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4.11——写在王小波的忌辰 　　 　　xxjj3320 　　 　　 　　日本人爱把人生喻为樱花，很短暂，然后就凋谢了。王小波的生命就象樱花，很短暂，然后就溘然凋谢了。 　　 　　在我的心目中，王小波是一位浪漫骑士，一位行吟诗人，一位自由思想者。 　　 　　又是一年4.11，王小波的忌日了，各大网站又会喧起一场浩大的纪念活动，昨天在网易上又看到了关于他在互联网上是不是被神化的投票，虽然觉得这种种做法有点炒做，喜欢一个人是自己的事，为什么还需要理由。但我还是投了一票——“完全名副其实”。 　　 　　如今网上处处是王小波，新浪上去年就有篇仿《红绋夜奔》的《岳飞传》盘踞了大半年，还引发了“王小波第二”的讨论。余杰出道时也打着“北大第二个王小波”的幌子。一个人如果成了一种现象，那其实质总有点变味的感觉。就如金庸的小说被改编成电影的总是面目全非，有时仅仅是借用个人名，就象《东邪西毒》。去年的“罗大佑热”，也一定让很多一直默默听罗大佑的人象吞了只苍蝇般别扭。现在轮到王小波了，既然有假球迷，当然也有假王迷了，据说现在看王小波已经是成为小资的一个充要条件了。 　　 　　第一次看到王小波的文章是在一本杂志上，写的是《祝你平安》和音乐电视，觉得这人很能侃，由孙悦侃到麦当娜，但一笑之后又觉得这人说理很厉害，抽茧般说出了我心里隐隐约约又无法表达出的看法。后来又看了《一只特立独行的猪》，开始知道这是个有深度的人。我那时读大学，很崇尚自由，而我们通常接触的一些作家不是太刻板就是前卫得让人无法接受。难得象他这样，文笔和思想都自然地泛出自由气息。 　　 　　“在一个喧嚣的话语圈下面， 　　始终有个沉默的大多数。 　　但我辈现在开始说话， 　　以前说过的一切，和我们都无关系—— 　　总而言之，是个一刀二段的意思。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中国要有自由派， 　　就从我辈开始。” 　　 　　当我读到这段话时心血澎湃，我知道，我的教父出现了。那一年97年，我18岁。而这段话，是他在因心脏病突逝前在电脑里留下的。 　　 　　慢慢地开始了解王小波的生平，那年对他的评价中，引叙最多的是一句话，真正的文坛高手在文坛外。以前他在台湾二获《联合报》华人中篇小说最高奖的旧事被提起，以前写过的文章被结集狂出，就连文革时写的从未发表的小说也成了《黑铁时代》。就如常人死后都要热闹个“五七”一样，然后就静下来了。 　　 　　他的杂文集《沉默的大多数》成了我的枕边书，他的杂文随笔有二个明显的特征，一是独特的语言风格，一是独特的思想。他是那种自由人文主义者，在我们这个国度里少数的具有自由和独立思考的人。他的语言犀利幽默，极句具个人特色，读他的文字，既让人捧腹，又令人掩卷长思。 　　 　　我们受的教育教我们舍己为人，教我们集体的利益高于一切。进入社会，我们又受到另一种教育，如何在激烈的竞争中争出自己的空间，然后在领导的提携中上爬。等我们发现我们的生活其实不过一一种安置别人和被别人安置的游戏，有人会麻木地生活，有人会积极找这个游戏的窍门，以便能支配更多人的生活，也以被别人支配为乐，有人会困惑，会想找个出口。当我困惑的时候，他教会我思考，用一种清醒的头脑思考。在他的书中，我能找到自己的精神家园，能让我有勇气冷静地面对生活。 　　 　　对于他的小说，我开始不是很喜欢，觉得虽然可读性很强，但有些文笔盖过思想的味道。我看的他的第一篇小说是读高一时，那时他还没死，我同桌在一个晚自习拿来几本〈家庭〉，告诉我上面有连载的黄色小说，我抢过来看了一晚上，反应很强烈。以后很长时间，我都认为那是我看过的写得最好的黄色小说，直到他成了我的教父后，才知道是那篇著名的〈黄金时代〉。97年他死后，我重读〈黄金时代〉，虽不至于当做黄书，但也没认为任何好，最多和〈废都〉一类货色。 　　 　　参加工作后，看书的时候少了很多，仍然买了套精装的〈王小波文集〉，我那时和相恋5年的女友分手，心情很是郁闷，忍不住把这套书又翻了一遍。再读〈黄金时代〉时，才知道以前完全没读懂，王二（主人公）与陈清扬的爱情在受到世俗的批判后，他们逃到了深山，后来从山里出来，他们频频被批斗，但始终没有屈服。作者用他的黑色幽默把那段日子写得好象很快乐，我那时还没有爱过人，不了解二个相爱的人生活在别人的闲言碎语下的烦恼，更没有体会到相爱的二个人不得不分开的痛苦，我笑个不停。现在我明白了。当我看到王二带着陈清扬逃到深山，过小溪的时候。王二把陈清扬横扛在肩上，陈清扬不配合地挣扎，王二给她的屁股就是几巴掌，于是，陈清扬安清了下来，她象水一样附在她爱的人身上。看到这里，想到我的爱情，当我遇见那么一丁点阻力的时候，我就退却了。我不觉热泪盈眶，为他们的爱情，为我的懦弱。 　　 　　他的文字，现在看来仍不过时，他所关心的那些问题，仍然是社会的盲点，有些问题人们不敢提，有些问题不屑提。我很庆幸在我生命最彷徨的时期，有这么一位导师。从小波先生的文字中，我学到了如何思考，如何看待人生，如何做一个无愧于自己的人。今天是他的忌日，随便讲一些以前就在心里的话。他虽然离开我们了，但他对我们这一代的影响，却已深深地烙在我们心上。借陶令的诗来寄托一下我们的哀思吧——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死去何所道，托体共山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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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置 修改 撤销 录入时间：2002/4/10 10:27: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