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上期） 　　 　　四 　　如果把带电作业比作一次战役的话，这次试验的成功，还只不过是攻破了缺口，冲破了敌方的第一道防线罢了。试验成功以后，作业班的同志们到线路上去直接进行带电检修的时候，许许多多新困难接踵而来。 　　桦木梯太短，有些线路损坏的地方够不着；这，只是个小小的矛盾，他们再动手自制了较高的桦木梯就解决了。 　　两座铁塔之间的导线断股，桦木梯无法架上去，这困难就较大了。但他们请来救火车，把桦木梯接在救火车的云梯上，把人送到高空中去操作。 　　可是，江南水乡地区河网稠密，有些线路损坏的地方，救火车根本开不进去。曹师傅又想了个急办法：用八寸方木杆就地竖起来，一根接着一根，竖到七、八层楼那么高，顶上接上桦木绝缘梯，人再用三角板攀登上去。 　　但这么一来，工具十分笨重，出工时要装一卡车，不仅劳动强度很高，而且操作时也不大安全，工作效率自然很低。有时，实际检修时间只要几十秒钟，准备工作却要做一整天；而且施工面积很大，常常要损坏许多农田作物，工人看了十分痛心。 　　有一次，郊区的一个变电站突然发生线路事故，半夜十二点钟通知带电作业班的同志们前去抢修。大家到达那边一看，变电站里挤挤挨挨到处都是开关、瓷瓶和电线，不仅救火车开不进，连八寸方木杆也竖不起。作业班的同志们想尽办法，还是英雄无用武之地，最后不得不让这个变电站紧急停电。 　　革命前进中碰到了新的课题。 　　这时候，陈师傅因为别的工作需要已经调走了，班里调来了一批新工人，老师傅们觉得自己责任更重了，作为第一批来班的老师傅，怎样带领大家去战胜困难，把带电作业这项革命坚持下去，发展下去？这，一定要创造出新工具来！ 　　党委书记经常来跟班劳动，他总是鼓励大家要开动脑筋，自己动手搞革命。这对老师傅们是一种有力的鞭策。全班同志日思夜想，决心研究一种既绝缘、又携带轻便的工具。终于，曹师傅和柴师傅共同努力，设计了一种用尼龙绳做的绳梯。这个设计在班前会上一说，全班都轰动了，班里几个青年马上动手，先用普通绳子做了一架梯子，挂在模型线路上，大家争先恐后地爬起来。 　　说也奇怪，平常这些爬电杆、登铁塔的能手，刚刚爬上两格，稍微一用力，绳梯就不停晃动，脚朝前蹬，人朝后翻，成了个四肢仰天式，休想再移动一步。他们在这软软的绳梯面前，居然束手无策，一筹莫展。曹师傅自己出马，搞得筋疲力尽，也是寸步难行。 　　大家气喘吁吁地围坐在一起休息的时候，有的人泄气地说：“算了，再爬也是白费力气，这不是我们干的活。”也有的人却偏不服气：“再练！我就不信爬不上去。”青工小唐忽然一拍后脑勺：“哎，人民杂技团里有爬软梯的节目，我们为什么不去讨教讨教？” 　　对呀，一句话提醒了大家。他们顾不上天色已晚，跳上公共汽车直奔人民广场而去。 　　曹师傅找到杂技团的团长，劈头就要求传授爬软梯的技术。 　　团长满怀热情地接待了这几位工人，但是，也感到有点奇怪。他操着山东话问道：“你们学这个干啥？是不是工厂里开展业余文艺活动，练杂技？” 　　曹师傅这才发现自己求师心切，没有说清楚来意，连忙微笑着把创新工具的设想和遇到的困难，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场子里正在演出，团长请他们先去看节目，等到散场以后，再派人教他们爬软梯。 　　作业班同志们高高兴兴地坐在场子里看完演出，他们为“空中飞人”、“集体爬杆”等节目热烈鼓掌，却忘了自己就是每天在高空中爬上爬下的，只不过底下没有观众罢了。演出结束后，场内人都散去，团长带了一个小演员来到场子中央，放下软梯。 　　那个小演员一纵身，还没等他们看清楚，就像个猴子般地一溜烟上了梯子。曹师傅要求他再慢慢地表演一遍。哈！这下子看清楚了，原来他不是像平常爬梯子那样由正中间登上去的，而是一腿在左，一腿在右，绳梯夹在两个膝盖的中间，两脚交替着上升的。 　　曹师傅学着小演员的模样跨上绳梯，走了几格，果然大有进步，心里暗暗高兴，谁晓得还没有到半中腰，绳梯又晃动起来，接着“喀嚓”一声，把一格横档都踩断了。 　　曹师傅下得梯来，心里很不好意思，但是团长却热情勃勃地说：“不要紧，有一个窍门要注意，就是上绳梯一定要手臂用力，两脚只能虚踩，不能使实劲，基本上是用手拉上去的。”曹师傅重新试了几次，果然灵验，他开心得合不拢嘴，感谢杂技团同志给他们指出了爬软梯的窍门。 　　第二天，在工区的场地上，一式摆开了几架绳梯，全班工人都来练习爬软梯的功夫。他们爬得汗流浃背，腰酸背痛，但一想到这是使用新工具的先决条件，谁也不肯罢手、经过一段时间的苦练，许多人手膀肌肉都鼓得结结实实的，大家终于掌握了爬软梯的技术，而且能做到动作轻捷，上下利索。有人开玩笑说：“你么也可以做杂技团演员了。” 　　在苦练爬梯的同时，他们用卡普隆绳结扎了一架牢固的绝缘软梯，可以用葫芦挂上任何高度的高压线；还在软梯的顶端装有滑车，可以在电线上自由移动。这样一来，使原来需要卡车装载的一吨多重的工具，减少为只有二十四公斤，背在肩上就行了。从此，带电作业班的勇士们，背着这副轻便的工具，乘火车，搭轮船，甚至跳上长途汽车轻装上阵。从浙西的新安江到东海边的海防前线，从黄浦江到广阔的江南水乡，凡是有高压线架过的地方，不管山路陡险，河港挡道，到处都印下了带电作业班勇士们的足迹。他们就是这样解决了实际操作中碰到的一个个难关。 　　（未完待续）

原文 发表于1965年，散文集《生命似火》作家出版社，发行量35000册  浏览：5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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