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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了
要过年了,放假了,轻松了,本该心情好,但是每到年近,心情便渐渐沉重,感觉眼中的眼泪就要落下,连续几年,每到快过年,就要和妻子吵一架,这几年,吵架吵够了,便把这种沉重压在心底。 每逢佳节倍思亲,这种沉重都是缘于对母亲的怀念,母亲总是把年味造的浓浓的,一进腊月,初八的腊八粥,腊月二十三的小年,腊月二十八的发面包,除夕中午的隔年饭,除夕夜的素饺子,正月初二的送年,正月十五的元宵,空里还要插上什么粮食生日、麦子生日等等,母亲对过年是很讲究的,什么时间蒸馒头,什么时间做年糕,什么时间吵年货,都是按时间严格规定的,比如蒸馒头一般是腊月二十六,蒸年糕要在腊月二十三,到现在也不知母亲为什么要把这些活计安排在这些时间,只知道腊月二十八中午吃发面包,有来年发财之意,除夕中午吃米饭叫吃隔年饭,只是不明白,大年夜吃的饭不是才将年隔开吗?在我的记忆里,吃了除夕中午的隔年饭后,表示过年的程序正式启动了,下午便开始摆供,把一张泛黄的上边滴了许多蜡烛点的,上边写有祖先名字的叫什么“祝子”的张挂起来,下边的供桌上摆上供品,可能怕别人不敬,所以做供品时母亲要亲自动手,我们只是打下手,后来她身体不行了,也要别人做他在旁边看着,惟恐出现对祖先不敬的程序。一摆上供品,一种肃穆陡然产生,母亲便严格规定不准我们随便说话,要说就要说好听的话,所以回忆小时候的过年,除去欢乐之外,还有一种庄严相伴,这种庄严便是从除夕中午的隔年饭开始的,而且要一直到正月初二晚上送晚年结束,所以一般人家送年仪式举行的时间都很早。 我是继承下这些过年程序了的,只是现在住楼,空间小了,诸多不方便,但是除去挂“祝子”外,其他程序我是一样不落的,只是有些程序简化了而已,比如除夕傍晚的接财神,原先要端着一个木盘子,盘子上放三个馒头,三双筷子,三刀烧纸,然后到大门外,面向财神方向烧纸、放鞭炮,财神的方向是一年一变的,接回来后还要在大门口里边放一根棍子,叫“拦门棍”,防止接回来的财神走了,现在,我也只是到楼下放一只鞭炮而已,其它程序都省去了。原先从除夕夜到正月初二中午,顿顿吃素的水饺,而且每到吃饭都要往祖先供桌上、院子里的“天地”供桌上、每间房子的门后放上一碗水饺,不过这些碗都是特制的,每个碗只能盛得下一个水饺,现在我只保留了从除夕夜到初二中午每顿都吃素水饺的程序,其它都省去了。 现在才知道母亲这些烦琐的过年程序,都是为了乞求祖宗、神仙保佑全家来年平平安安,能过上好日子,这浓浓的年味,绵长醇香,永远存在我的心里。 母亲故去了,好日子留给了她的儿女们,而她没过上一天好日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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