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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火红岩__江姐及彭咏梧烈士纪念馆
烈火红岩
31493号馆文选__红岩文学

长篇纪实小说《红岩魂》--第十五章

章轲 黄先钢

  把杨汉秀解到重庆,徐远举想也没想就摆摆手:“先关起来再说。”
    “关哪儿?”陆坚如问。
    “渣滓洞。”
    “那么,审讯的事……”
    徐远举苦笑一声,说:“审什么呀?去年把她关进成都将军衙门,杨森一句话,还不是又把她放了?老头子生气了就抓,高兴了就放,哪个晓得他们杨家演的到底是哪一出戏!”
    陆坚如愤愤不平地说:“这算怎么回事?把我们当成什么了?家务事也弄到我们这里来,咱们又不是他杨家的家丁!”
    徐远举摇头道:“说实话,这倒也不是什么家务事。说杨汉秀是共产党,一点也不会有错。前些年跑到延安去,你知道她从延安接受了什么任务回到四川来?反正,一回来就拿把枪逼着她的两个哥哥要田产,说是要卖了换钱开舞厅,做生意。其实,开什么舞厅?那些钱,统统都买成武器弹药、被服粮食,给共党地下组织送去了。”
    “真是怪事,杨家怎么出了这样一个大小姐?”
    不错,这样的大小姐就出在杨森的家族里。
    早在第一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杨汉秀就认识了朱德。那时朱德受中央的派遣住在万县杨森总部,杨汉秀亲切地称他朱伯伯。那时候,小小年纪的她,就喜欢坐在屋角,听朱德与杨森之间的争论与对话,朱德充满爱国热情的话语,给杨汉秀留下深刻的印象。军阀混战,生灵涂炭,何处才能找到救国救民之路?
    她读书,她舞剑,她所向往的,是能成为像秋瑾那样的奇女子!
    杨汉秀的家庭教师,名叫朱挹清,也是个地下党员,在她的影响下,杨汉秀坚定地选择了跟共产党走这条路。抗战伊始,杨汉秀就决定到抗战圣地延安去。
    也是通过朱老师的介绍,杨汉秀到了成都,一边工作一边等着地下党的通知。可一批批人都出发了,唯独她迟迟没有得到消息,原来,是有人指责朱老师怎么把一个豪绅地主家的小姐介绍来了?
    后来,总算能去延安了,杨汉秀的心里是多么兴奋!
    可她哪里知道,到延安居然走了将近一年的时间,经历了那么多曲折险阻!
    先是到了宝鸡,被胡宗南的部队封锁住了,只好折回秦岭,在双石铺的一座小学教书;后来又只身从三门峡渡过黄河,辗转找到游击队,餐风宿露,背着大刀挎着土制手榴弹艰苦地与敌人打遭遇战;再后来,又在行军途中让国民党的部队无理拦截,甚至被送进特务控制的洛阳劳动营;凭着机智摆脱敌人从集中营脱险后,化装成朝鲜妇女到了西安,住进八路军办事处……
    巧得很,就在八路军办事处,她碰到了从华北前线返回西安的朱德总司令,杨汉秀太高兴了,随即向朱德表达了要跟他去延安学习的愿望。朱德爽快地答应了,赞扬她说,这一年来,你已为入学考试交了一份最好的答卷!
    到了延安,杨汉秀改名为吴铭,先后就读于延安女子大学和鲁艺美术系,在延安整风和大生产运动中都表现得非常积极。直到康生发起“抢救运动”时,大家才知道她是地主军阀家中的大小姐。杨汉秀一连几天在一间窑洞里反复谈自己的历史,谈参加革命的动机,可就是得不到解脱。按照康生的逻辑,从国统区来到延安的人多少都有点问题,何况她杨汉秀又是那样的家庭出身,还有着被捕后又脱险的特殊经历呢?
