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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木扬此计末成,又生一计。他心想:“一不做二不休, 我一定要让我的两千人马听到枪声!”他毫不迟疑地奔过去, 夺过萨莱的手枪,朝着道迪比的胸口“啪”地开了一枪。 道迪比用左手捂着流血的胸口,朝着札木扬费力地骂道: “反复无常的……小人!” 惊魂甫定的阿莎莱大声喊道:“扎木扬是我们的同谋!” “胡说!”札木杨核道,并迅即推上第二颗于弹,他决心 要斩草除根了。 “等一等!”随着一声严厉的喊声,策伯克多尔济飞奔到 札木扬面前,夺过手枪,“札木扬大人!这种事不劳大人动 手。而且——”他说着,冷笑了一下,“大人未免太匆忙了 吧?在我们汗国,再重大的案件,也要审判后才能判决。” “哼!”札木扬也回报一个高傲的冷笑,“其实,一颗子 弹也就够了!”在扎木扬设想中,随着这一声枪响,他的两 千人马会突然出现在人们的周围,到了那时,他札木扬可就 是为所欲为的人物了。但是,令他惊诧莫名和异常惶恐的 是,他所预料的惊天动地的1厮杀声迟迟没有响起,而且似乎 永远也不会响起了。他不由得恐饰地朝四外看去,额头的汗 珠越聚越大,终于一串串落下来。 恰在此时,两名宿卫队武土把一个双手反剪的人带到渥 巴锡面前,”启禀汗王殿下,此人自缚请见。” 渥巴锡惊讶地扬了一下眉毛。 札木扬却大吃一惊,身上的力量顿时消失殆尽,七魂六 魄也在轰然一声层内中飞散到九霄云外去了。他怔怔地看着 那个人,苍白的嘴唇不停地抖动,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他在心里哀叹一声,象斗败的公鸡一样缩起了脖子。 那个人跪下去说道:“小人罪不容诛,情愿受汗王殿下惩 处。” “你是谁?”渥巴锡皱眉问道,“你犯了什么罪7” “回汗王殿下。罪人是和硕特部千夫长,贱名查合布彦。 因受札木扬的蛊惑,率领两干带刀士隐伏附近,只待枪声一 响,就包围宫殿,挟持文武官员,威逼汗王交出权柄。但在 今天早晨,我们猛然醒悟,决心弃暗投明。我们两千将士, 宁可抛妻弃子,也要投到汗王麾下。万望汗王殿下恩准。” “你的两千名部下在哪里?” “我已命令他们交出兵器,在比武场外跪等汗王的训令。” “巴木巴尔。”渥巴锡回头说路“你去叫他们起来,并在 比武场里拨出供他们暂时休息的营帐。” “遵命,殿下。”巴木巴尔很痛快地去执行命令了。 渥巴锡又对查合布彦说:“你也起来吧,查合布彦。你 将得到受之无愧的赏赐。” “谢殿下。小人将誓死报效汗王的大恩大德。” 渥巴锡紧闭双唇,威严中带着恼怒,愤恨中露出讥讥诮地 向札木扬走了两步,但犹豫一下后,又转向阿沙莱,声音不 高却异常严厉地问道:“阿沙莱.你还想为自己辩解吗?” “不敢,涅巴锡殿下,”阿沙莱恐惧地答道,“可是,行刺 的主谋是道迪比和札木扬。……” 对面的札木畅猛地拾起头,恶狠狠地瞪着啊沙莱,象垂 死挣扎般地喊:“不对!是你们兄弟先找的我!” 渥巴锡挥了一下手说道:“明白了。听着,阿沙莱。你 们兄弟在我的汗国已经作恶多端,早该受到惩罚了。今天, 你们恶贯满盈,玩火自焚,别怪我不留情面!” “汗王殿下!策伯克乡尔济喊道,向前走了一步。 渥巴锡看着策伯克多尔济,显得亲切而和悦地问道:“你 有什么话要说吗?” “是的,殿下。”策伯克乡尔济俯首道,“道迪比兄弟是女 皇陛下宠信的将军,女皇本人也未必知道和赞同他们的行刺 夺权之举,如果获悉他们在汗国同时毙命,不能听到他们自 己的供词,也未必对汗王殿下有关此事的照会深信不疑。