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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一直站在不显眼的地方的策伯克多尔济说道, “如果殿下的时间还可以多少剥夺一点儿的话,有两个案件 请殿下裁夺,以便施行。” 渥巴锡,思绪烦乱,却又不得不停下已迈动的脚步,朝策 伯克多尔济看去。后者洁白的脸上还残留着细汗,被夕阳 徒上了一层微红,但却毫无表情,平静得象一汉清晨的秋水。 这倒使渥巴锡很惊讶,不由得微蹙了—下额头。 渥巴锡原来也很喜欢这个仅比自己小一岁的同族侄儿。 他常说,策伯克多尔济是王族里出类拔萃的美男子,能言善 辩的机灵鬼,但因久居彼得堡,难于亲近,他感到很遗憾。 可是,当渥巴锡继承汗位的第三年八月,也既是叶卡特林娜 二世王朝开始的第二个月,策伯克多尔济根据女皇的圣旨, 取得在同时被改组的扎尔固(注:部落议会)首领的高位,成为 可以分享汗王权力的第一个贵族,这本身就给这叔侄俩造成 隔阂,加之很自然的意见的偶然相左,那隔阂就越来越深了。 渥巴锡对这个堂侄,不能不万分小心地加以戒备。因此,当他 看到此刻策伯克多尔济的平静表情,对比自己的心烦意乱, 如何能不生气呢?但他却有意地把心顿意乱和气恼,控制在不 易看出的程度,露出讥俏的神色盯住对方,戏谑地说道:“这 是怎样酌奇实,竞难倒了谙熟《卫拉特法典》和女皇旨意的策 伯克多尔济呢?” 策伯克多尔济仍然极其平静地说:“想请汗王殿下亲自裁 夺,是因为有争议,又事关人命。第一体,是德玛拉什管辖 的鄂拓克集体改信东正教—案。……” “确切地说,应该是被卢布买通的德玛拉什胁迫部众改 信东正教—案。对吗?”’ 渥巴锡的话使在场的人特别是策伯克多尔济和达什敦社 克感到惊讶,人们奇怪,汗王怎么台知道这件事,而且如此 了若指掌呢?但渥巴锡没容人们多想,微微—英,转向洛桑 丹增说道:“活佛……”恰在此时,渥巴锡—眼瞥见走 来两个人,顿时气得嘴唇紫,他向洛桑丹增挥了一下胳膊, “等一等。”然后几步跨到平台的边缘,异常厌恶地向下看 去, 来人是策伯克多尔济的两个异母弟,一个叫道迪比,一 个叫阿沙莱。他们长期随寡居的母亲住在彼得堡,接受了东 正教的洗礼,是完全欧化了的土尔扈特贵族。曾在沙俄陆军 服务,官运畅达,刚过二十岁,就都已是陆军准将了。一年 前,他们以俄国陆准将和土尔扈特贵族的双重身分,突然 出现在玛怒托海。人们怀疑这兄弟俩负有特殊使命。他们花 钱的慷慨和常常超越身分干涉汗国的政事,引起了很多人的 反感。渥巴锡锡最反感的是他们那身将军服。而今天,道迪比 和阿沙莱正是穿着笔挺的将军服、佩戴着勋章出现在汗王宫 殿前的石板路上的。 平台上的汗王和扎尔固成员们,微皱眉头,默默看着这 两个人很费力地从台阶向平台攀登而来。 “唔!原来是道迪比和阿沙莱。”渥巴锡在两位准将踏上 从上数第三个台阶时,用冷冰冰又带有讥消的语气说道:“我 还以为是饿罗斯或土尔其派来下战表的使者呐!” 听到汗王的声吉,出于最起码的礼节,道迪比和阿沙莱 不得不停下脚步,‘因为上面还隔着两级台阶,他们说话时就 只好仰起面孔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渥巴锡殿下。”道迪比听出渥 巴锡的话里有刺,感到很不满,便不客气地质问了一句。但 他和他的弟弟在使用蒙古话上,像他们在台阶上使用自己的 大腿一样吃力,他们更熟悉的倒是俄罗斯话。 阿沙莱附合道:“殿下的话很……很叫人……不受用1” 渥巴锡冷然一笑,根本没有理会他们的话,接着说道: “作为土尔扈特汗国的臣民,在觐见他们的汗王前,至少会 想一想,他应该穿着什么样的服装!” 