    还是朱德,亲自为她去延安的经历作了证明,关于脱险经过的审查也送来了,杨汉秀才得到了政治无问题的结论。
    杨汉秀很激动,她真正想得到的,是同志们对自己的信任!她对一个人的声誉和品格,看得比眼睛都要珍重!
    抗战胜利后,成立了中共四川省委,经中央批准,抽调一批四川籍干部回川工作,杨汉秀就是其中一员,她随着周恩来同机飞抵重庆……
    这一切,徐远举他又怎能知道?
    “凭杨汉秀的罪行,抓起来就可以枪毙!”徐远举对陆坚如说,“可是,我琢磨老头子的心思,恐怕也就是想让她避避风头,并不真想把他的侄女怎么样。我们也只好将就他的意思,他杨森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你看,要不要通知杨森一下?”
    “是他叫抓才抓的嘛,还通知什么?”
    徐远举说着,又感慨地摇了摇头。他想,这些日子,真撞上鬼了,先是刘国志,接着是罗广斌,现在又来了个杨汉秀!论家庭,哪一个不是十分显赫?
    可他们,全是共产党!
  
    对左绍英,徐远举却不想放过。他知道,她就是共党头目石果的老婆,石果只是个化名,她丈夫的真名叫王璞!
    但他并不知道王璞已经牺牲,还是逼着左绍英,一定要她说出王璞的下落。
    “你丈夫在做些什么,你怎么会一点都不知道?”
    “我一个妇道人家,字都认不得一个,只晓得管好屋里头的事,哪里搞得清男人家在做些啥子嘛?”
    左绍英回答得十分平静。
    “那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左绍英故意说:“我还想找他呢!说是做生意,好几个月魂都没有见到一个,鬼晓得他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这么说,你是不想跟我们说实话了?”
    “我讲的哪一句不是实话?句句都是实话呀!”
    左绍英似乎一脸的委屈。
    “你这个女人,怎么搞不清楚?”徐远举看着她腆起的大肚子,说,“你要想想,你都是快要生产的人了!如果你能够说出你丈夫的下落,我们马上就可以放你回家,你总不会喜欢在牢里头生娃儿吧?”
    左绍英装出一副糊涂的样子,可口风咬得铁紧:
    “我真的不晓得他在哪里,你叫我哪样说?哪里会有人喜欢在牢里头生娃儿,我当然想出去。可是,我真的不晓得,你就是砍了我的头,我也交不出他的人啊!”
    徐远举狠狠地盯了左绍英一眼,走出去唤过张界,说:
    “看样子像是个家庭妇女,倒有可能真的不知道。不过,还是要动点刑,你先用筷子夹一夹看吧。”
    “这……还用刑吗?她都快临盆了……”这样的差事又摊到张界身上,他不免有些犹豫,一想到上回整江竹筠,他就觉得有点毛骨耸然。
    徐远举有点不高兴了,说:“你这个张眼镜,什么时候有了菩萨心肠?怕什么,叫你夹她的手,又不是叫你夹她的肚子!”
    “好吧!我试试看。”张界说。
  
    特务们残忍地对怀着八个月身孕的左绍英动了酷刑,但左绍英什么也没说,连王璞的死讯也绝不让特务们知晓。
    杨汉秀和左绍英就被带到渣滓洞来了。
    一进渣滓洞,江竹筠看见左绍英,不禁吃惊地问:“你……你也进来了?”
    “江姐!”
    左绍英眼中顿时涌满了泪水。
    江竹筠扑上前,要握左绍英的手,杨汉秀忙喊:“别,别,她手上有伤!”
    曾紫霞、熊咏辉见来了新难友,又受了刑伤,便赶紧端了些水来,为左绍英清洗伤口。江竹筠在一旁又问:
    “绍英,三哥呢……”
    “他……”
    “他怎么了?”
    左绍英显得出人意料地平静,说:“他不在了,死了!”