设 若因疑成隙,反为不美。其次,犯有主从,罪有重轻,既然 举枪行刺者是道迪比,陈兵宫外者是札木扬,那么,阿沙莱 显然是个从犯,理应从轻发落。所以,以臣下之见,可令阿 沙菜详写一份认罪书,然后遣送回彼得堡。请殿下明鉴。” 渥巴锡毫不犹豫地说道:“就这么办。——听着,阿沙 莱,如果你想活命,就当着在场的人,把你们的阴谋详细讲 一通。有一点儿隐瞒,我也不会饶过你。” 不用说,阿莎莱是原原本本地把他们如何策划兵变的详 俏讲述了一遍。之后,渥巴锡命人把阿沙莱押进惩罚室,并 缓步走到札木扬面前,在他的冷峻的凝视下,札木扬惭渐垂 下眼帘。沉默片刻后,涅巴铝声音有点儿嘶哑地说:“你若不 是慈祥母后的哥哥,我会亲手砍下你的脑袋t…。听着,我 今天饶过你;但从此以后,不准你踏进宫殿一步!请你马上 离开玛怒托海,并限你十日内,把查合布彦等两千人的家眷 给我送来,稍有损伤,我就和你算一笔总帐!——闪开一条 路,让他滚!” 人们觉得汗王对札木扬畅的处置过分宽容了.但又不敢表 示异议,只好很不情原地让出一条狭窄的路来。 札木扬在人们的怒视下无地自容,连头也不敢抬地灰溜 溜地走了。不时有唾沫飞到他的脸上,他顾不得擦,越走越 快,简直和逃跑一样。 渥巴锡站在那里,终于长长吁了一口气。他巡视了一下 周围的人,大声说道:”除了扎尔固成员,都回到你们的部众 中去吧。要把刚才发生的事,详细说给每一个人,去吧!阿斯 楞,把武士们带走,等着我的奖赏,并给查合布彦一套千夫长 的官服!” “等一等,阿斯楞。”达什敦杜克愠怒地说道,“忘记昨天 舍楞大人对你的吩咐了吗?现在不动手,更待何时?” 阿斯楞看了看涅巴锡,又意味深长地和策伯克多尔济交 换了—下眼神,然后面对达什敦杜克不慌不忙地说““大人 您还是先问问汗王殿下吧。” 渥巴锡也相继看了一辨在场的几个人的脸色,突然似有 所领地笑了笑,说道,“晤,我明白了,叔父,让阿斯楞走 吧。剩下的事,由我来处理好了。” 达什敦杜克大惑不解并显得急躁地注视着同样诧异的舍楞, 喊道:“舍楞!....” “达什敦仕克大人,既然汗王殿下有话,就叫阿斯楞带人走 吧!。“ “这……” “叔父,您尽可放心。”渥巴锡泰然道,“神佛有灵, 彰罚不爽的。——快去吧,阿斯楞。” “是,殿下。”阿斯斯俯身道 这时,巴木巴尔也从比武场回来了。石板路上只剩下汗 王父子和几个扎尔固成员。 渥巴锡说道:“诸位,请跟随我回到官殿里去吧。” 突然,舍楞向前走了一步,扑通跪在石板上,老泪纵横 地说道:“汗王殿下,请治舍楞的死罪吧!” 渥巴锡赶忙把他扶起,惊问道:“叔父,你这是怎么了?” 舍楞深负愧咎地说道:“殿下,我获悉道迪比兄弟要行刺 汗王,但对札木扬陈兵宫外却一无所知。如果不是查合布彦 幡然悔悟,倒戈投城,今天定会使汗国灾难临头!I” ’“这怪不得你,叔父。”渥巴锡蔼然微笑道:“你毕竞识 破了这次阴谋的主体!你还是立了大功的。” “微臣怎敢欺世盗名?”舍楞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纸 条,递到渥巴锡手中,“不是我识破了阴谋。而是它——它后 面隐藏着一个不愿现身的怪人。” 渥巴锡展开纸条,只见上面写着” “在人们注视着汗王的英姿的时候,万不可忽略俄国将军 的手枪常常会无意间走火的。切切。” 渥巴锡看后,微笑地问道:“舍楞叔父,你没有猜到此人 是谁吗?”. “和两年前那件事一株令人迷惑不解。” “此人曾经远在天边,现在也许就在你的眼前。” 