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选目录 全部文选 添加文选 添加目录
烈火红岩__陈然纪念馆
烈火红岩
中国当代文献_中国当代文献~文艺_2704号馆文选__长篇纪实小说 红岩魂

长篇纪实小说 红岩魂 第八章

章轲 黄先钢

  第八章
  
    那封报警信,陈然是接到了,但让人惋惜的是,他没认出李维嘉的笔迹。
    与吕品碰头取蜡纸的时候,他也提到了这神秘的来信:
  
      近日江水暴涨,闻君欲买舟东下,谨祝一帆风顺,沿
    路平安。
  
    吕品是新吸收的刻写人员,虽然入党不久,但跟陈然在一起,耳濡目染,脑子里也多了根弦,提醒说:“听这意思,可能出了什么问题了,好像是报警?”
    “可我那里是绝密机关,除了直接上级和我们特支的几个人,任何人都不会知道的。”陈然默默地摇了摇头,“从署名是‘彭云’来看,写信的人可能是我们的同志,而且是熟悉我的同志。当然,但也不能排除另一种可能,就是敌人对我产生了怀疑,故意用这种办法来试探。”
    “那……那我们怎么办?”
    “要提高警惕,但也要沉着,不能惊慌失措,完成党的任务更要紧。一苇到北碚去还没有回来,这两天我们还是要突击把报印好发出去。如果需要转移,我会来通知你,你先作好走的准备。”
    没认出李维嘉的笔迹,也许是陈然的疏忽,但这实在是一种偶然。其实,陈然一直挺细心,随着斗争形势趋于紧张,陈然沉着地考虑过许多应变措施,也有了充分的思想准备。对母亲和家人,他做了很多细致的工作,让她们帮着做些掩护。要是出现什么可疑情况,她二姐就会将拖把搭在朝街的竹篱上晾晒,同志们见到这个讯号就晓得不应进屋。外出回家的时候,他故意转弯抹角地走一些人迹稀少的小街,这样能方便地认出身后有无跟着尾巴,就连从野猫溪到重庆城里办事,陈然也往往不坐轮渡,而绕道乘木划子过江,当他携带文件或报纸时,总是坐在船舷,将手搭在船栏上,一旦有什么意外,手一松,就可将东西扔到江里去。平时他每天都要锻炼身体,甚至在家里悄悄练坐过老虎凳,就是为了万一被捕,有足够的精力与敌人斗争。他也多次想到牺牲,想到如何向党表达自己最后的忠诚。当然,目的不是牺牲,而是革命,万一特务来搜捕,能逃脱就该尽量想办法逃脱,人少就拼他几个,实在跑不脱,入狱后还要坚持斗争,不放过越狱的机会!
    跟吕品分手后,陈然回到家就关起窗户印起报来。李维嘉前几天见到他,说最近有市委重要领导同志被捕,特务可能怀疑他是《挺进报》负责人,必须赶紧印出两期报纸,寄到敌人那里去。这样,就可以说明那位同志与《挺进报》无关,起到掩护被捕同志的作用。
    说什么,陈然也要把这张报纸赶出来!在这样的时刻,陈然他又怎能离开自己的岗位?
    天边响起一阵沉闷的雷声。陈然仰起脸,将目光投向乌云密布的天穹。
    要下雨了,天很闷热,陈然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每一个细小的环节,如果大意了,就可能带来料想不到的灾难。不仅是自己,整个《挺进报》都已成为特务们实施破坏的首要目标。望着闪动的烛苗,他突然想到,那位为《挺进报》接收电讯的不知姓名的战友,此刻正在干什么呢?
    陈然的担心不无道理,事实上,成善谋已经在几天之前就被捕了。
    特务们涌到成善谋家,是来抓捕程途的。成善谋的身份,刘国定和冉益智都不能确定,连他是不是共产党,也不很清楚。徐远举只得下令,先把程途抓起来再说!
    那天晚上,程途恰好出去了,听见外面传来的敲门声,杨必理问:“是老程回来了吧?”
    成善谋侧耳细听,摇摇头,高声说:“哪个?”
    门外有人喊:“成经理,有你的电报!”
    成善谋脸上骤然变色:“不好……龟儿子们来抓人了!”
