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内书法界论及潘主兰老先生 　　的多是书法艺术成就，他的甲骨文 　　书法被公认为海内翘楚。其实，早 　　在本世纪三十年代，潘老是以诗人、 　　印人身份活跃于艺坛的，其篆刻艺 　　术成就不比书法艺术成就低，只因 　　他为人谦和不事张扬，篆刻艺术成 　　就被书名掩盖了。随着潘老篆刻的悄悄流传，人们惊异地发现， 　　在八闽之地，还有一位可与陈子奋匹敌的大篆刻家。于是，研 　　究潘老篆刻艺术的人日渐增多。 　　　　由于潘老数十年如一日饱览群籍，并对文字学有过深入研 　　究，心得独到，因而将自己的书斋命名为“读说文馆”。他曾 　　说：“言印莫先于识字，学书安可不通文”。这是他的经验之 　　谈。纵观他的篆刻艺术，可见其深厚的文学与文字功底。他主 　　张学印应从秦玺汉印入门，认为：“汉人的印结构形式、气魄、 　　风度都具有一定的艺术性，看多看惯了就会看出它造型变化的 　　丰富内涵。”他要求学生刻印先要平正大方，自己亲作表率， 　　如图中“激扬文字”等印。他蔑视搔首弄姿、故作奇肆的印风， 　　提倡学习篆刻者应做到“手勤、眼明、胆大”，也就是：“手 　　勤”，多实践；“眼明”，有识别能力；“胆大”，提倡不断 　　创新，决不能食古不化。 　　　　潘老如果一味追求秦汉印风的话，也不可能成为顶尖篆刻 　　家。他始终都在继承优秀传统的基础上，不断探索，创造自己 　　的新风格。他在《谈刻印艺术》一书中这样写道：“秦权，秦 　　诏版文以及汉开母庙石阙、石门颂，褒斜道碑、祀三公山碑、 　　吴天发纪功碑、晋好大王碑……等，这些字体有的是篆有的是 　　隶，都是很好的字体，可以参考入印的。从这里吸收出来稍加 　　变化，不像篆书，不像隶书，再结合简化字，可能成为一种新 　　型的印字。这不过是我个人体验理解，也是我自己所走的道路。 　　”潘老晚年篆刻风格大变，形成自己的独特面貌，便是他走自 　　己的篆刻之路的必然结果。“指点江山”、“入海鱼龙”、“ 　　神游物外”、“书生意气”等印，是他创造的“新型的通俗印 　　字入印”的范例。从这些印拓中可以看出具象美与抽象美相结 　　合的风貌，亦可品出“大巧若拙、质朴纯真”的韵味和神情， 　　真是令人回味无穷，遐想无限。前不久潘老对笔者说：“可惜 　　悟得太晚，现在目力不行不能刻印，不然可以多刻些，效果会 　　更好些。”这句话说明，他虽然年届九秩，目力不行，但头脑 　　并没有停止对篆刻艺术新的思考与探索。 　　　　潘老的边款也充分体现其书法艺术的魅力。他说：“取六 　　朝小楷作边款一定更佳。”从所刻边款中，可以看出他早年书 　　法研习过“张黑女碑”等六朝碑刻，故有质朴清丽之感。潘老 　　平生心仪黄士陵，因此在边款中有时亦流露出黄牧甫的痕迹。 　　　　潘老执教半个世纪，著有《谈刻印艺术》、《近代印人录》 　　，出版了《潘主兰印选》和《潘主兰诗书画印集》。 　　　　　行文至此不禁使我想起，作为生活在榕城的篆刻爱好者 　　是够幸运的，因为他们拥有得天独厚的篆刻材料与名师：寿山 　　石章、八宝印泥和连城宣纸（连史纸），加上像潘老这样的名 　　师指导，并有良好的艺术氛围，闽中一定会有篆刻艺术俊才出 　　现，会有优秀篆刻作品面世的。 　　 　　《海外版 》1998-09-01 第7版

原文2002.2.20 发表于《潘主兰纪念文集》  浏览：5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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