李生俊他爹！七十九军来梁山围剿，抓不到我儿子，就把我绑得来了。这些狗东西，想杀一儆百呀？没他们的戏唱！二十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 　　　　许建业点头：“对，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嘛！” 　　　　李大镛举起酒杯：“兄弟，按老规矩，这酒叫断头酒，喝了它吧！” 　　　　许建业也面带微笑举起了酒杯，却慢慢地将酒洒在了自己身上。 　　　　李大镛点点头，说了声“好”，也学许建业的样子，将酒洒在自己的身上。 　　　　两人一齐哈哈大笑。 　　 　　052 大街上（夏，日，外） 　　　　叠字幕：1948年7月22日 　　　　街两旁，满是围观的群众。 　　　　远远地，一辆敞篷的囚车开了过来。 　　 　　053 囚车上（夏，日，外） 　　　　浑身五花大绑、插着死囚标的许建业和李大镛傲然挺立。在他们身后是一队荷枪实弹的宪兵。 　　 　　054 大街上（夏，日，外） 　　　　围观的人群开始涌动，道路堵塞了。 　　　　开路的宪兵嚷嚷：“散开散开！” 　　　　群众还是往前挤，堵住囚车。 　　　　宪兵开始挥舞枪托驱赶。 　　 　　055 囚车上（夏，日，外） 　　　　许建业高喊：“国民党反动派的末日就要到了！中国共产党万岁！” 　　　　李大镛也跟着高喊：“父老乡亲们，不要怕！起来跟他们斗，只有跟他们斗才有活路！” 　　　　宪兵上来摁住许建业和李大镛的头。 　　　　许建业和李大镛挣扎着，又倔强地又把头颅高高昂起。 　　 　　056 大街上（夏，日，外） 　　　　围观的人群中，有人议论： 　　　　“啧啧，骨头好硬啊！” 　　　　“那才叫气节，宁死不屈！” 　　　　“妈的，龟儿子们还是心虚，江山坐得稳当，能这样杀？” 　　　　“一车子军人，押着两个赤手空拳的共产党，算什么威风？” 　　 　　057 囚车上（夏，日，外） 　　　　许建业慷慨激昂地唱起了《国际歌》： 　　　　　　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 　　　　　　起来，全世界受苦的人， 　　　　　　满腔的热血已经沸腾， 　　　　　　要为真理而斗争！ 　　　　　　…… 　　　　李大镛也跟着哼唱。 　　　　宪兵欲制止，嚷着：“住口！不许唱！不许唱！” 　　　　许建业毫不理会，唱得愈加高吭。 　　 　　058 天空中（夏，日，外） 　　　　云层在翻滚。 　　　　许建业那高吭的歌声： 　　　　　　这是最后的斗争， 　　　　　　团结起来到明天。 　　　　　　…… 　　 　　059 大街上（夏，日，外） 　　　　人们停止了涌动，都默默地注视着囚车。 　　　　许建业的歌声： 　　　　　　英特纳雄耐尔就一定要实现， 　　　　　　英特纳雄耐尔就一定要实现！ 　　　　　　…… 　　　　有不少人闪动着朦胧的泪光。 　　 　　060 囚车上（夏，日，外） 　　　　几个宪兵上前，按住许建业，将一根竹棍插到他的口中，撑住他的上下颚。 　　　　鲜血顺着许建业的嘴角淌了下来。 　　　　李大镛怒骂：“魔鬼！强盗！你们才是真正的强盗！” 　　　　一宪兵用枪托狠砸李大镛的腿，李大镛晃悠了一下，马上又挺直了胸膛。 　　　　许建业的嘴虽然无法开合，但口中仍然发出一个声音，我们听得出来，这声音，还是《国际歌》那激越的旋律。 　　　　画外，《国际歌》的音乐声响了起来，终于盖过了现场的一切声音。 　　 　　061 大街上（夏，日，外） 　　　　《国际歌》的乐声中—— 　　　　围观的群众又涌动起来。 　　　　宪兵们如临大敌，横着枪，死命地抵住涌过来的人群。 　　　　明晃晃的刺刀在人们的眼前晃动。 　　 　　062 囚车上（夏，日，外） 　　　　《国际歌》的乐声中—— 　　　　许建业终于将撑在口中的那根竹棍吐出，这时他已满口是血。 　　　　他吐出一口血水，又高喊起口号来。 　　　　李大镛也跟着许建业一起喊。 　　 　　063 大街上（夏，日，外） 　　　　《国际歌》的乐声中—— 　　　　人群中，许多人热泪盈眶…… 　　　　乐声渐弱。 　　　　