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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明:土尔扈特人东归后,有相当数量定居在当时内蒙古西部最美丽的“居延绿洲”(现为内蒙古阿拉善盟额济纳旗)。但该地区当今沙漠化严重。
额济纳——一个犹如世界尽头般荒凉而孤寂的地方。 在一个初冬的有着些许阳光的午后,在一路沙尘暴的洗礼之后。 ——我来了。 荒莽、偏远、贫瘠、弱小、宽广、博大...... 浩瀚无垠的黑戈壁,变化莫测的沙漠奇景,虚无飘渺的海市蜃楼,已成废墟的古城墙,西夏神秘悠远的古老故事,遥远而又伸手可及的日月星辰,传奇的蒙古土尔扈特部落...... ——我来了。 在这片平静而暴烈的土地上,荒凉可以揉碎你的心脏,你无法猜测哪一座沙丘正默不作声地游荡,束手无策到不如死亡。 不仅仅是悲壮。 在这片平静而暴烈的土地上,做人不容易、做羊不容易、做树也不容易,仅仅是一条古老的弱水让土尔扈特人紧紧跟随。 不仅仅是艰难。 活着!活着! 我们谁都无法摆脱这种从肉体到灵魂的全面逃亡! ——我来了。 这是一个有关于你的记忆,朋友说这个故事的名字应该是“胡杨黄了”。 这一天风大且冷,天蓝得让人透不过气。沙尘在风里得以放肆风得以在沙尘里留下自己的身体风包围着沙沙包围着风这是风沙在做爱而胡杨胡杨黄了。 胡杨的叶子因缺水在未枯萎以前就在大风里落了下来,脚踩下去有些碎碎的伤心。 胡杨,胡杨黄了,他带着千年的寂寞朝我开了一枪。 胡杨,胡杨黄了,故事开始了。 如果,如果可以如果的话,我依然要作如此的选择。 胡杨黄了...... 几百峰骆驼在我的面前炫耀它们的自由——在这莽莽苍苍的黑戈壁里。 我把土尔扈特人的头巾扎在头上,想学习他们张扬的生命力,而当冰冻一次次袭击我的身体,我明白有一些什么是你我穷及一生也抓不到的。 不如归去,不如归去! 羊群在变幻莫测的沙漠中流云般游荡,世世代代逐水草而居的游牧民族生活曾让我着迷。当我站在这寸草不生的“沙漠牧场”,此刻我怎么也浪漫不起来! 这片怪树林全都是枯而不“死”的胡杨树!这是一个“活千年不死,死千年不倒,倒千年不朽”的神话。你不能说不能说他们已经“枯死”,他们仍坚挺地站着、张扬着、守望着...... 想象吧,这里曾是绿洲。他们把已经僵硬的手臂伸向天堂,解释着什么,质问着什么...... 我站在风中,被风温柔地抚摸过也被风吹落了所有生命的叶片。 我立在沙里,被土地温柔地滋养过也被“土地”带走了我的青春。 还是你带我走吧,带我走吧!带我走过这风中“婚纱的墙”。 站在中古时代的城墙上,四周是在夕阳里红的沙漠。沙是冰的墙是冰的风是冰的阳光是冰的古老的故事是冰的,这一切将我萎缩并凝固成一个点。没有心跳没有温度没有思想,只有风将我定形,快门声刺激着我的神经,把它想象成在摄氏零下15度里滚动着的热浪。我瘫痪,我哭,泪不是给自己流的…… 你问我站在那儿是什么感觉,我说“想死”。世上有许多比死亡更可怕的事,却没几件比看到死亡更让人兴奋的事!明白了死亡才懂得怎样更精彩地活着。 这是一次没有计划的背叛,这是一次身不由己的浪漫。 还是订个日子吧,订个日子吧,然后我们走! 终有一天,终有一天会来,来赴生命的最后一次约会。 或许有一天,额济纳在我的心田着实只成了一个影像,犹如这沙漠里逐渐干涸的河床。 或许有一天,你在我的心田着实只剩下一个想象,犹如这在戈壁里成形的湿润的蜃楼。 我远了,日子远了;你游离了,梦游离了。 额济纳依然是永远的额济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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