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578号馆文选__郭皓同志逝世纪念文选 |
在深圳我思月不看月,一是忙,朝出暮归,一心系在稿纸上,无暇顾及;二是惧,离人游子,月圆人不圆,徒伤情怀;三是憾,鹏城灯火阑珊,铺天盖地的霓彩,颇能喧宾夺主,使月亮黯然失色,失去那份皎洁、宁静的情韵。故而夜间倘若偷闲半刻,便舒舒服服地在床上摆“大”字,在脑海中温习故乡的月亮——我一直称之为父亲的月亮。
我家的阳台很大,夏天乘凉时,父亲总是把大床架在阳台一端的风口上,点好蚊香,让全家老小出来赏月、驱溽热。孩子们特爱这张硕大的凉床,争着摆“大”字占地盘,占好地盘就争爷爷,互不相让地要他讲悟空讲八戒。父亲就笑咪咪地听任那一对小人儿“争风吃醋”,用冰镇西瓜来平息“战事”。夜深了,两个小人一个在“高老庄招了亲”,一个在“蟠桃会上喝多了”沉沉入梦,这时父亲便轻手轻脚地把他们抱进屋去。我赶紧“继位登基”,舒手伸脚地趟在凉床上,听父亲介绍他当天在报纸上读到的新观点以及他的新思考。父亲的思维相当敏锐,听他谈论时事总比我自己读报更深入一层。更多的时候,父亲在月光下充当我的“责任编辑”,分析、评论我的作品成功之处与败笔所在。父亲一边说一边不时用大蒲扇为我驱散蚊子,我便在这酽酽的父爱之中提炼、升华着自己…… 皓月当空,夜深人静,父亲怕我着凉,嗔着要我进屋去睡,我才凉意十足恋恋不舍地离开那大床。这时大凉床才真正属于它起始的“创造者”。 隔窗望去,父亲舒舒服服地沐浴在月光和夜风中,鼾声大作。我顿时感悟,这月亮原本属于父亲,它是永恒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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