旁白：“十多年后，徐远举在一篇题为《血手染红岩》的供状中，有一段这样的回忆：许建业的牺牲，使路旁许多人都感动得流泪。我有个朋友告诉我说：‘你们行辕昨天在杀共产党是吗？我在路上看见一汽车的兵押解着两个人去杀，他们沿途高呼共产党万岁，真英武啊！’他的话使我感到黯然和怅惘。……” 　　 　　064 天空中（夏，日，外） 　　　　一道耀眼的阳光，终于冲破厚厚的云层，将光芒照射出来。 　　　　旁白：“是的，徐远举不能不感到黯然和怅惘，这不仅仅是因为他那震慑共产党人、加强反动宣传的如意算盘落了空，而且，尽管他不愿承认，但他还是在内心里意识到：像许建业这样的对手，是他无论用什么手段也无法征服的。” 　　　　《国际歌》的乐声再度奏出强音。 　　 　　065 囚车上（夏，日，外） 　　　　《国际歌》的乐声中，许建业和李大镛依然高昂着头颅，慷慨激昂地大声喊着口号。 　　 　　066 大街上（夏，日，外） 　　　　《国际歌》的乐声中，那辆囚车渐渐远去，远去…… 　　　　画面渐隐。 　　 　　067 白公馆院内（夏，日，外） 　　　　院坝内空无一人。 　　　　蝉鸣声。 　　　　旁白：“许建业被敌人公开枪杀的的消息传到白公馆，许多难友在许晓轩等人的领导下，以绝食的方式向敌人表示抗议。” 　　 　　068 白公馆许晓轩宣灏囚室（夏，日，内） 　　　　难友们都静静地坐着。 　　　　许晓轩半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叠字幕：中共党员 许晓轩 　　　　突然，画外传来婴儿的啼哭声。 　　　　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抬起头来。 　　　　宣灏：“是小华，王振华黎洁霜的孩子！” 　　　　叠字幕：宣灏 　　　　许晓轩没说什么，只是注意地聆听着。 　　　　宣灏：“连他们一家，也都参加到我们的绝食斗争里来了！” 　　 　　069 白公馆王振华黎洁霜囚室（夏，日，内） 　　　　一个未满周岁的王小华正在母亲黎洁霜的怀中大声啼哭着。 　　　　黎洁霜不停地摇晃着怀里的王小华。 　　　　叠字幕：黎洁霜 　　　　王振华在一旁看着这母子俩。 　　　　叠字幕：王振华 　　 　　070 白公馆刘国王朴囚室（夏，日，内） 　　　　王小华的啼哭声传来。 　　　　刘国和王朴都关切地望着外面。 　　　　王朴感慨地：“这一对夫妻，现在表现越来越好了，自己主动参加我们的绝食斗争不说，还把娃儿也拖进来。” 　　　　刘国：“是啊，他们虽说是托派组织的人，可跟我们越来越接近，每次有什么行动都能跟我们站在一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我们的同志呢！” 　　　　王朴：“可就是偏激了些。让娃儿也跟着我们挨饿，有这个必要吗？” 　　　　刘国：“是过火了些，但不管怎么说，这个态度和决心总还是值得赞赏的，爱憎分明嘛！” 　　　　王朴深有同感地点点头。 　　 　　071 白公馆院内（夏，日，外） 　　　　王小华的哭声在院坝上空回荡。 　　　　杨进兴摇摇晃晃地从外院走了进来。 　　 　　072 白公馆王振华黎洁霜囚室（夏，日，内） 　　　　王小华还在哭个不停。 　　　　王振华从黎洁霜手中接过孩子：“来，我来抱。” 　　　　这时，从窗外传来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唉，你们这是何苦哟！” 　　　　黎洁霜回头看，见窗口中露出杨进兴似笑非笑的脸。 　　　　杨进兴：“处决许建业，关你们啥子事？你们又不是共产党，跟着他们起个啥子哄嘛！看看，看看，娃儿饿成这个样子……” 　　　　叠字幕：白公馆看守长 杨进兴 　　　　黎洁霜毫不客气地：“杨进兴，你走开，用不着你在这里猫哭老鼠假慈悲！” 　　　　杨进兴：“你这是讲的啥子话？怎么是假慈悲嘛！你不晓得，我这辈子啊，顶顶遗憾的一件事就是没得一个儿子。你们看看，这娃儿长得有几乖巧，让他挨饿，你们就不心疼？” 　　　　