阿沙莱下意识地处了扯在肚子前翘起的衣襟。而道迪比 却瞪起眼睛,十分生硬地说:“我也想提醒……殿下……注意。 再有二十天,就是……女皇陛下登基六周年……庆典。按照 ……规矩,庆典一个月前,就该穿上女皇赏赐的……礼服, 佩戴……这个这个….. 阿沙莱提示道:“勋章。” “对,佩戴勋章。殿下却穿着肮脏的猎装。是大......大 不恭敬的。”。 渥巴锡鄙夷地说道:“我知道怎样恭敬女皇。我已经把她 赏给我的扎服和勋章在先王灵位前烧了,以便让先王知道, 渥巴锡获得了女皇的怎样的宠幸!”说到这里,渥巴锡朝着下 边挥挥手,“你们来找我到底有什么指教,就直说吧!” 道迪比揩了—下脖颈上的扦水,说道:“我们听说有人控 告德玛拉什等人自愿皈依东正教,并且今天汗王要做出最后 判决。” “想听听我怎样判处德码拉什等人,对吗?” ”对。” “那就算你们来得正巧!”渥巴锡说着回过身,看着洛桑 丹增,“活佛,刚才策伯克多尔济提出的和他的两个弟弟想 知道道的案件。均指德玛拉什等人判教一事。对此,你的话 最有权威。请把你的想法告诉我们。”然后他又对道迪比兄 弟说: ‘二位请上来,会听得更清楚的。” 道迪比咬牙切齿地看着渥巴锡,竞出乎意料地敏捷起来。 两步路上平台,气喘吁吁地站到策伯克多尔济身旁,后者却 垂下眼帘动也没动。 身着袈裟、手抚念珠的洛桑丹增俯下满面红光的脸,合 掌说道:“殿下,根据教规、法典和法典补充条文,凡叛教者, 一律科以财产刑。十年前,扎尔固会议在为法典补充条文拟 订细则时更增加了‘鼓动叛教而又不听规劝、顽固不化者, 处死’的律条。据我所知,爱马克长德玛拉什因接受贿赂而叛 教,余众是迫不得已才表示改信东正教,此有轻重真假之别。 俗语道,‘法不责众,且我佛以慈悲为怀,劝善为本。故可重 罚鼓动威逼者一人,余众容其自新,不施刑罚。” 渥巴锡一边细心地听,一边频频点头,并在洛桑丹增说 完后,转过脸朝策伯克多尔济看去,后者也正紧紧盯着他。 策伯克多尔济说道:“既然汗王对洛桑丹增的高见已经首 肯,臣下就照此判决了。” “我看不必追补判决书了。”渥巴锡炫耀地桃了挑眉毛, “昨天我已亲手砍下了德玛拉什的头颅,同时赦免了全体 爱马克。” 握巴锡的话引起人们的震惊。达什敦杜克赞赏地看了看 汗王,又很快羞愧地低下头去。道迪比和阿沙莱却已气得鼓 出了眼眶,说不出话来。’.. 渥巴锡接着对道迪比兄弟说:“只可惜,我到底没查清 那个肯花卢布买通德玛拉什的人,据说和二位当中的一位相 貌酷似。我劝二位以后行动要谨慎,以免部众们发生误会。” “你!”道迪比异常费劲地说:“渥巴锡,你的行动和语言 是很不友好的!”。 “我现在应该叫你阿列克赛和约纳,而不是什么遣 迪比和阿沙莱。因为你们到底演出了特使的节目!” 阿沙莱不得要领地威吓道:‘你会后悔的!” 道迪比紧接着怒喊道:“我们要向女皇控告你!” “演得越发象了!不过控告我什么?控告我杀了个加 尔梅克人?控告我身着猎装有失威仪?去控告吧!”在渥巴锡 以少有的激动大声说着这番话的时候,道边比兄弟已忿然奔 下台阶。渥巴锡的声音却仍旧没有停下来,“去控告吧!女皇 会高兴的,因为我正按着她的设计,塑造着草菅人命、荒于 政事的渥巴锡汗的形象!” 渥巴锡说到这里,终于意识到自己今天激动得有些失态, 他是从来不想把事情做得如此露骨的。他感到后悔和惭愧, 怨立刻把自己藏到一个谁也看不到的地方,猛地回转身,大 步朝宫门走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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