    果然,敲门声变成了撞门声,粗鲁而蛮横。
    “你莫慌,我去对付他们。”成善谋冷静地对杨必理说,“等我走了以后,你一定要想办法保住程途!”
    “那你呢?”
    说话间,门就被撞开了。
    雷天元带着十来个特务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
    雷天元将枪口对着成善谋,问:“程途呢?”
    “做啥子?”
    雷天元吼道:“抓共产党!”
    “我就是程途。”
    “你就是?”雷天元打量着他,挥挥手,“把他带走!”
    几个特务一下子扑向了他。成善谋为了让特务们确信无疑自己就是程途,猛然挥拳跟特务们扭打起来……
    成善谋挺身而出,使程途逃脱了敌人的抓捕,但自己却身陷囹圄了。在此前后,中共重庆市中区委书记李文祥及妻子熊咏辉、北区工委委员王朴等也相继被捕。
    王朴,也是陈然熟悉和敬佩的一个战友啊!
    陈然也没想到,这几天,雷天元他们在野猫溪一带转悠出没,还真抓了一个姓陈的厂长,闹出场不大不小的风波。
    抓到的这个厂长,是肖肃毅参谋长的同窗好友,这下子不仅雷天元,就是徐远举也颇感狼狈。徐远举命令他们立即再去野猫溪搜查。
    危险,已向陈然逼近了。
    陈然更万万没有想到,他全力掩护的,已不是自己的同志,成了他最痛恨的叛徒!正是这几个可耻的家伙,出卖了党的机关报,出卖了他陈然!
    “陈先生在家吗?查户口的来了!”
     陈然家楼下,突然有人喊。
    陈然母亲摘下老花镜,往窗外看。一群人正要往门里进,一个工人拦着他们,口里还不住地喊着:“陈妈妈,查户口的来了……”
    “陈然过江去了,还没回来。”陈然母亲在窗口答应着,随即敲响陈然卧室的板壁,“不好,来了好多人!”
    陈然奔到后窗,推开窗户。这里的环境,周围的地形,他早就研究过了,这间南屋后窗对着邻舍的院子,因为那边地势高,从楼上跳下去不至于摔伤,他特地把工作室移到了南屋,就为了敌人要是意外地扑来,这扇后窗会成为自己的一条退路。可正要往下跳,几支黑黑的枪口已经对准了这个窗口。
    “是谁?你敢跳老子就开枪了!”
    陈然从卧室出来,冷静地迟疑了一下,拉开了房门。雷天元等人闯了进来,几把手枪一齐对准了陈然的胸膛。
    母亲上前,用身体挡住陈然,哭喊着说:“你们枪毙我吧,枪毙我吧!”
    特务一把将她推倒在地,陈然愤怒地转身,喝道:
    “你们要干什么?”
    母亲激怒地站起来,嘶哑着嗓音喊:“好吧,我和你们一块去!我们娘俩要活活在一起,要死死在一块!”
    见母亲在特务手中疯狂地挣扎着,陈然平静地说:“你们放开她,我跟你们走就是了!”
    “然儿……”
    陈然沉着地走向母亲,拉住她的手,说:“妈,别难过。你知道,你儿子没有罪,你儿子干的事是好事。你老人家保重身体,等着我回来吧。要不了多久的!”
    母亲止住了哭泣:“好,好,我等你,等你回来……”
    “妈,给我拿几件换洗的衣服吧。”
    陈然依然十分沉静,缓缓地取下袋里的钢笔、腕上的手表,又掏出钱包,一件件搁在桌子上。
    特务们都被陈然那异常的镇定惊呆了。
    陈然从桌上拿起一个馒头,对雷天元说:“稍等片刻,我还没来得及吃晚饭,等我吃完了,就跟你们走。”
    有特务想上前阻止,被雷天元伸手拦住了,说了声:“随他吧。”
    陈然倒了一碗开水,坐下来,和着水一口一口吃起了馒头。母亲捧着些衣物过来,含泪望着儿子。
    特务们也都静静地等待着。
    陈然依然慢慢地咀嚼着馒头,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
  