    江竹筠怔住了。
    左绍英把嘴巴附在江竹筠的耳旁,轻声地告诉她:“这件事,大家都不要声张,特务们还蒙在鼓里呢,刚才,他们就逼着我,非要我讲出他的下落不可。”
    江竹筠仿佛不相信这是事实,自言自语地说:“怎么搞的,不是说暴动都起来了吗?怎么会这样?……”
    左绍英摇头叹道:“一蓬火刚刚烧起来,又被龟儿子们扑熄了!”
    大家面面相觑,神色黯然。
    这时,曾紫霞突然看见站在一旁的杨汉秀,惊疑地问:“哎,你是干什么的?她伤的这么厉害,你怎么没有事?”
    众人都转过脸,盯着杨汉秀。
    是啊,左绍英鲜血淋淋的,怎么她就一点伤都没有?
    杨汉秀自然地笑笑,说:“我?我跟你们一样,你们是干什么的,我也是干什么的。”
    左绍英忙说:“自己人。她是杨汉秀!”
    李青林的目光落在了左绍英那隆起的腹部上,说:“哎呀,你这还有多少日子,怕是快了吧?”
    “快了,也就是个把月吧。”
    江竹筠忧心忡忡地说:“这可怎么办,难道真的要在牢里头生娃儿?”
    左绍英反倒宽慰起江竹筠来:“不要紧不要紧,我这又不是头胎……”
    江竹筠说:“可你没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左绍英笑道:“那有啥子办法,又不是我自己想到这里来。”
    “你呀!……”江竹筠感叹。
  
    黑沉沉的夜幕中,偶尔有探照灯的光柱扫过。四处静谧,静得怕人。
    “医官!刘医官!……”
    突然,女牢里传出一声高喊,打破了渣滓洞的静谧。
    刘石仁背着医箱匆匆走来。推开牢房的门,一眼就看见左绍英躺在床上,蜷缩着身子疼痛难忍不断呻吟。女难友们,都围着左绍英,一个个关注而焦急。
    “让开让开,刘医官来了。”
    有人喊。
    刘石仁已明白了个大概,唉,苦差使又来了,躲都躲不掉。走到床边,他拿出听诊器,听了一会,又摘下了。
    李青林忙问:“刘医官,她怎么样?”
    刘石仁摇摇头,说:“看样子,怕要早产。”
    杨汉秀焦急地说:“那要赶紧送医院,不是闹着玩的,人命关天的事啊!”
    难友们也都嚷嚷起来:
    “是啊是啊,怎么能在这种地方生呢?”
    “总得讲点人道嘛。”
    “瞧她腆着个大肚子,又痛得直打滚,就是让她跑,她也跑不动!”
    刘石仁道:“你们别嚷嚷,我去跟看守长说说!”
    左绍英又捂着肚子呻吟起来,豆大的汗珠从她的额上滚落下来。江竹筠关切地看着她,俯身说:
    “绍英,疼得厉害,你就喊几声!”
    “真给大家添麻烦了……”左绍英呻吟着说。
    胡其芬道:“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种话!”
    杨汉秀见刘石仁还傻傻站着,便说:“刘医官,你还站着干嘛,快去找看守长啊!”
    刘石仁见状,赶紧离开,去外院敲徐贵林办公室的门了。
    听见敲门声,徐贵林在屋里说:“干什么干什么,连个觉都不让人睡安生!”
    “看守长,不好啦!”
    “哪个死了?”
    “没人死,是有人要生了!”刘石仁高声说。
    “是不是那个左绍英?”
    “不错,就是她!”
    门开了,徐贵林披着件衣服出来,睡眼惺忪,打着哈欠。
    刘石仁也慌不择言结结巴巴了:“看守长,看样子她要早产,我看还是想办法把她送到哪个医院去生吧,不然搞出人命来,谁都不好交代……”
    徐贵林板脸道:“送出去?怎么能送出去!”
    “哎,上回那个姓周的,徐处长不是都同意她保外分娩吗?”
