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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廷甫毛芬郎纪念馆

记忆中的祖母

郁慧平

  祖母毛芬郎,是从永丰蔡家埭嫁到土地堂郁家的。祖母的一生经历坎坷,为了这个家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罪。
  我很小的时候祖母就对我格外关心,这到不仅仅因为我是她的长孙,而是出于祖母对孙辈的一贯慈爱。我小时特别调皮,也很好动,常常在街上到处跑,有时一眨眼功夫就不见了,往往这时候祖母就会到处找,一直要到找到我了才放心。
  镇西有个社场,用我小时候的眼光看,社场还很大,几个小朋友经常到社场上玩,因为那里的草堆,可爬上去,也可钻到草堆里面去玩。小时候,几乎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爬草堆的确算得上是件好玩的事了,因此这帮晒得黑乎乎的屁孩子们常常玩得很疯。
  在社场上玩,孩子们可以得到家人的照看,这也是大人们放心让孩子玩的原因。红光三队人均土地才3分,范围很小,就社场四周那么大一块地盘,大人们在地里干农活,随时能看得到在社场上玩的那些孩子,一有事很快就能跑过来照看。在我的记忆里,我的祖母和小姑也经常在地里做,也时不时地过来喊我们几声,看到我们很安全,才继续去干他们的活。
  在我的脑海里至今仍保留着与祖母有关的不少历史镜头,有些镜头如今回想起来仍是那么的清晰、那么的真切。如:
  祖母带我去庙里叩头的镜头。有一次,我与几个小朋友在镇西社场边玩耍时,不知怎的,玩着玩着肚子痛了起来,在社场上干活的祖母知道后,急忙赶过来,抱着我先是看医生,后又到庙里去叩头(土地堂西首的土地庙),说“叩了头就不痛了”,说来很奇怪,几个响头一叩,还真的不痛了,这件事留给我的记忆特别深。
  祖母在田间辛勤劳作的镜头。记得在小队社场南侧种过大片的棉花,棉花成熟时,大人们便在地里拾棉花,天很热,我常常看到祖母弯着腰辛勤劳作着,蓝老布衬衫被汗水湿透了,满脸流着汗水,此时的我心里总有说不出的滋味,很心疼祖母的,但又很无奈,有时我也会学大人的样,到田里帮祖母一起拾棉花,可祖母总是不让,说棉花杆会伤着的。
  祖母乐善好施的镜头。小姑在树勋中学(当时的树勋中学还在旭东大队所在地)读初中时,土地堂河北永丰大队有一个小姑娘与小姑是同学,两人特别要好,每天上学时总要先到我家来等小姑一起走,寒冷的冬天里,小姑娘可能家里很穷,穿得很少,人又很瘦弱,祖母很可怜这个孩子,每次都要端上一碗热腾腾的粥或是水煮蛋什么的让小姑娘吃,好暧暧身子,有时还让小姑娘带些吃的、用的回家,尽可能给予帮助。
  祖母学跳“忠字舞”的镜头。“文革”时,除了每天早上和晚上都得手捧“红宝书”(一种小型的《毛主席语录》本)面对毛主席像“早请示”、“晚汇报”外,还时尚大跳“忠字舞”,边跳边唱“忠”字歌。上面要求每个生产队都要组织社员学,红光三队当然也不例外,几个“根红苗正”的积极分子自然不会放弃“大显身手”的机会,经常利用雨天或是晚上时间组织社员学跳“忠字舞”,祖母虽没读过几年书,但很聪明,学跳“忠字舞”还是有模有样的,别的社员老学不会,祖母一学就会,还常常热心地教别人学,我那时还小,在一旁看热闹,尤其爱看祖母学跳“忠字舞”,很为祖母跳得好感到骄傲。
  祖母带我去上海的镜头。那年我还小,祖母去上海时把我也带去了,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去上海,记得那天去的时候天还下雨了,车子行驶到常乐段的时候,可能是修桥的原故,得空车过桥,驾驶员要乘客都下车,当时外面在下雨,路上又不是很好走,祖母带着一个孩子,很不方便的,或许是祖母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个好人,驾驶员居然就留祖母和我两人在车上开过去了。这次跟祖母到上海,我感到很新奇的,一到上海我仿佛进入了迷宫世界,高大的楼房、五颜六色的灯光、一辆接一辆的汽车,一下子让我不知道了东南西北,祖母紧紧抓着我的手,唯恐走散了。上海姑妈姑父、娘娘伯伯见祖母带着我去了,很高兴的,又是弄饭又是弄菜的。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我和祖母在上海玩得很开心的,只是后来不知怎的,我发烧了,我记得祖母和姑妈、娘娘还赶紧把我带到医院里去看了,打针吃药后才慢慢好了,那几天没少麻烦姑妈、娘娘他们,祖母为了当心我也没少辛苦。
  在土地堂,我们家也算是个大户人家,祖母的六个子女都很出色,祖母年老后是完全可以安享清福、颐养天年的,可惜我祖母的福气不是很好,在我上小学四年级的时候查出患了癌,为此全家人都深深地陷入难言的痛苦之中,虽经上海等大医院千方百计治疗,但还是难有回天之术。祖母离开我们的那年才只有64岁。全家人为了表达对祖母的怀念,每年都会相聚在土地堂,举行祭祀活动,祝愿她老人家在天堂过得幸福美满。
  
   2011年6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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