    被捕当晚,陆坚如连夜审讯陈然。陈然只承认《挺进报》是他一个人办的,其他什么也不说,什么都推说不知道。于是,一场车轮战展开了。
    徐远举上了场,也依然一无所获:
    “你就是陈然?”
    “这还用得着再问吗?我都承认好几回了。”
    “那好,我们就不多罗嗦,直截了当地来。怎么样,你把你的组织交出来吧?”
    “我说过了,我没有什么组织。”
    徐远举从桌上拿起一份《挺进报》,摇晃着问:“这是什么?”
    陈然瞟了一眼,神色自若地说:“《挺进报》。”
    “这是从你家里搜出来的吧?”
    “大概是吧。”
    “铁证如山,你还敢说你没有组织?”
    “办报嘛,自由职业,让办就办,不让办,我不办就是了,哪里谈得上什么组织不组织?”
    “好一个自由职业!那我问你,你办报为什么不登记?为什么要偷着办?”
    陈然笑了:“没有登记?那现在登记也不迟吧?你这里可以办登记吗?我这就办。”
    “胡说!没有组织,这张报纸你一个人办得起来?”
    “这有什么,我就是一个人办起来的。不信,我办给你看。”
    “够了!你不要再强辩了!告诉你,今天,你必须听我的,必须把你的组织交出来!”
    “不要这样凶嘛!没有组织,你再凶我也是交不出来的。”
    “不交,我就强迫你交!”
    “那你就强迫吧!”
    徐远举暴怒起来,吼道:“好!好!陈然,你看着,看是我听你的,还是你听我的!”
    审着陈然,徐远举又把眼睛盯上了王朴,也许徐远举认为,从这个大地主家庭出身的有钱人身上,可以弄出从陈然那里得不到的东西。
    “《挺进报》是你出的钱办的?”
    “是的。”
    “还有谁?”
    “谁也没有,就我自己。”
    “那你和陈然是什么关系?”
    “我们是朋友关系。”
    “朋友?什么样的朋友?”
    “虽然我有点钱,可还是到处受那些更有钱的人欺负。陈然好,他不欺负我,我相信他。就是这样的朋友。”
    “就为这个,你就给他钱办《挺进报》?”
    “我是学新闻的,不信你去查,复旦新闻系毕业。学新闻的嘛,别的事我不感兴趣,就喜欢搞报纸。”
    “你难道不知道这是一份什么样的报纸吗?”
    “我当然知道,油印小报嘛。”
    “你变卖家里的田产,还有那么多铺面房产,就是为了办这张不卖钱的油印小报?你说,谁会相信你这种鬼话!”
    “这我早就想过了,先搞油印的,如果有销路,再投点钱搞铅印……”
    “我警告你,不要跟我强辩!”
    王朴却反问:“这怎么是强辩呢?我卖的是自家的财产,用它换点本钱,办家小报,有得赚就赚,没得赚蚀的也是我自家的本,本来就是与人无争、与世无争的事嘛,到底犯了你们哪条王法?”
    徐远举气得面色铁青了,跑到另一间审讯室问陆坚如:
    “陈然招了没有?”
    “没有。”
    徐远举一挥手:“上老虎凳!”
    几个特务上来,把陈然推上老虎凳,用粗粗的麻绳将他捆缚起来。
    陈然冷笑:“谁来说,我都是那句话,没有组织可交!”
    “加砖头!”
    徐远举逼急了,又吼。他想不到,外表像大姑娘般娴静的陈然,内心竟会是如此刚烈?
    陈然的脸上,依然是那副从容的微笑。被捕的口供,陈然早就跟伙伴们商量过多次了,能不暴露自己的组织身份,一定坚决不暴露,也绝不说出任何人的姓名和地址。他认为,在这样的时刻,才是真正对一个共产党人的考验,任何自圆其说的让步都是叛变!
    在被捕前,陈然也估计到了,敌人的手段再毒辣,也不外乎两手,一手是硬,一手是软。硬的有啥?拷打,烙铁,上老虎凳,灌辣椒水,大不了是痛和死。这又有什么了不起?多少同志都经受住了,心一横,牙一咬,不就过去了?软的呢,无非是升官发财美人计,这一套玩意儿能打动得了坚强的战士?或许还会软硬兼施,不打你,不杀你,而整你的亲人,让你忍受不了自己软下来。可在陈然看来,这只会激起更大的仇恨!人总是要死的,但活着,更要有点意义。他真替那些叛徒脸红,卑鄙地活着,比心安理得地死去,不是要更加痛苦?如同行尸走肉,就是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再说,活到了今天,眼看革命的胜利就快要到来,比起过去牺牲的先烈,已经是太幸福了!
    “垫高些!”又一块砖头垫了进去,徐远举高叫着,“说,交,还是不交?”
    陈然咬紧牙,鄙夷地看着徐远举,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畏惧。
    徐远举一挽袖子,抡开巴掌,猛力朝陈然脸上打去:“你交不交?不交,今天就整死你!”
    鲜血顺着陈然的嘴角淌下来。他重新昂起头,依然微笑地看着徐远举,“噗”的一声,他猛地吐出一口血水,喷到徐远举的脸上。
    徐远举擦着脸上的血水,暴跳如雷:“好你个陈然,你找死啊!”
    陈然愤怒地喊道:“你个王八蛋,有什么刑法,皮鞭、老虎凳、竹签统统拿出来吧!”
    又一块砖垫在了陈然的脚跟下。陈然脸如白纸,大汗淋漓。他的嘴唇依然紧闭着,头颅依然高昂着……
    也许就是从这一刻起,一些充满激情的诗句就开始在陈然的胸际涌动。后来,一位脱险难友将陈然在狱中向他口述的那些诗句整理出来,形成了传诵至今依然令人热血沸腾的战斗诗篇——《我的“自白”书》……
  
