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与潘主兰先生同在一个城市,交往极少,大约只有二、三年时间,其间通了两封信。
潘先生的去世,对书坛是一个损失。历来书坛都有这样的现象,有的人去世,他的损失别人无法替代,只有怀念。 1981年我大学毕业,留在学校工作。1983年三月初在学校里举办了一个书法展览。当时的文化局长卓青先生听说大学开设书法课,有专职的书法教师,大为兴趣,便邀请潘先生一同来参观。潘先生很认真地看完我二百件作品,当场题写了“渴骥奔泉”四字以赠。过了几天,即1983年三月卅日,潘先生来信,认为“观大作极为钦佩,年青如你,有此毅力,大书小字均佳,前程是无限的。”接着提了几点意见。首先是认为我书法作品的文字内容绝大部分是唐宋诗词,以后应当以新时代诗词补充一些,会更丰富。其次,他认为题款写“陋室”,不太雅观,而且前人已用过,最好换个室名。其三,潘先生挑出了几个错字和不规范字。一位老书家能对我这个青年书法爱好者如此认真,我十分感动。在我的回信里,我也表示了自己的崇仰之情。同年七月二日,潘先生又来一信,寄一件书法小品给我“留念”,并让我寄“玉照”一帧给他。此后,我们再也没有书信往来。 1985年,河南安阳举办了一个国际甲骨文书法展览和理论讨论会。我因为一篇论文人选,被邀参加。在安阳幸遇潘先生。潘先生成了与会代表注目的人物。他书写的多字甲骨文书法中堂,爽利洁净、流畅清新,让欣赏者叹为观止。这次展览的甲骨文书法,大多表现笔墨晕化趣味,这使潘先生的作品风格尤为突出。与会代表希望与潘先生交往并得到他的墨宝。潘先生一脸微笑、谦和,准时参与会议,一丝不苟,而会后则闭门谢客。这一类会议通常是书家交友探讨的好机会,潘先生显示了另一种文人情调。 1985年后,由于在艺术表现、人品认识等问题上的差异,尤其是关于福州书法创作是否有“阵阵相因”的弊端。一次争辩会后,我们日渐疏远,十多年间没有任何联系。 有多少交往可以重来,包括相互宽容的等待? 对于艺术,各人看法各有不同,在没能沟通的时候,各自保持自己的见解,自行其是,成了必然。 现在,我以此短文,表示对潘先生的怀念。 (作者朱以撒先生,现任福建师范大学中文系教授、书法硕士研究生导师、福建省书法家协会副主席、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福建省政协委员等职。) |
原文2001.1 发表于《福州画院通讯》 浏览:1244 |
| ||
| ||
新增文选 | |||||||||||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