黎洁霜只是“哼”了一声。 　　　　王振华：“姓杨的，你别再说了。我们的儿子该怎么心疼，是我们自己的事，用不着你来教。” 　　　　杨进兴：“我说，这样吧，我真的喜欢这个娃儿，你们不如把他给了我，我想抱个儿子……” 　　　　黎洁霜断然地：“杨进兴，你死了这条心吧！……” 　　 　　073 白公馆陈然李文祥囚室（夏，日，内） 　　　　陈然注意地听着从王振华黎洁霜囚室传来的对话声。 　　　　黎洁霜的声音：“……明白告诉你，我宁肯把他饿死、掐死，也决不把他送给哪个王八蛋当儿子！” 　　　　陈然“哈哈”笑道：“好！骂得好！骂得痛快！” 　　 　　074 白公馆王振华黎洁霜囚室（夏，日，内） 　　　　窗口外，杨进兴脸色变了：“你……你怎么这样讲话？” 　　　　黎洁霜：“我就这样讲了，你怎么样？” 　　　　杨进兴恼羞成怒：“你……简直是反天了，都骂到我的头上来了！你以为我杨进兴拿你没办法？啊？……” 　　　　王振华喝道：“杨进兴，你想哪样？” 　　　　杨进兴：“老子今天要教训教训这个婆娘！” 　　　　王振华：“你敢！” 　　　　杨进兴一怔，看看王振华，又看看黎洁霜。 　　　　王振华和黎洁霜都毫无惧色，怒目相向。 　　 　　075 白公馆陈然李文祥囚室（夏，日，内） 　　　　陈然听到这里，像孩子起哄一般，“喔喔”地喊了起来。 　　　　顿时，从其他囚室里也相继传出同样的声音。 　　 　　076 白公馆王振华黎洁霜囚室（夏，日，内） 　　　　画外，“喔喔”的起哄声传来。 　　　　杨进兴愣住了，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但又不敢发作。 　　　　王振华和黎洁霜的脸上都露出了一丝微笑。 　　 　　077 白公馆院内（夏，日，外） 　　　　起哄声此起彼伏。 　　　　杨进兴狼狈不堪，低着头走向外院。 　　 　　078 白公馆许晓轩宣灏囚室（夏，日，内） 　　　　许晓轩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微笑。 　　　　画面渐隐。 　　 　　079 渣滓洞放风坝（夏，晨，外） 　　　　晨色刚起，哨声急响。 　　　　有看守喊：“都出来早训了，早训了。" 　　　　人们陆陆续续走出牢房。 　　 　　080 渣滓洞放风坝（夏，晨，外） 　　　　几乎所有“犯人”都集中在放风坝“反省墙”前。 　　　　江竹筠和李青林也在其中。 　　　　周围布满了岗哨。 　　　　徐贵林正在训话：“……你们要牢牢记住这墙上的话，要天天想天天看，不要浪费大好时光，你们大多数人都还很年轻，虚度年华是很可惜的……” 　　　　叠字幕：渣滓洞看守所看守长 徐贵林 　　　　沉默的队伍。 　　　　徐贵林的声音：“看着墙上的字，写得多好啊！‘青春一去不复返，细细想想，认明此时与此地，切勿执迷’。还有这条，‘迷津无边，回头是岸，宁静忍耐，毋怨毋尤’……” 　　　　李青林在思索着。 　　　　江竹筠也在思索着。 　　　　墙上的标语。 　　　　岗楼上的哨兵。 　　 　　081 渣滓洞女牢门外（夏，晨，外） 　　　　“早训”已经结束，难友陆续走向自己的牢房。 　　　　江竹筠和李青林紧靠着向女牢走。 　　　　李青林轻声道：“这样下去不行啊！长此以往，是会消磨大家意志的。” 　　　　江竹筠：“我也这么想。你看是不是这样，首先把难友们组织起来学习。不少同志的文化程度不算太低，可以相互教教，哪怕是学点文化，学唱几首歌也好啊！总要把精神振奋起来才行。” 　　　　李青林：“对！把学习组织起来，不光能振奋精神，而且，学点东西，关在这里的日子也不至于虚度。” 　　　　江竹筠：“这事我跟大胡她们商量一下，你身体不好，脚也不方便，多出出主意就行了，前头的事我们来做……” 　　　　李青林点点头。 　　 　　　　【第八集完】

原文 发表于“人到中年”  浏览：4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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