      任脚下响着沉重的铁镣,
      任你把皮鞭举得高高,
      我不需要什么“自白”,
      哪怕胸口对着带血的刺刀!
      人,不能低下高贵的头,
      只有怕死鬼才乞求“自由”。
      毒刑拷打算得了什么?
      死亡也无法叫我开口!
      对着死亡我放声大笑,
      魔鬼的宫殿在笑声中动摇。
      这就是我——一个共产党员的“自白”,
      高唱凯歌埋葬蒋家王朝!
  
    老虎凳上的陈然,宛如一尊钢铸的塑像。
  
    地板下面突然传来三下轻轻的敲击声。
    牛筱吾被惊醒了。她警惕地看了一下牢门周围的动静,也在地板上敲了三下。
    一张小纸片悄悄从地板缝中塞了上来。
    在壁垒森严的渣滓洞监狱,有着许多个这样的秘密通道。各种各样的消息,经常通过这些通道来回传送。就像血管中涓涓而淌的鲜血,使坟墓般的监狱潜流着不死的生机。
    牛筱吾拿起纸条看了看,推推曾紫霞,说:“小曾,给你的。”
    曾紫霞揉揉眼睛,接过纸条,展开了,就着窗外射入的月光看了起来。
    纸条上,是些弯弯扭扭而密密麻麻的字迹,但她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国志给她的信!
  
      我的身份已被上下咬紧,完全暴露。你不需要同他
    们正面硬斗,要恰如其份。我反正已经暴露, 只能同他
    们正面斗争了。你把一切往我身上推, 让我去对付他
    们,绝对不能牵连其他的人……
  
    曾紫霞抬起泪雨蒙蒙的脸,牛筱吾问道:“小曾,你怎么了?”
    曾紫霞自言自语般地说:“国志的……他……他还戴着铐子啊,这几行字,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写出来的……”
    牛筱吾无言地拍着曾紫霞的肩,她的脸上也很不平静……
    第二天,放风的时候一到,女牢里忙碌起来了。有人走向厕所,有人去洗衣服,有人去倒尿桶,曾紫霞的眼睛,却不断地朝男牢方向张望。
    单独囚禁刘国志的楼下七室门前,有个带枪的看守在来回走动。刘国志攀在牢门上,远远地注视着曾紫霞。
    熊咏辉悄然地推了曾紫霞一把,说:“看,刘国志瞧着你呢!”
    曾紫霞笑笑:“去吧去吧,还是快去找你的李文祥吧!”
    曾紫霞走到了刘国志的牢门前,见刘国志微笑地打量着她,便问:
    “你,你还好吧?”
    刘国志笑着说:“没什么,就是身上的虱子多起来了,大兵压境,把我的背都当成练兵场了。”
    看守走了过来,注意地探听。
    曾紫霞心疼起来,要国志转过身:“来,我给你抓抓。”
    说着,她撩起刘国志的衣襟,小心地捉着虱蛋,一丝难言的苦楚挂在她的脸上。看守也凑上前来看了看,仿佛起了鸡皮疙瘩般浑身一颤,赶紧走了开去。
    曾紫霞抽动了一下鼻翼。
    刘国志问:“又哭鼻子了?”
    曾紫霞掩饰地用手挡了挡眼睛,说:“没有。”
    刘国志笑道:“小东西,又在哄我。不过,这一回,你就是承认了我也没得办法,我怎么给你拿手绢呢?”
    曾紫霞被逗得破涕为笑了。
    刘国志问:“他们又审你了吧?都说了些什么?”
    曾紫霞说:“特务问我在你那儿见过谁,又跟你一起去找过谁……”
    刘国志转过身来看着她,忙又问:“你怎么回答?”
    “我说,哪个谈恋爱的人愿意见着旁人呢,我们在一起总是躲开人,躲都躲不及呢!”
    刘国志伸出拇指摇了摇,失声地笑了出来。
    “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刘国志伸出那双戴手铐的手,紧握住曾紫霞,说:“行,行,你学会啦!”
    那天晚上,有人哼起了一首歌,渣滓洞的难友们都听到了:
  