    “姓周的是姓周的,姓左的又是姓左的!”徐贵林说,“你知道她是哪个?她是华蓥山匪首石果的老婆啊!徐处长哪里能让她保外分娩?”
    刘石仁多少还有着医生的良知,听徐贵林这么一说,急得跺脚道:“不管她是谁,我是个医生,在我眼里她就是个要生孩子的女人,女人生产不是闹着玩的,弄不好就是两条性命啊!”
    徐贵林看了他一眼,暖昧地一笑:“你不是在这儿吗,你去接生嘛!”
    刘石仁把脑袋甩得厉害,说:“我又不是产科医生,哪能接生呀!”
    徐贵林不满地说:“你也是,这里哪里有那么多讲究,随你怎么整吧,生下来,是她的福份,生不下来,活该她倒霉!”
    “这,弄出事情来,我可负不起责!”刘石仁直着脖子说。
    徐贵林嘻皮笑脸地说:“刘医官,胆子别那么小嘛。又不是你老婆生娃儿,你管她!”
    刘石仁一脸无奈了。
    徐贵林打了个哈欠,又说:“去吧去吧。你也真是的,瞌睡都被你吵醒了!”
    渣滓洞的难友们,也都被女牢传来的呻吟和喊叫惊醒了,刘石仁去了许久,也没见回来,更让他们把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
    杨汉秀对着风口,大声呼喊着放风坝上的一名看守:“你过来!过来!”
    “什么事呀?”
    看守踱过来了。
    杨汉秀追问道:“你们到底让不让左绍英到外头去生啊?”
    “这我们不晓得。”看守摇摇头。
    又一个看守走过来了,接腔说:“刘医官在外头,正在问看守长,等一下你们就知道了。”
    杨汉秀把眼睛瞪圆了,大声说:“把你们看守长叫来,我要跟他说话!”
    “看守长都睡了,我哪里叫得来他,明天吧。”
    “到明天,娃儿都生了!”
    “生了不就好啦?”
    “你有没有老婆?没老婆也该有妈吧!”杨汉秀生气了,说,“你妈生你的时候,是这样子的?”
    “咦,你怎么这样说话?”
    另一个看守忙拉住同伴,悄声地说:“算了算了,这女人惹不得的,装聋子,装聋子……”
    见两名看守转身要走,杨汉秀又喊:“你们给我站住!”
    看守装作没听见。
    杨汉秀直着嗓门喊:“真的聋啦?”
    看守无奈地立住了,转身问:“杨大小姐,又有什么事?”
    杨汉秀说:“想托你们带点东西,你们去找杨森,让他马上给我买!”
    “什么东西?”
    “两罐奶粉,两斤白糖。”
    “那要抽空进城……”
    “不行,明天就要给我拿来!”
    “明天?”
    “对,就明天!”
    看守只得应允了,可一离开女牢,就在轻声嘀咕:
    “怎么?真要给她去找杨森啊?”
    “找个屁!你晓得杨公馆的门朝哪边开?”
    “那怎么办,不理她?”
    “那也不行,说不定过几天她就出去了,要是她跟杨森添油加醋地说一说,那呀,关在渣滓洞里的就不是她,而是我跟你了!”
    “那……那你说怎么办?”
    “给她去买吧……钱嘛,你一半我一半……”
    “真他妈的倒霉!以后离这婆娘远点!”
  
    渣滓洞的难友们,都关注着女牢左绍英的命运,纷纷议论起来了。在这样的地方生娃儿,真是天下奇闻!狗子们也太狠了,这不是要她们母子的命吗!
    有人提议道:
    “大家都给左绍英捐点东西好不好,有食品的出食品,有衣裳的出衣裳……”
    随即是一片响应声了:
    “好,这条毛毯,给她送去吧!”
    “我这儿有点鱼肝油……”
    “这些草纸,也许用得着!”
    余祖胜脱下自己身上的绒衣,说:“用它裹着婴儿,热乎乎带着叔叔的体温呢!”
