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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大姐在周阳教学,二哥也已毕业分配到高密工作。记得那时每到周末,您都望穿秋水般地盼着大姐或者哥嫂们能回来。星期六下午您总是早早地先把天井打扫干净,然后就到咱家西边的大路上往北望,常常是站不上一会儿您就迫不及待地往村北头的桥上走去,因为在那儿您可以更早地看到亲人,尽管到了后来您的眼睛发花,要等到亲人走到您眼前才能看清。您还是努力睁大眼睛往西(大姐通常是从这个方向回来)往北(二哥有时也从北边那条路回来)望着,盼着……
一个秋雨绵绵的周末,您不顾外面泥泞的路面,又拄着拐杖一腐一拐地出去接哥姐了。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屋里已经看不清东西,我就跑出去找您。外面小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夹杂着人们做晚饭时的炊烟,几米之外根本看不见东西,我想您肯定就在西边的路上,可是等我急急地跑过去,哪里还有您的身影?“娘--”我害怕地高声喊着。“哎--”您远远地答应着,我一听就知道您又到了北边的桥上,我不顾一切地跑过去,“哎哟,娘,这个路你怎么走到这儿来的,这么晚了,我姐他们可能不会回来了,咱快回去吧”“哎,也是”很显然您承认这是事实但又很不情愿接受。回来的路上,我搀着您,专捡路边有杂草的地方走,因为这样的地方不粘脚。“哎,这样的天,我明明知道他们不会回来的,又寻思说不定能回来呢”您一边气喘吁吁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一边和我唠叨着。“说不定明天早晨一早就回来了”我心里没底地安慰着您。 回到家,我说咱快吃饭吧,我爸也该饿了。“嗯,你先给他吃吧,我等会儿,歇歇”又过了好大一会儿,咱家大门响了,“快去,看是不是你姐回来了?”很显然您一直在等。我飞跑出去,还没开门呢,“小姨--”听见金凤那稚嫩的喊声,我那个高兴劲就甭提了。“娘,是俺大姐”我把这个好消息尽快地告诉了您。一开门,原来还不止大姐和金凤,还有二哥和二嫂。“我就知道你们会回来,再来这样的天就别回来了,路上能好走吗,你看身上这泥……”不知啥时候您已经跟了过来,略带埋怨的口气掩饰不住您满心的喜悦。 看着您那个高兴劲,我才明白为什么这样的天气,这么晚了,哥姐们还是全然不顾地往家奔,因为家中有苦苦等待着的母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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