      感受不自由,
      莫大痛苦。
      你光荣的生命,
      牺牲在我们艰苦的斗争中……
  
    皮晓云问:“小曾,是刘国志吧?”
    曾紫霞激动地倾听着,说:“没错,是国志!”
    刘国志似乎被这首歌激发起高昂而悲壮的情绪,放开了喉咙:
  
      你英勇地抛弃头颅,
      英勇,
      你英勇地抛弃头颅!
      ……
  
    大家都被歌声感染了,皮晓云抬起憔悴的脸庞,说:“唱得太好了,多浑厚,多好听!”
    “他是向同志们宣誓呢,他决心跟敌人作殊死的斗争!”熊咏辉紧接着说。
    在暗淡的狱灯下,女难友们的脸上却泛着红红的兴奋的光泽。
    牛筱吾鼓动:“小曾,你也来一个!”
    曾紫霞脸红了:“我……”
    “是啊,你跟他来一个对歌!”
    曾紫霞忙推却道:“不,不,我唱不好……”
    熊咏辉也说:“唱一首吧!让他也知道你现在的心情!”
    曾紫霞沉吟片刻,下定决心,也放开嗓门唱了起来:
  
      岂有这样的人我不爱他,
      岂有这样的人我不爱他?
      他是个真情汉子从不玩虚假,
      这才值得人牵挂……
      是为什么,
      他才去背犯人的枷?
      他是这样的爱得深,爱得真,爱得大,
      他和祖国的命运不分家……
  
    难友们给她打着拍子,曾紫霞越唱越投入,越唱越响亮:
  
      我爱他那一份傻呵,
      更爱他跨着如飞的白马,
      越过高山,
      越过水,
      闯入森林,
      闯入青纱,
      咬定仇人不放他。
      我──
      但愿和他是一对,
      但愿他是我的情人,
      我爱他,
      我爱他……
  
    曾紫霞想,国志一定听到了,他会露出一种怎么样的笑容来呢?
  
  
原文 发表于“人到中年”  浏览:2825
设置 修改 撤销 录入时间:2003/7/27 17:17:37

新增文选
最新文选Top 20
喀秋莎古战场一夜 3(收藏于2020/7/1 4:15:08
喀秋莎古战场一夜 2(收藏于2020/7/1 4:14:21
喀秋莎古战场一夜 1(收藏于2020/7/1 4:13:03
喀秋莎石榴(之二)(收藏于2018/10/29 13:06:24
喀秋莎石榴(收藏于2018/10/29 13:03:22
苏日朗最后的乐章(收藏于2016/11/1 11:20:20
喀秋莎(收藏于2016/11/1 11:14:52
筱香等待(收藏于2016/9/9 1:13:17
喀秋莎你的石像和我(收藏于2016/7/24 11:05:53
喀秋莎你和我的诗歌(收藏于2016/3/28 9:44:42
1/2页 1 2 向后>>


访问排行Top 20
江山陈然,我心目中的英雄(访问22551次)
资料白公馆展览改陈提纲(访问21585次)
资料渣滓洞展览改陈提纲(访问17277次)
林三 安礼陈然遗诗《我的自白书》不容篡夺!(访问16623次)
蒋一苇陈崇基林彦陈然烈士传略·二十三狱中斗争(访问15945次)
张界交待国民党西南长官公署二处情报课侦讯股长张界交待审讯迫害陈然烈士情况(访问15638次)
特务张界的交待陈然被捕后侦讯的情形(访问14343次)
罗学蓬叛徒甫志高的儿子讲出的奇特故事(访问13743次)
罗学蓬 厉华 孙曙血手染红岩---中美合作所B类(敌特、叛徒)档案解密之一(访问13111次)
羊鸣 姜春阳等歌剧《江姐》里的三首歌曲(访问11321次)
1/2页 1 2 向后>>
文选评论
访客文选评论(评论于2024/1/24 17:46:56
访客文选评论(评论于2022/11/7 18:52:22
访客文选评论(评论于2021/8/9 14:39:32
圆圆文选评论(评论于2019/10/28 13:00:26
访客文选评论(评论于2019/9/6 14:29:30

注册|登录|帮助|快捷
烈火红岩
Powered by Netor网同纪念,2000-20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