    难友们笑了起来。
    余祖胜又说:“我没叫错吧,他该叫我什么,是该叫叔叔嘛!”
    旁边的难友说:“先穿上,等娃儿生下来再脱,那样才能带着你的体温。”
    刘石仁一去不回,大家都知道,出渣滓洞接生,已经没指望了。
    可在这样的地方,怎么能把孩子生下来?
    左绍英的头发都被汗水浸湿了,看到难友们关切而难受的模样,勉强露出了一丝微笑。
    江竹筠动情地说:“绍英,真太委屈你了。”
    “我有思想准备。”左绍英却说,“这娃儿,跟着我一直颠簸,我受刑都没有掉下来,命肯定硬朗……他是在监狱生的,对他来说,也有纪念意义……”
    阵痛又向左绍英袭来,江竹筠等人忙给她抚摸按摩。能做的,也就是这些了!
    “好些了,好些了……”
    左绍英不住地说,反倒劝慰着她的姐妹。
    “江姐,你猜猜,绍英肚子里的,是儿子是姑娘?”
    一旁的黄玉清想到要转移一下左绍英的注意力,让她减轻一点痛苦,便装出一副轻松的样子说。
    江竹筠说:“儿子姑娘都一样,都是革命的后代!是男娃,像他爸爸;是女娃,像她妈妈,都很坚强!”
    李青林正在用囚衣改制小棉袄,也抬起头来说:“姐妹们,大家说,给娃儿取个什么名字?”
    牢里的气氛一下子活跃了,大家七嘴八舌起来了。
    “要不,叫狱生?”
    “不好不好,哪能一辈子带‘狱’?娃儿长大,革命早就胜利了!”
    “叫盼春吧?”
    “有点意思,可太土……”
    “土倒不是很土,就是,好像成了大观园里的姐妹!”
    杨汉秀想了想,说:“我也想起两个名字来,不知道绍英喜欢不喜欢?一个是男娃名,一个是女娃名。”
    牛筱吾说:“别卖关子,急死人,快说嘛!”
    杨汉秀笑道:“要是个男娃就叫舒拉,要是女娃嘛,就叫──”
    众人异口同声喊出来了:
    “卓娅!”
    李青林点头赞许道:“取得好!取得好!”
    江竹筠说:“反正,绍英的孩子,全是英雄!”
    左绍英笑了,好像真的暂时忘却了疼痛……
  
    这又是渣滓洞的一个不眠之夜。
    女牢那边传来左绍英的喊叫,映出女难友们忙忙碌碌来回奔忙的身影。
    几乎每一个牢房都点起了蜡烛。从一扇扇牢门中透出的点点烛光,就像是一双双关切的眼睛……
    天边出现朝霞的时候,终于听到一声婴儿的啼哭!
    “生了!生下来了!”
    “男的还是女的?”
    “是个女孩,世界上最漂亮的小女孩!”
    难友们兴高采烈了,渣滓洞,好像过节一般热闹。
    “一朵监狱之花,在黑牢的废墟上诞生了!”
    蔡梦蔚充满诗意地说。
    一旁的蒲小路忙问:“蔡叔叔,你是不是又要做诗了?”
    蔡梦慰激动地说:“监狱之花,多么意味深长啊!她像晨风一样清新,像朝霞一样美丽,像银铃一样响亮!”
    放风了。
    放风的男难友们排着队缓缓走着,几乎每一个人在走过女牢门口时,都朝里面扔进一件东西,那是他们送给监狱之花的礼物。
    有带着体温的绒衣和毛毯,有积蓄多时的罐头和草纸,有怎么也舍不得用掉的鱼肝油,还有一颗颗的心啊,一份份对这朵鲜花的祝福!
    左绍英哽咽着,不停地说:“谢谢,谢谢大家!……大家对我太好了!”
    姐妹们争着把婴儿抱起来,高高举起,左绍英虚弱的脸上漾起一丝含泪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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