长期萦绕在舍楞心头的种种疑团,此刻似乎骤然化解 了。但事出突然,他又不敢一下子肯定自己的猜测。他下意 识地瞄了策伯克多尔济一眼,喃哺说道:“难道此人是……” “是的,舍楞叔父,”渥巴锡锡激动地说,并将慈祥的目光射 向策伯克多尔济,“我想,策伯克多尔济堂侄,你今天不会拒 绝在我们几个人面前露面了吧?” “是的,殿下。” “也就是说,”舍楞半信半疑地问路“这封警告信是你写 的?” “毫无疑问。”渥巴锡还没等策伯克多尔济回答,便抢过 话头,满有把握地说道。他不管舍楞和达什敦杜克表示出如 何强烈的怀疑,只顾感慨万端地说下去,“当我在战场上生死 难测的缠绵的养伤期间,有机会对出征前繁杂的局面中一直 未得其解的事件重新回顾一番。我仔细地推敲各个细节。终 于使我惊讶地相信,派出阿斯楞进行的那次企图探知我东归 决心的只能失败的行刺,此后又在异常危急的时刻,巧妙地 给罗卜藏戴上戒指的人,肯定是策伯克多尔济南!虽然我曾不 愿相信。一天前,当我渡过顿济勒河,经过一带人迹罕至的 山林时,一直被我信赖的两位将军纵马驰到我的车前,跪禀 道:‘根据策伯克多尔济的命令,我们五万将土,一直隐在山 林等候汗王殿下调遣。”我激动得热泪盈眶,也更确信了我 前面的推断。所以,当我今天接过这张纸条队立刻就猜到, 除了你,策伯克多尔济,不会是别人。” “五万将士!”舍楞被达五万人马的结局檄动得忘记了行 刺的事,他不由得长吁了一口气,哽咽了一声,“这……我就 放心了!”同时向策伯克多尔济信服地点点头。 “是呀。”渥巴锡慨叹道,“这是整个汗国!是二十几万蒙 古人的希望所在!” 但是,早就把策伯克多尔济看作眼中钉的达什敦杜克, 对眼前的事,实在难于理解。他还不能一下子就转过弯来,把 不共戴天的敌人引为同舟共济的朋友.特别是想到今天险些 造成悲剧的场面,他的疑心反而更加重了。所以,他不管渥 巴锡怎样赞誉策伯克多尔济,依然满面怒容地厉声道:“策伯 克多尔济,既然你愿意和汗王殿下共举大义.那又为什么不 早些明确表示,而要故弄玄虚甚至有意造成险情呢?” “祖父大人。”策伯克多尔济心平气和地说道:“一年前, 我曾不相信舍楞祖父大人会和汗王殿下心心相印,象舍楞祖 父大人直到今天早晨还不相信我会‘背叛’女皇一样。当 然,回想起我们长期互相戒备,的确叫人深感遗憾。但这却 给我们造成诸多方便。试想,在汗王身边和对面,是这样的 两个人:一个是从新疆逃到俄国的清廷叛边,一个是在彼得 堡有万贯家私的所谓俄罗斯化了的蒙古贵族的后裔。那么, 叶卡特琳娜女皇对汗国的稳定就会大大放心。特别是人们盛 传我和汗王殿下誓不两立,俄国朝野对此也深信不疑。这对 汗国的事业是很有利的,而且,在今后一段关健的时期内, 仍旧会发挥作用。” 渥巴锡听完点头说道:“这就是你主张留下阿沙莱的用意 吗?” “这是一个原因,殿下。还有一个用意,这一点,殿下 超人的睿智已经意识到并充分利用了。这就是,殿下让阿沙来 自己供出他们的阴谋,然后让所有爱马克长把他们亲耳听到 的令人忿根的情节讲给所有部众。” “是呀。”泥巴锡叹息了一声说道:“汗国这些年丁壮骤 减,牧业凋敝,虽然人心思归,却缺少信心。在这种情况 下,只能用仇恨激励起人们的斗志。今夫,恰恰是阿沙莱给 我提供这样难得的机会。” “正是如此,殿下。”策伯克多尔济说道,转向达什敦杜 克,“至于祖父大人说的险情,那是不会有的。但不知是否仅 仅指的是今天的事情?”. “就算仅仅说的是今天的事情,你怎么解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