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493号馆文选__长篇传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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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0年8月20日,江竹筠出生于军阀混战的四川。她的家,就在自流井大山铺朱家沟。他们一家人,住着两间简陋的草房;家里的人,只有孤苦无助的妈妈李舜华。她是李舜华的第三胎,前两胎都因为家里穷,没有养活死了。李舜华对丈夫的流浪汉习气很感失望,把希望寄托在孩子身上,她要尽一切可能把这孩子养大。 李舜华(1895—1944)原是城镇贫民姑娘,父亲李焕章是个木工,住在自流井关刀石。家里很穷,拖着八个儿女。全家大小都得负担生计。大点的,象舜华的三哥李义铭,就提着“麻杆糖”沿街叫卖;小点的象舜华自己,便拣炭花、拾烂菜头等,大帮小凑过日子。 清朝末年,洋人来自流井办基督教,修教堂。李焕章帮教堂做工,因勤恳老实,被教堂留下打杂、看门,后来做了“管事”(采购),生活就渐渐好了一些,能让子女读书了。其中李义铭天资聪颖,得到教会资助,读上了大学。 李舜华只读过两年旧学,念完了《女儿经》,民国初年,父母亲就把她许配给江家。 江竹筠的祖父是世居朱家沟的农民,他是一个勤劳和善于谋生计的人。但他的儿子,江竹筠的父亲江上林却浪荡成性,不爱劳动。和李舜华结婚后,不久就与老人分家。后来离家到了重庆,先后换过多次职业,都没有站住脚跟,过着流浪生活。他很少关心家庭,三两年才回家一次。 李舜华后来又生了个儿子江正榜:她对子女管教很严,从小就要求他们做事勤快,不准调皮。竹筠是女儿,又大两岁,就更严一些。竹筠很听妈妈的话,五六岁就跟妈妈下地除草、摘菜、打猪草、养兔,还在收割后的地里拣胡豆、豌豆,稍大一些后就帮助煮饭。她不多言多语,更不与别的孩子打闹,很逗人喜爱。 朱家沟山峦重叠,森林茂密,有一条小溪蜿蜒其间,溪畔翠竹丛生,溪水清澈见底是孩子们最好玩的地方。有一天,小竹筠跟较大的儿童们一起下水捞虾子、捉螃蟹。妈妈知道了很生气,又吵又打,随后母女俩都哭了。这是小竹筠仅有的一次挨打,印象特别深,长大以后常谈起捞虾挨打的事。妈妈这种近乎苛刻的要求,使竹筠自小就知道约束自己。 江竹筠小时,外婆已是关刀石这个贫民窟的小康之家了。她到外婆家玩,一住就是几个月,她小时候差不多有一半时间是在外婆家度过的。外婆和姨都很喜欢她。幺姨李泽华读过旧学和教会办的小学,阅历较广,会讲故事。她向小竹筠摆谈过不少清代末年和民国初年的一些社会见闻,很能引起竹筠的兴趣。 幺姨常常牵着竹筠上街玩耍。沿途都是叫化子,隔丈把远就有一个赌博摊摊,鸦片烟馆比饭馆、酒馆还多;推车的盐工,身体要匍匐在地下;挑盐的农民在路边煮饭,因为买不起馆饭,离卖猪的市场不远还有卖人的市场;有钱人坐滑秆、轿子,一个肥壮的外国人坐轿要四个中国人抬。江竹筠爱问为什么,幺姨也解释不清楚。 江竹筠的童年,受到农村和城市两种环境的交替影响,使她兼有农村儿童的淳朴和城市小孩的开通。求知欲很强。 1928年(戊辰)年,家乡发生了大旱灾,农村没有吃的,到处饿死人。饥民们邀约李舜华带着孩子与他们一起去吃大户,她没去。这时江竹筠的外婆已搬到重庆与三舅李义铭住在一起,外婆来信叫他们去重庆。于是李舜华就带了竹筠姐弟离别了朱家沟,从此再也没有回去。 |
原文1982年7月 发表于重庆出版社,《江竹筠传》 浏览:156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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